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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罚劫主 第十五章 河街杨柳

长河街的裁缝店都是很大的店面,绫罗绸缎金线银丝,老百姓们买得到普通的布匹,大户人家也寻得见讲究的衣装。

夏香橼摸着一匹绸子,端详着上面精细的暗纹,然后又托在手上试了试轻重。她对这布没什么兴趣,只是在打发时间。

刚刚白朽进店就跟老板要一身男子穿的衣服,老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这个小侍女,笑了笑说您这个身材得容我细细端详,才好为您找来合适的料子,还请您随我移步后堂。

白朽就跟老板到店面后面去了,夏香橼在店里逛来逛去,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看到老板从后面出来了,白朽紧随其后。

但见少年一身白衣,溜着银边的里衬简约大方,外罩一件不长不短的白袍,用黑灰的丝线绣着高山流水,修剪得当的衣料衬着少年挺拔的腰身,英气非凡。

他那女孩儿的发髻也被散开了,还是那条白纱的丝带,却只是简单的把头发扎成了一束,从脑后绕过来垂在胸前,颇有些风流意味。

少年的手里还把玩着一把纸扇,梨花木雕的扇骨,宣纸白底的扇面,上书墨迹淋漓的四个大字:君子如玉。

夏香橼忽然觉得那张熟悉的脸在记忆里也不甚明晰了,她愣了愣方才问道:“小白?”

白朽谦然一笑:“叫师哥。”

夏香橼把双手交叠在身侧,稍作一礼,温文尔雅:“师哥。”

“嗯。”白朽点点头,摆起谱来:“香橼,还不给店家把钱付了。”

夏香橼走到柜台前面,从钱袋里点出一些交给老板,说道:“给这位公子结账,剩下的给他多做几身,晚些时候包好了送到悬风阁去,说是夏香橼的东西。”

老板一听,这才知道面前这位就是德阳城的名人,夏家的千金大小姐,立马点头哈腰:“是是是,大小姐放心,小的都明白。”

夏香橼给老板留了字据,就转身往门口走去了,那白衣似水的翩翩少年,正在那里等着。

......

杨柳依依,十里长河上波光粼粼。

白朽陪着夏香橼逛够了各色买卖的门店小摊,看够了首饰香料,恰好到了长河街的最上游,成排的船家在那呼高喊低,说游船便宜啦,载了您几位是最后一趟,走过路过不妨坐坐,我这船上备着上好的德阳贡呐.....

这时候一艘架着金色凉棚的小船划到了眼花缭乱的白朽面前,船家是个面色和蔼的老头,穿着当地的风俗衣装,撑着一只长长的竹篙。“公子小姐,坐船吗?”他问。

“什么价钱啊老人家,我们出来玩了这么久,钱都花光了,太贵可坐不起。”白朽乐得入乡随俗,讨价还价。

老人笑了:“我正好回下游的家去,这位小姐这么漂亮,公子一表人才,不收你们钱,上来吧。”

“真的吗,老人家你也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哈哈哈哈。”白朽边开玩笑边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

夏香橼搭上他的手,抬步走进小船,悠然得体,落落大方,不愧大家教养。

白朽跟着踏进船里,轻灵的水声在嘈杂的河街上格外悦耳。

“走吧,”白朽跳上船头,对船家说道:“划得慢一些,我要摘一朵那边树上的花。”

“好嘞。”

老人轻轻地撑了一下竹篙,小船离开了河岸,缓缓的顺流而下。白朽在船头挽了袖子翘起脚,以便手指能够碰到岸上那不知名的树上粉色的小花,可惜他费了很大的劲,还是只拿到了一片花瓣。

白朽并不气恼,他捏着花瓣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了嗅,满意的跳回船舱。那片粉嫩的花瓣被他随手放在了船家为夏香橼倒好茶水的杯子里,飘在淡绿色的茶水上。

夏香橼毫不在意的端起精巧的竹筒做的杯子,在唇上轻轻一抿:“长河花茶,真是名不虚传。父亲说这些茶都是当天采摘的花瓣泡制的,每一杯都有不同的清香,清润心神,只有在德阳花开的季节才能喝到呢。”

“小姐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德阳可是四季都有花开,”老人悠然说道:“所以这茶四季都有不同的味道,向来都是我们用来招待贵客的好茶。”

白朽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漫在在嘴里清香四溢。

“嗯,好喝好喝,真是好喝。”他啪的打开扇子摇了摇:“怎么能这么好喝。”

“师哥,你现在的样子应该吟诗一首才合适啊,就只说好喝也太贫乏了。”夏香橼知道白朽是故意的,随口小声调笑道:“可别叫人看出来你是假冒的公子哥。”

“吟诗作赋才叫俗气,我这是返璞归真,直抒胸臆,可是大情怀,那是你能懂得的吗?”白闭着眼胡扯。

夏香橼看他做作的样子不由的发笑:“你总是有理。”

“我以前可就是靠着这张嘴行走世间的,一路摸爬滚打可是没少长本事。”白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把那纸包放到桌上,轻轻推到夏香橼面前。“比如说我还有一个灵巧的鼻子。”

夏香橼打开油纸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芙蓉糕!你什么时候买的?谢谢师哥!”

白朽打开扇子轻轻摇着,故作淡漠,心说大仙我游戏人间的时候你爷爷还没出生呢,哄哄你这十七岁刚满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夏香橼捏起一块糕点,放在齿间轻轻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和入口即化的口感让女孩开心的弯起嘴角,她一口一口的把那糕点吃到只剩一点点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

夏香橼伸手把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芙蓉糕递到白朽嘴边,说:“你也尝尝。”

白朽无奈的笑笑,亏你还舍得给我剩下点。他微笑着把糕点接过来,反手喂到了夏香橼嘴里。

大小姐一边感受着糕点的甜味,一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这时候白朽又起了玩心,他轻轻抓住了夏香橼还未收回去的手,伸出舌头在女孩的指尖舔了一下,还做了一副细细品味的样子。

“嗯,尝到了,蛮甜的。”白朽说。

夏香橼张了张小嘴,却没说出话来。

游船在河中飘飘荡荡,好似无根浮萍。岸边的杨柳一棵挨着一棵,阳光在树叶间撞碎了,洒在金色凉棚的船上,洒在河中,洒在少年的肩头,洒在女孩的发梢,美如画卷天成。

......

突如其来的吵嚷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岸上不远的地方,围着人群,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人声嘈杂。

白朽把他“君子如玉”的扇子啪的一声阖上,惊醒了兀自神游物的夏香橼。

“香橼,我们看看热闹去怎么样?”

“好啊。”夏香橼卷着鬓角垂下的发丝,侧开头躲闪着白朽的目光。

船家把船靠了岸,白朽和夏香橼跳上岸边的青石台子,和划船的老人家道了谢,留了船钱,便往人群出去了。

白朽站在人群最外面,踮起脚顺着人与人间的缝隙才勉强看清了状况。圈子里面满地散落着瓜果,盛瓜果的竹筐都打翻在一边,买水果的小贩趴在地上抱着头,三四个面色不善的人正对他拳打脚踢。

“我们公子拿你的东西是瞧得起你!你还跟我们要钱?”那打人的人一边拳脚相加一边嚷嚷。

小贩蜷缩在地上连声求饶,可那些打他的人也没有停手的意思。白朽不禁去找这几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所谓的公子,果然让他在一旁看到了一个抱着膀子冷眼观瞧的富家子弟。

白朽看清了那人的面目,有点哭笑不得。要么说冤家路窄,感情又是陆子正这个不长进的玩意儿。

恰是此时,忽闻人群中传出一声娇喝。

“住手!陆子正,没想到你这么没有管教!当街行凶,欺行霸市,还不给人家道歉!”

白朽咂了咂嘴,没想到什么呀没想到,你第一天认识他吗?不是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跑到那去了,你这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行,我敬你是条汉子。

夏香橼横眉冷竖,周围的人也识趣的给她让开地方。看热闹归看热闹,要是被夏家大小姐和陆家大少爷的冲突波及到,就得不偿失了。

陆子正先前在悬风阁没讨到好果子,本来就是跑出来拿街上的小贩撒气的,他此时一见来人是夏香橼,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夏香橼!我还没去夏家找你算账,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

夏香橼也是毫不退让,身上功法流转,青火都腾起来了。

“你还不叫你的人住手!”

陆子正顿时火冒三丈:“我叫你多管闲事!”言罢他猛地发力,带着一股劲风就冲向了夏香橼!

夏香橼正待与他交手,忽然眼前闪出一个人影。

那少年白衣胜雪,袖藏清风,便如一位过路的侠客挡在了夏香橼和陆子正之间。

陆子正大喝一声:“哪来的杂种!敢挡本公子的路!找死!”说着毫不迟疑的一拳往那少年的面门招呼过去。

白朽面对着扑面的拳风暗笑一声。

来得好!老子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