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我们这买卖成不成啊。”看到张怀勇寒着脸不说话，江惜云反倒是急着开口了。

张怀勇心底一乐，对方越着急，那对他而言可越是有利的啊。当下他拉长个脸，一脸怒气地喝骂了起来。

“操，你们是把老子这里当成垃圾收购站了啊。有好货的时候，把老子忘得是一干二净的。眼下，手里出了次品，卖不出去了，这他娘的又想起老子了啊。”

江惜云似乎是被他这一发火给吓到了，当下勉强堆起笑容解释道。

“瞧大哥你这话说得，我们怎么可能看不起大哥你呢。只不过，近几年货源比较抢手，我们实在没有多出的货给大哥你啊。”

“有好货了，卖的价钱就高了，自然看不上老子那点钱了。就你们那点心思，还想骗我。”

江惜云一愣，仿似被人点破了心思，当下呆站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看到戏演得差不多了，张怀勇这才终于切入正题了。

“你们这群孙子不地道，可是我出来混了那么多年，那也是讲义气的。既然，你们主动找上我了，若是直接把你们撵走了，也免得你们说我不讲情面。再说了，那孩子在你们手上也是个累赘。反正，我这多一个孩子少一个孩子的也不碍事。这样吧，就算是帮你们这个忙，也算照顾彼此认识一场的情面。那这孩子，我就买下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了啊。”听到这话，江惜云当下仿似松了一口气，连忙笑着示好了起来。

“等等，客套话先别急着说。那这孩子的价钱，我们是不是得好好合计合计啊？”

“是是是，这孩子出了这种意外，所以在价钱上我们自然是要打个折的。”

“那说说你们的价格吧。”

江惜云看了看张怀勇的脸色，随之比了三根手指。

“大哥，你看这价格中不？”

张怀勇依旧寒着脸，没有说话。这时的沉默，无疑是最好的表示了。

“那这个数？”江惜云又比了个手势。

“兄弟真是会做买卖啊，那孩子眼下还值这个数吗？说实话那孩子在你们手上跟个废物没什么两样，你们反倒还要管他吃喝的。你们难道就不想尽快把他脱手了？”

“这……”江惜云似乎被说中了痛处，最终一咬牙，伸出了两根手指比划道。可是，对面的张怀勇还是没有点头。江惜云明显有些急了。

“大哥，这价钱已经不能再低了。你总得让我们有点赚头吧，要不然大老远的跑一趟，什么都捞不着，哥几个也不答应啊。”

张怀勇却仍旧很不满意，摇了摇头叹道。

“兄弟，做买卖讲究的是一个‘诚’字。你这价钱，可让我看不出多少诚意啊！”

“那，大哥你的意思是？”

“一口价，这个数！”张怀勇伸出了一个手指，语气坚决地说道。

“大哥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个数，绝对不行！”

看到江惜云这么强烈的反应，张怀勇也清楚自己是触到对方的底线了。当然了，他之所以喊这个价，也并不是抱定了这个价格，他这只是类似于买东西时的砍价。

“兄弟也别回得那么干脆吗，这价钱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是不。”

“大哥，理是这么个理，可是你给出的这个价格那我们是绝对接受不了的。大哥你可能不清楚眼下这孩子的价格，三年前那时候，一个孩子的价格在三五万之间。可是眼下不同了，一个孩子的价格上升到了七八万左右，类似一些年龄小，长相好的男婴，更甚至可以卖到十万块以上呢。”

张怀勇半年前还从其他人贩子组织手里买过一个孩子，所以对眼下孩童的市场价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他很清楚江惜云所说的这番话确实是事实，并没有骗他。

“这不你也说了吗，长相好的孩子价格自然卖得高了，是不。可是，你手上那个孩子不是已经毁容了吗，这能出手就已经不错了，还难道指望着卖个高价啊？”

“这道理我们自然是懂的，所以我们跟大哥你谈这笔买卖时，就做好心理准备，便宜点脱手就是了。可是，大哥你也不能只出一万块钱啊。你要知道，我们拐个孩子，还要大老远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地转运过来，那中间可是要过好几道手，废很大的精力的。这一番下来，经手的人多了，分钱的人自然也多，就那么一万块钱分下去，每个人到手的没多少，兄弟们怎么可能乐意呢。”

张怀勇也清楚，不能把对方逼得太紧，要不然谈崩了，对方直接另找买主去，那他可就少了一个便宜的“摇钱树”了。

“我也知道哥几个做这买卖确实也不容易，可是你们也要体谅一下老哥我啊。我们要饭的，每天起早贪黑、风里雨里的也不容易啊。再说了，我们每天要那么点钱，也就勉强过日子罢了。老哥手里也没多少的积蓄啊，所以这价格吗，我看可以再提提，那就1万3怎么样？”

……

一番各显神通的砍价叫价之后，最终这价钱定在了1万7。

“那好，1万7就1万7吧，也算咱跟大哥你交个朋友。不过，大哥我求你件事行吗？”

“什么事？”张怀勇谈妥了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江惜云这话，当下还以为又有什么变故呢。

“是这样的，我们两个做这活，也才半年的时间。我们老大因为我们胆子小的事，都教训过我们好几次了。这次来找老哥你，我们老大也跟我们透过老哥你的底，知道你买了孩子之后，还要把那些孩子‘修整’一下的。所以，我们两就想跟老哥你商量一下，这次能不能让我们两也跟着见见那场面，也好借机壮壮胆啊。”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个还不容易，你们要真想看，那就在边上看就是了。老哥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你说是不？”一听原来就是这么个事情，张怀勇当下释怀了。

“那就谢谢大哥你了，要不完事后我们两请大哥你们吃顿饭吧。”

“既然兄弟有这个心，那老哥我也不能不给兄弟你面子是不。那就这样了，完事之后，我们就去外面的大排档上好好搓一顿。”既然对方主动提及要请客吃饭，张怀勇哪还有不乐意的道理。

“那好，大哥肯赏脸，小弟我也高兴啊。”

“对了，兄弟。老哥要提醒你一句啊，那场面可有点血腥啊。这大妹子能不能受得了啊，要不让她避一避。”

因为顾忌苏馨可能太冲动坏事，所以江惜云一早就交代她尽量少说话。进屋之后，基本上没怎么说话，再加上方才刻意的表现。所以，张怀勇就把她当成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了。

“没事，大哥你不用理她就是了。我们留下来看大哥你的手段，不就是为了来练胆的吗？”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我这就去联系兄弟，让他把孩子送过来。”

“那孩子不在这里吗？”张怀勇疑问道。

“我们只是来跟大哥你谈这笔买卖的，事先也不确定就一定能够谈成啊。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就没有把孩子一道带来。眼下，孩子还在化通市呆着呢。”

“化通到这儿，那可有点距离啊。”

“是啊，我这就让他出发，估摸着下午三四点钟应该能到这儿了。正好完事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去吃晚饭了。”

看到江惜云二人离开了之后，一旁一直绷着个脸像个黑面神似地站着的虎子，当下笑了起来，走到张怀勇的面前当下就比了个大拇指。

“老大，我是越来越服你了。就你刚才那演技，可比电视上那些小白脸演得好多了。若是你哪天改行去演电视，拿奖什么的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啊！”

“去去去，你小子别他娘地拍马屁了。”听到虎子这话，张怀勇也是颇为自得的，“那俩小子，一副乡巴佬的土样子。我估计，可能刚刚从农村里面出来的，根本没见过多少市面。那女的典型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村姑，至于那男的，倒是好点，一张嘴挺利索的，做人也很识相。就这么两个刚出来混的小子，对付起来还不简单。”

“是啊，这回是赚到了啊。1万7就买到了一个小鬼，就算每天收入差点，只有百来块钱，大半年的也够我们回本的了。”

“操，你这乌鸦嘴。你也不想想这是在谁的手下，跟老子混收入能差得了吗。”

“大哥你的意思是？”

“那小鬼不是已经毁容了吗，待会等人送到了，我们再给那小鬼整治整治，弄得越惨越好。最好，让那些老太婆什么的，一看到就能掉眼泪，那样的话，还愁没钱赚吗？”

虎子一听这话，不由隐隐同情起了那个尚未谋面的可怜孩子了。不过，这种恻隐之心仅仅只是昙花一现，在钱的面前，什么良心对他们这种人而言都是放屁。

“大哥说得是。”

“花了老子1万7的钱，老子让他给我在四个月内就给我赚回来。要不然的话，老子弄死他个没用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