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脚扭了,行动不便,我难得在西苑待了半月,沈韵很欣慰,以为我想通了,转性了,可姜天成和姜文浩可不这么认为,他们在我养伤的时间不来,偏偏要选我脚好了的时候来。
姜天成和姜文浩许久不来西苑,这一来就是两人一起来,来就来了,还摆出老爷少爷的架子,吓得我园中的婢女打了两个碗,惶恐的跪地求饶:“老爷饶命!少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姜天成看把这婢女吓了一跳,起了兴,更加摆出老爷的架子来,一脸严肃的说:“怎么,我和少爷还能是老虎不成?还能吃了你不成?”地上的婢女更加惶恐,头低得更低了。姜天成见好还不收,继续说:“你们小姐平日里怎么教导你们的?”
姜文浩暗笑:那丫头平日里还要咱们教导,怎么教导他们?小雅若真教导了这帮下人,可不只西苑要翻天,估计整个姜家都要翻天了!
大早上的,天凉,他们俩站在外面和个小丫头开玩笑,不冷?他们俩还弄出这么大动静来,吵得我在阁楼上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还指责我教导无方,真真是打我的脸!我就坐在窗边看着他们胡闹,把我院中的丫头吓得头也不敢抬,姜天成胡闹,姜文浩也不劝劝,还在一旁笑,也是难为那丫头了。
我放声用嘲讽般语气说:“哪来的两只老虎?还真是能吃人了?”
姜文浩抬头看见姜芯雅面无表情,猜想她大概是生气了,立刻收敛了笑容,制止姜天成:“爹,这丫头也不是故意的,你这又是一脸严肃,又是摆出老爷架子的,可不得吓到人家!这次就饶了她。”姜文浩说完,看着姜天成,使劲使眼色,还以为我不知道。
姜天成又贪玩了,摆着老爷架子不放,还故意说:“这丫头对我不恭,为何要饶她?”
“爹!”姜文浩急得又使眼色。
你们在我这院子里摆出老爷少爷的架子,拿我的婢女胡闹,吓得人家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不敢吭气,那我也和你们胡闹一番!我狡黠一笑,满脸怒气,也摆出了小姐的架子道:“西苑的人听令,把楼下这两个狂徒给我押上来!”
姜天成和姜文浩一听,惊了一跳,姜文浩慌张问:“丫头,你来真的了?”
我板着脸看着他们,看着楼下的奴婢家仆无人敢动,厉声对他们吼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楼下的一干下人手足无措,这小姐是要和老爷少爷玩呢,这怎么办呐?他们难为的走过去,在姜天成和姜文浩面前规规矩矩行礼,齐声说:“老爷,少爷,小姐有请!”
姜文浩看着眼前这不受控制的场面,看向姜天成,附耳小声说道:“爹,我就说,别把玩笑开大了,现在那丫头火了,指不定想出什么招来为难咱爷俩。”
姜天成淡定一笑,小声对姜文浩说:“我知道!小雅这孩子同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不用点非常之法,问不出来!”
姜文浩一听才知姜天成来西苑是要问事情,忙问:“爹,你要问什么?”
“问问她和薛铭、袁涛的事!”
姜文浩一惊,连忙拉住姜天成,“爹,他们的事我上次不是和你说清楚了嘛!”
“你个臭小子,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当你爹事三岁小孩啊?用一句朋友间的小吵小闹就蒙混我!”
我看着姜天成和姜文浩在楼下没有交谈的样子,可是却在轻微动着嘴皮,窃窃私语,以为我不知道?还你拉我扯的,像是争执起来。
姜天成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高声说道:“小姐要我上去,我怎好薄了小姐的面子?你们带路吧!”
姜文浩使劲拽着姜天成,姜天成甩了甩手,没甩开,直接伸手在姜文浩胳膊的地方狠狠一掐,姜文浩吃痛松手,姜天成趁机走开,姜文浩强忍着疼痛,保持微笑,绕开我的目光,扭头就要跑,姜天成当即叫住他:“站住!文浩啊,我这当老爷都去了,你这当少爷敢不去?”
姜文浩无言以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走了不是,去也不是,着实难为。我对着楼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前来到姜文浩面前行礼邀请:“少爷,请!”
姜文浩尴尬笑笑,跟过去与姜天成并肩而走,小声说:“爹,你这可是要拖人下水啊!”
“文浩,这不是拖人下水,而是有难同当!”姜天成小声回应,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怎么,你小子怕了?”
“我怕什么?”
“不怕就走着。我可告诉你,今天我非得把事情问清楚了!”
“您还是小心点,待会儿还不知道那丫头使什么花招。”
姜天成,姜文浩到了楼上,我坐在房间里看着他们俩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姜文浩被推进来了。
我看着姜文浩,说:“哥,你和爹,随便坐!”
姜文浩和姜天成坐定,姜文浩坐得离我最近,他尴尬的笑了笑,“小雅,我和爹来看你了!那个……你的脚,没事了吧?”
我若无其事的说:“没事了,勉强可以走了。”
“好好好,没事就好了!是吧,爹?”
姜文浩把矛头丢给了姜天成,姜天成措手不及,连连说道:“是是是!”
你们爷俩气势汹汹的来到西苑,摆出老爷少爷的架子,闹出那么大动静,肯定想吸引我的注意,想用非常之法来套我的话,现在又什么都不说。
我沉住气,看上去有些不高兴的说:“你们俩,好大的架势,吓得我的婢女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一下。”
姜文浩笑了两声,“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嘛,没想到惹你不悦。前些日子,家中的面料店里,进了些稀罕布料,我挑点好的给你送来。”
我趾高气昂的说:“那是应该的!”
姜天成突然有些犹豫的开口:“小雅,爹一直有个事想问问你……”
我收敛了情绪,不再开玩笑,“你们都退下!”斌退左右后,我说:“爹,你请说。”
“你和那薛铭……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愣住了,我和薛铭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样怎么和爹说?我为难的回答:“我们……我们其实应该是……朋友吧。”
“丫头,你和爹说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下人?”
这不用大惊小怪的,我对薛铭的感情藏不住,姜天成看出来也不奇怪。我微微点点头,说:“是!”
“小雅,爹没和你说笑,你说这话,可当真?”
“爹,我说的是真的。”
“小雅啊,他是个下人,配不起你啊!”
“爹,女儿知道,自古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我与薛铭身份地位悬殊,可我控制不了,我还是喜欢上他了。”
姜天成满是心疼的看着我,道:“傻丫头,你都知道,那也知道,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
我含泪看着姜天成,道:“爹……我……我该怎么办?”泪水不停低落,顺着脸颊落到了地上。
姜天成心疼的抱着我,安慰道:“小雅,别难过了,你还会遇到更适合的人,放弃吧,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放弃!这两个字看似轻巧,做起来,哪那么容易?我执着了十年,坚守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你,你回来了,我们再见了,可是现在,却要放弃!我办不到啊!办不到!
“爹……”我哭着,此刻好想发泄,却只能憋着,最终还是忍不住,我嚎啕大哭,“爹,我办不到!我办不到!”
姜文浩看着姜芯雅如此难受,心里也不舒服,他想去安慰,可是,却不知如何说。感情的事,只能她自己解决,旁人想帮忙却帮不上忙。
姜文浩轻轻拍了拍姜芯雅的背,轻声说道:“小雅,爹说的对,放弃吧!”
娘劝过我放弃,现在连爹和哥哥也在劝我放弃,所有人眼中在意的,都是身份地位是否门当户对,这是规矩。整日规矩来规矩去的,有意思?人活一辈子,就是要为这些所谓的规矩而活?
入夜了,薛铭和前些日子一样,在所有人都睡下了,悄悄潜入我房间,我躺在床上,可以清晰的听见他将药放在桌上的声音。前些日子,他每次潜入房间后,会偷偷为我擦药,每次都惹得我一阵羞涩,每每都有要踹他一脚的冲动,不过这次,他却没有,放下药后就要走。
我缓缓开口:“今日又是你当值了?”
薛铭停住脚步,回到:“是。”
“你故意的吧?”
故意日日夜夜都在我的对门当值,为的不只是方便夜里来为我送药擦药这么简单,可是,你待会儿,大概也会这样和我解释。我们彼此都懂这份情,却谁都没办法面对,谁也没办法完全放下。
“是!你脚崴了后的第一天就是我为你上的药,都说人要有始有终,为了方便,就和别人换了,这几日都是我当值。”
我微微一笑,起身坐起,“我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可以走了,我看,不用再上药了。”我顿了顿,又说:“你这些日子大晚上要给我上药,定是很累了,明日起,就不用当值了,好生休息吧!”
薛铭知道,这是说,以后他也不用再当值了,姜芯雅这是准备放手了。他的心里有些惆怅,神色黯然,说:“虽然可以走了,但未全好,还得再擦几日药。”
“不用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即便不擦药,总会好的。”
“你不擦药,这么拖着,不好。”
“是,总这么拖着,不好!所以,总得有个说法了结,不是吗?”我说的是我和他的事,我们总得有个说法,这样拖着,对你我都不好。
薛铭一愣,“我听到你和老爷少爷的谈话了。”
“我知道,从你开始听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薛铭闻言沉默了,我迎上他的目光,问:“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
薛铭叹了口气,缓缓说:“有些话,即使不说出口,我们都明白彼此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一切得认命!老爷少爷说的是对的!”
“所以,你认命了?”
“我从来都不认命,即使拼个遍体鳞伤,我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命运而屈服。可是这次……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能感情用事,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就是命!我们只能向现实低头,这对大家都好!”
我忍了忍泪水,“如果我不是富家小姐,你还会认命吗?”
“如果你不是富家小姐,也许就不会有槐花林的记忆,更不会有这十年了。”
泪水再也忍不住,滴落在被褥上,“薛铭,你真的放得下吗?”
薛铭似乎很累了,似乎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三个字:“试试吧。”我知道,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不容易,就像我对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样不容易。
我下床走向他,慢慢拥住他,一点一点收紧手臂,紧紧抱住他,在他的怀里很温暖。薛铭抬手想要环抱住姜芯雅,又犹豫停住了。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拥抱你了,芯雅,以后你会嫁个好人家,我们俩这次是真的算了。
薛铭还是抬手紧紧拥抱住了我,我在他的怀里依偎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不得不松手,看着他离开我的房间。
薛铭,我爱你!
即便那天夜里算是说清了,但是薛铭待我依旧如此好,还是这样细心。我趴在窗前,薛铭的身影即刻映入眼帘,我呆呆的喃喃自语道:“你为何还要待我这般好?”我把头靠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薛铭发起了呆。
薛铭在楼下,意识到一个目光的注视,他一抬头,就对上了我的目光,四目相对下,我红了脸。看到他,我又想起那天去看日出,他的目光,他的背,他的温暖……我不经意间伸出手为他拭去汗水后的尴尬……一个个画面又一次浮现,我尴尬的低了头。
那些画面真的很美好!
“小姐!小姐!”春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应了一声,“小姐,大少爷说,今天去骑马,问你去吗?”
我像是被当场抓了个正着一样,不自在的说:“哦哦,我去!去!”
“那小姐快准备,我给你收拾行装,咱们一会儿去找大少爷!”
“好!”我的目光不经意间瞟了一眼薛铭,然后低着头,快速离开窗户,进去换装了。
春梅注意到我的眼神,顺着窗往下看,只见薛铭站在那儿,看着楼上,薛铭看到春梅往下看后,有些难为情,尴尬对她笑了笑,春梅也回了个微笑,然后她立刻撇过头去。
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下楼,看到薛铭,愣了一会儿,低着头想要快速走开。经过他的时候,我忍不住抬头去看他,步伐迈得慢了,舍不得走开。
春梅跟上来,看到薛铭,现在她的尴尬感少了许多,她说:“薛铭,今天去骑马,你也去准备准备,跟来吧!”薛铭轻声答应了。
这是郊外的一片草场,姜文浩第一次见到这里后,就买了这块地,作为自家的马场。自打有了马场,每年,我都会来这里遛几圈,虽说技术不算太高超,但骑在马背上不掉下来的本事也是有的,偶尔也可以嘚瑟的骑着马小跑一下。
“小雅,几月未见你来骑马,骑术可有长进了?”姜文浩问我道。
“老样子,骑在马背上,不会挥鞭奔腾,但也不会掉下来!”我说的很洒脱。
“丫头,你试试扬鞭飞奔,试过后,绝不叫你后悔!”姜文浩对我说,我沉默着,不说话,姜文浩继而又转向薛铭对他说:“哎,薛铭,你骑过马吗?”
“没有,只是看过别人骑,学了一些皮毛!”
自打薛铭开始说话的时候起,我就情不自禁的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我忍不住要去注意他,无法自拔的将目光全部投入到他的身上。
“好!”姜文浩一听,大快人心,又说:“薛铭,我相信你学习的能力,即便没有认真学过,但策马奔腾定是会的。走,咱们比几场去!”
薛铭只说:“是!”
等等,他们比赛马倒是乐得自在了,把我撂在一边自己玩乐,哪能这样啊!我越想越觉得不公,连忙问到:“那我呢?”
而姜文浩真不愧我的第一不靠谱大哥,他若无其事的说:“小雅,今天,我给你个自由,在这里你想干嘛就干嘛,我绝不干涉你!”
我白了他一眼,瞅着他阴阳怪气的说:“就算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也行吗?”
姜文浩早已熟知我的脾气,更是不以为意的说:“随你,只要你不怕挨娘骂!”我一听,气得牙牙痒,双手环于胸前,瞪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葱翠的草场,奔腾的马儿,更有策马扬鞭的人们挥洒着汗水,强健的身影逃不出眼神的注视,我不由得呆住了。薛铭挥之不去的身影不停的映入眼帘,座下的马儿纵使被吴管家牵着,却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欢愉激动,这像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
“哟,薛铭这小子,平日里还真看不出他会骑马!还骑得这般好!”吴管家不禁感慨道。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听见吴管家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薛铭骑马确实好,他没有受专人指点教学,也算自学成才,虽然输了,但骑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何况,他也只是慢了姜文浩一个巴掌的距离,
姜文浩赢了,高兴道:“薛铭,你输了!”
薛铭恭敬回道:“少爷的骑术,厉害!小人骑术不精,叫少爷见笑了。”
“唉~可别这样说,你的骑术是自学的,已经叫人佩服了!走,咱们去找小雅,那丫头现在估计得无聊成什么样!”
我在马场设有的小亭里休息,无聊之至,姜文浩和薛铭赛了一回又一回,这次好不容易停下了,估计也是休息一会儿,又准备开始了。我看着他们停在远方,也不指望他们这次是真的停下了,以为他们还要接着来呢。可没过多久,姜文浩和薛铭骑着马向我奔来,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才刚到我面前,姜文浩就问:“小雅,怎么样,哥和薛铭谁骑得好?”
我不以为意的说:“没看见!”姜文浩一副不相信的看着我,我又补充道:“我在这边玩我自己的,吴伯可是一直在旁边陪着我呢!”言外之意,吴管家可以为我作证,而你们赛马又关我什么事,想要我夸你们,想得美!我将目光投向了吴管家,吴管家一愣,更加恭敬的微微俯身站立。
姜文浩看了一眼吴管家,又看了一眼我,然后说:“没看见算了!小雅,你会骑着马走了,想学跑吗?”
我一听,反问他说:“你教我?”
“没错!”姜文浩这次倒是答应的爽快,而我却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想当年,姜文浩教我骑马,结果教了一半,他就遛走了,更甚者,直接不来,害我在马场傻傻的等了老半天,真是可恶!
姜文浩似乎也有些“心虚”了,不自在的说:“别这么看着我,以前那几次是意外!”
我微笑着说:“这一次两次是意外,三次四次是巧合,这七八次,八九次,也都是意外和巧合?”
“瞧你说的,还真和哥哥较起真来。”
“和你姜大少爷较真,小女子可不敢。”
“呦,真生气了?”姜文浩试探问问我,我不想理他,明明是你约我来马场玩的,结果把我撂在一边,本就郁闷,现在还敢提之前那些气人的被你耍的事件,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姜文浩正了正声色,恭恭敬敬要行礼赔罪:“哥哥在这给你赔不是……”
他的礼刚行到一半,我就制止他:“停!你别折我阳寿了!”
姜文浩这下没了话,谁料,他直接瞟了一眼薛铭说:“小雅,就算我教不成,可以叫薛铭教你啊!他可一点都不比哥差!”才听到薛铭的名字,我就觉得别扭,甚至说是尴尬,目光四处飘动。姜文浩根本没等我答应,就专横的说:“这事就这么定了!薛铭,你帮我个忙,留下来教教小雅,把她教会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先走了!”说罢,姜文浩大步向前走去。
“哥,我……”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姜文浩率先一步转过身指着我说:“不许讨价还价!”说罢,姜文浩又不等我说话跨上马扬鞭离去。
我狠狠瞪了一眼姜文浩的背影,然后转过身来,似乎有些尴尬的问他:“额,我们现在……”
“上马吧!”薛铭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我照做了,从没想过和他独处的情景,心里开始紧张,“那现在……”
“拉好了!”
“啊?”我一懵。
薛铭慢慢悠悠走到马后,我看着他没有要教我的意思,不耐烦的坐在马背上,薛铭左走右走的,出其不意,一巴掌拍在马上,马儿大惊,瞬间奔腾而去。
该死的薛铭!你这哪是教人啊!坑我吧!姜文浩说这策马奔腾的感觉很好,好到哪里?
我在马上东摇西晃的,差点摔下马,薛铭看着姜芯雅情况不妙,立即上马追过去,高喊:“你抓紧了!”
我被马颠得有些神志不清,我怒吼:“薛铭我告诉你!如果我出事了!我饶不了你!”
薛铭闻言只想笑,他们现在已经谁也饶不了谁,纠缠不清了!他又挥了两鞭,马儿叫嚣快跑,追上姜芯雅,看着她紧紧抱住马脖子,薛铭使劲叫她:“你坐直了!坐直!”我害怕的迟迟不肯松开马脖子,薛铭又叫到:“松手!马都被你勒死了!”
我妞妞妮妮不敢松手,薛铭直接危险的松开他的缰绳,强行将我扶了坐好,我胆战心惊的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做,薛铭与我并排跑着,要鼓励我放大胆子,又做着十分危险的动作,他竟然把缰绳放了,他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太阳不知不觉已经悬在地平线上,余晖染红了云彩。有薛铭在身边,我慢慢放松,也能骑着马在草场上奔驰。我们骑马并排飞奔,衣带与发丝随风飘扬,微笑挂在嘴边,落日的光辉撒在身上,美妙,如梦,如幻。
在一棵树旁我和薛铭停下,把马绳拴在树干上,坐在草地上,落日近在眼前,看着它一点一点下沉,看着它一点一点淡了它的色泽。这是第一次,我和薛铭抛却一切世俗的牵绊,只是单纯的玩耍,单纯的在草场,一起看日落。
我自嘲的说了一句:“之前兴致勃勃去看日出,结果狼狈的回去。现在,明明无意看日落,却阴差阳错的等到了日落!”薛铭看着日落,微微笑了,困意渐渐袭来,我迷迷糊糊的说:“我好累,睡一会儿,你一会儿叫我。”才说完,我就睡去了。我可以感受到有人为我盖了衣裳,然后轻轻将我抱起,慢慢骑马回了家。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薛铭!
今天的日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