“我准备下个月去瑞士了。”陌寒的失神小冉都看在眼里,果然还是忘不掉么?那…什么都不必多说了吧。心像被带着冰刀的风,*裸的刮着割着。黎小冉,力不从心了…
“...去那么冷的地方干什么?”陌寒双手微微的颤抖,没有想到一直享受着安逸生活的小冉会出国,还去那么远那么冷的地方。猛然间他觉得黎小冉和陈云一样,都去了远离自己且没有多少温度的地方。陌寒强作镇定,左手已经微微握成了拳。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俏丽的脸庞,眼神坚定清澈,却隐约带着凄凉。他忘了,忘了仔细的去凝视这张脸,忘了发觉小冉的爱情,或许不会再为了自己的懦弱而继续卑微等待了。
“因为那里没有你,也没有她留下的痕迹。或许我会好过一些吧,呵呵。”黎小冉抿了一口烈酒,眉头微紧。既然已经说了要走,就放开了把话都说出来吧。
“你是在逃避我?去瑞士你能做什么?念书?工作?还是结婚生子!?”陌寒被黎小冉宣泄般毫无保留的回答激怒了,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他根本不希望黎小冉离开。他到现在,依然不愿承认,小冉已经转动了他心房的门锁。或许他也只是不愿再次被留在原地,仅仅剩下他一人吧。
“无论如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陌寒,我不想再做以前的黎小冉了。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你能给我的是什么。如果我还能任性,如果我还有忘记你的可能,我都想去试一试,你知道这两年,我有多矛盾吗?我把自己的心分一半给你,你呢?你的心还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我们之间,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这是你最愿意保留的关系,那我成全。当做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也当做是我的任性吧。”
黎小冉苦笑着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这份感情我舍得付出,也舍得去学着放下。即使我真的去瑞士结婚生子,对你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她不一样才是你的唯一么?你有想过除了她,还有别人在你周围关心你吗?你还会去爱别人吗?”黎小冉忍不住梗咽起来,肩膀微微的颤抖着。不想让陌寒看到自己无助的摸样,她背过身,仰了仰下巴让自己看上去好受一些。“……陌寒,其实我什么都明白。真的,我们不像其他人,可以不带任何过去的开始。没有完整的被爱,怎么才能靠着那段回忆撑过一辈子?那天……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应该明白小允说的话,巧克力也有纯的,纯的让人苦苦舔食。”黎小冉放下酒杯,回头望着他,眼里是陌寒不曾见过的晶莹。
“原来……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应该放在哪里。“直到现在,在逃避的人是你。依然不能释怀的是你啊!”黎小冉绝望的看着他,是她看错了,她奢望太多了。
“我不能,不能忘记她!她就像一罐红色的颜料,倾入了我的白色,慢慢覆盖,慢慢融合,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把她彻底拿走?可能么,让一切都恢复原样,让我不曾带着过去……不可能的小冉,我们都太年轻了,承受不了生命的消逝,那样的离别,若是你,你也无法平静自己的,不可能的。”陌寒觉得累了,他语气减弱着,放松了拳头,放下了酒杯。“那么多的不可能,才让我有了去瑞士的可能。”黎小冉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陌寒,他的回答并没有触动自己,至少现在,她没有要为他留下的冲动。她的他,走的越来越远了。
“那么,一路顺风。”多么平常的一句祝福。
“谢谢。”多么沉重的一句回应。
黎小冉知道自己很喜欢他,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是他们不明白,陌寒已经不能在被爱了,因为他不会再次去爱一个人了,那么深的爱着。直到失去都未曾停止。以至于陌寒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仍旧是当年那个会娶陈芸的男生,仍旧是那个会和陈芸住进有红色沙发的房子的男人。所以他会止步,犹豫,彷徨。他还在等的人不是离小冉,而是再也回不来的陈芸吧。
一个月后,黎小冉远赴瑞士念书。单独前往,拒绝了家人的担忧为其找个陪同。黎小冉和苏允道别时,哭的很伤心。任凭所有人都以为她坚强乐观,在苏允面前。她没必要再伪装了。“小允,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自己要保重。”黎小冉抹了抹眼角的泪,依依不舍的说着。“冉冉,什么时候心结解开了,就回来吧。爱情啊…一辈子都学不会,别太勉强自己。还有,我妈让你早点回来吃她的新菜。那边很冷,多穿点衣服别感冒…”苏允仔仔细细的叮嘱着事先就想好的事情,怕遗漏了什么,还不停掰着手指头。看着难得紧张的苏允,做着小时候才会做的举动,倒是把黎小冉给逗乐了。气氛也好了很多。
该走的还是会走,这场宴席进行了很久,也逃不过散场的结局。很多人安慰着小冉家人。有人说,黎小冉会想开,会从头再来。有人说,散散心也好,顺便学习学习。也有人说,情花开遍,凋谢之后亦能闻着香味入眠、苏醒。
两个月后,陌寒毕业。同时辞去了甜品店的兼职工作,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原因,悄然离开了生活着的故乡。所有人与其失去联系。
这年的苏允,看着眼前一对纠缠的男女,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冉冉,你的天空还会放晴的,你是黎小冉,不是陌寒。你能重新回来,你能忘记,对不对?苏允坐在阳台,一遍一遍和星星说着,冉冉,都会过去的,我等你。忽然发现这句话似曾相识,苏允心口一阵疼痛。哦,对了。小时候,苏允也和顾瑀森说过同样的话。想想过去这么多年,他并没有回来寻她,到底为何?苏允自己都笑话自己了,没人有义务一定对你好,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