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东西到底多少钱?”聂艺琴一把提着那摊位老板大叔的领子,将他提到了眼前,虎视眈眈的看着大叔,像是要把大叔置于死地。
“女侠,你就看么着给吧。”那个大叔两只手瞬间不由自主,一点力气也没有的耷拉下来,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一般两只眼睛很没有神的和聂艺琴说着。
“到底多少钱?”聂艺琴将那个大叔的领子揪得更紧了,非要刨根问底的把价格问出来,仿佛更加让人害怕了。
“没多少钱?看女侠这穿着,这气度,应该是拿这点儿小钱根本不在乎。”那个大叔慢慢的柔和了起来,似乎是畏惧了聂艺琴那让人汗毛竖起,咄咄逼人的气势。
聂艺琴听到这番话,似乎有些不合心意,接着将大叔抓到了自己的眼皮底下,和大叔就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就要鼻尖挨鼻尖了。聂艺琴怒发冲顶,似乎非要和大叔理论出个子午卯酉来,非但如此,还有些气不过大叔说的话:
“你这是说,我在炫富喽?”聂艺琴毫不客气,巾帼不让须眉的说着。
“我没有啊,女侠,我怎敢这样说呢?”那个大叔似乎是被吓得有些发慌,毛骨悚然,开始两腿一张一合的抖了起来,两手也在交叉的摆着,似乎那个大叔的心都在无尽的徘徊着。两眼呆呆的看着聂艺琴。
看着看着,那个大叔忽产生了这样的遐想:
“你说我怎么没那么好命啊,要是我家的那个妇人,有人家一半的威严,雷厉风行,女侠风范,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那个大叔似乎是情到深处,有感而发,真的有些被聂艺琴的女侠气质所感染,在心里默默的祈求着,自己的夫人要是像聂艺琴这般就好了。
大叔啊,我不禁问一句,你是有自虐症吗?聂艺琴这么凶恶至极,凶恶如虎的人,你还希望自己的夫人能和她一样。您知道怕平时聂艺琴都是如狼似虎,恨之入骨吗?连她的亲弟弟都害怕她害怕到骨头里,想必是您的夫人太温柔了吧,所以才幻想有个这样凶狠毒辣的妻子。
“那你说,这个东西究竟要多少钱。”聂艺琴似乎是得理不饶人,非要逼问出实话,说着说着还酷炫的扭了扭脖子。苍天啊,大地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大叔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碰见她,殊不知大叔苦在外表,甜在心里,乐在其中的十分享受这一切呢。
“这个东西的成本价是五钱银子,我要卖到一两,既然姑娘不屑我给的成本价,那姑娘不如就多给我一钱银子,如何?”那个大叔停下了他另类的摇晃,停下了摆手的动作,突然淡定的笑起来,很是一本正经的和聂艺琴说着。
聂艺琴听到大叔的的话,似乎是很有道理,就松懈了自己的态度,若有所思,将那个大叔慢慢的撒开了,对那个大叔反客为主,信誓旦旦的说着:
“这还差不多?”聂艺琴淡淡的说着。
那个大叔看着聂艺琴呻吟柔和了起来,似乎是有些失望,还有些不习惯,握着衣服,很是低落的皱起了眉。
聂艺琴慢慢的低下头,开始回味起了大叔的话,又是蛮力十足的十根手指,伸得溜直,放到了自己眼前,很是细致的数了起来,小声的自言自语的说着:
“这成本是五文钱,啊,不是,五钱银子,要买的话就是一两银子,他让我加上一钱银子,卖给我~~~”聂艺琴数着数着,似乎是眼冒金星,紧闭着眼睛,又了摇了摇头,又开始细致入微的数了起来,虽然脑袋有些不清醒。
大叔在那里捋着胡须,安然的优哉游哉起来,好像是置身于世外一般,还文雅的笑着。
聂艺琴在那里越来越投入,似乎是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其中,两只眼睛直冒金光,在那里用眼睛数着十根手指头。看这架势,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数得完。
就这样聂艺琴开始了她的奇幻之旅,虽然是头脑发热,但聂艺琴似乎是心有不甘,埋头苦数,也不向大叔不耻下问,只是狰狞一般的愁眉苦脸的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旁边的摆摊的人都在那里津津乐道起来:
“哟呵,这姑娘是在那干嘛啊?难不成是要让你请她吃晚上饭啊。”那个人一边抱着盛着货物的木盒子一边说着。
虽然那个人说的话有一些不可名状的嘲讽的意味,但聂艺琴丝毫没有听见,只是在低着头像个孩子一样,埋头苦学。
一股弃而不舍,埋头苦学的气息就这样散发在空气当中。看这态度,看这气质,看这长相,看这架势,说不定明年还会考上个状元呢。聂艺琴就在关心她的众目睽睽之下,数她此时此刻视如珍宝的手指头。
“你这姑娘,不知道要数到什么时候才好,不过这样正好,我中午请你吃个便饭。”那个大叔美滋滋的心想着,无所畏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有些恐惧的女魔头,遐想着,真的有请聂艺琴吃饭的打算。
聂艺琴想着想着,开始有些发慌了,心中有鬼般的看了看大叔,两只眼睛好像没了神气,黯淡无光,平日里的耀武扬威,张扬跋扈,此时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聂艺琴还是刻苦的埋头苦数着,嘴里还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一,二,三,四~~~五,那个~~~”聂艺琴还是用眼睛在十根手指间不停的徘徊着。
走路的来来往往的路人似乎都有些看不下去,对她指指点点起来,有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姑娘,还停下了脚步,回眸瞪了她一眼。
周围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对于聂艺琴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像是空气一般。来来往往的人虽然都对他用异样的表情看着,但她还是那一颗炽热的心,沉浸于数学这门从不可能信手拈来的学问当中。
聂艺琴心里发毛,抬起头来,似乎是一头雾水,用眼睛呆滞的看着那个大叔。
大叔也是无言以对,眼看这太阳的光芒越来越来强,聂艺琴额头顶上沾了几颗汗珠。那个大叔更加狼狈不堪,不再那么儒雅,兴致勃勃,而是越来越垂头丧气,打蔫了起来。
大叔低着头,耷拉着眼皮,像是没吃饱饭一般,无精打采的看着地面。
这样的纠结的场景就这样持续到了午时。
正当聂艺琴精力集中之时,几个穿着像是朝廷大将一般的人,气势汹汹的骑着马飞奔而来。
聂艺琴似乎真的将自己置身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依旧低着头,聚精会神的数着手指头,想要把那个她想要的答案找出来。
那几个人横冲直撞,瞻前不顾后,街边行走的人都是惊吓万分,慌张的不知所措的逃跑着,有的还簇拥在了一起。更有甚者提着的菜篮子都紧张的掉到了地上。只有聂艺琴,还置身在世外一般,在那里全身贯注的数着手指头。
眼看聂艺琴就要被迎面而来的马给撞上了。大叔和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有人自告奋勇的冲了上去,不是清逸俊秀的书生,不是着一身白衣的偏偏风采的少侠,不是有名有势的达官显贵,更不是身材魁梧犹如李逵的粗型大汉,而是那个气质儒雅,集智慧和才貌于一身的大叔,朝聂艺琴飞奔而来。
大叔这个不计前嫌,啊不是,不计后果的举动,真是让人涕泗横流啊。大叔啊大叔,不禁想问一句,为了这么一个从未深交过的女子,值得吗?
大叔飞奔而上,一下子将聂艺琴撞到了一边,自己站到了路中间,伸出手来拦住了那几批迎面而来的马儿。想来这时候聂艺琴就算再铁石心肠,也会被这个让人暖心的画面给感动了吧,可事与愿违,与想象当中的截然相反,聂艺琴就身体软兮兮的向旁边一歪,迈了一步,站到了一边,接着数着手指,还没心没肺的拿出了怀里的菩提手链,不知所谓,愁眉苦脸的看着。
那个马儿似乎是受了惊,就这么急中生智的悬崖勒马的停了下来,当然了还狂叫了一声,摆了一个一马当先的酷炫十足的姿势。可马上的人却是爱搭不理,仇恨的看着那个大叔,几秒钟的琢磨不定之后,又开始肆无忌惮的朝前飞奔了起来。
大叔这小身板这下可有些招架不住了,看着那一拥而上的马队,似乎有些眼前模糊,找不着北,直愣愣的傻站在那里。旁边身手极好的聂艺琴,却没有看到这一幕,依旧摆弄着那个菩提手链,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似乎是给屏蔽了。
大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不是这样的,而是想动却动不了。那几只马就这样听着主人的号令,开始肆无忌惮的向前奔跑着。
那个大叔瞪大了眼睛,眼看那几只马就要迎面而来,周围那些人也只好目瞪口呆,束手无策的看着这一幕,毕竟没有几个人和聂艺琴一样,身手矫健,有一身好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