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山后,等唐林找地方洗了个澡,就直接坐上了去西华市的大巴。
在路上唐林总觉得事情不像苏沐说的那么简单,而坐在窗边的苏沐则好像非常累,头往唐林肩上一枕就睡着了。
唐林看看自己的手,又使劲捏了捏,现实与梦境开始在唐林脑海交织错乱。
我被那光头找人打了,然后就到了栖仙观。之前应该全身是伤,可现在身上没什么事啊。
难道是我最近古惑仔看多了?
那梦里的白衣人又和我说什么缘啊劫啊的,我不修道就会死?
唐林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沐,娇美的脸上难得露出这么乖巧的样子,淡淡的细眉下,修长的睫毛很是迷人。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修道就修道吧。
三个小时的路程对苏沐来说就是闭眼睁眼的事,但对唐林来说就不好受了。
唐林晕车!
好不容易到站下了车,苏沐拉着唐林就要走,却被唐林一把拽住。
“苏沐,你等等,”话说半句唐林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呼气,“让我歇歇。”
苏沐不知道什么是晕车,自然不解唐林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是旧伤?想到这苏沐连忙把手按在唐林胸口。
“这不好吧,我们回去也可以亲热啊。”唐林一脸痞样。
苏沐看唐林一切都正常,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禁欲久了气血不畅呗。”
“不正经。”
苏沐收回手自顾自地就走了。
“唉,等等,我们打车回。”
半天等不到车,唐林就用苏沐手机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
“老爸。”
“你几天没去学校了?”
“我那是有情况,我可以解释。”
“你给我先回来,回来再说!”
唐大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样子是相当生气。
唐林瞧了一眼吃着糖葫芦的苏沐,问道:“你和我爸说什么了?”
“原来那个自称是你爸的人是你爸啊。当时你不是还没醒嘛,我就学着你的声音说在东吴市旅游喽。”
“还有呢?”
“后来好像就没了,有几个是张道长接的。”
“行吧,你先和我回家一趟。”
“你要干嘛?”
“你说呢?”唐林的笑容让苏沐心里有点毛毛的。
晚上九点,唐林家。
“你这臭小子,我们不管你你就会飞了。学校课也不上了,啊?”
“爸,我都大学了。”
“大学不用学习了?”
唐大山的语气一下子重了起来。
唐林拿着条小板凳坐在茶几前,对面沙发上正是唐林的父母唐大山和袁琳。
“行了,你也少说几句,林都这么大了自己知道。”
“知道?他能知道什么?我和你说,你这学期要是挂科,看我怎么收拾你!”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救兵来了!
唐大山父子僵持不下,只好袁琳去开门。
“阿姨您好,请问唐林在吗?”
唐林一听,这声音是没错,可这书香门第之家的小姐语气是怎么回事?
“唐林他在,你是?”
“我叫苏沐,是他的同学。这次他陪我去东吴市完成我的调研作业,回来的时候说要来家里看看,让我在外面等会。我看他这么久都没动静就想来看看,没有打扰您们吧?”
“没有没有,请进吧。”
唐林听到门外的话,眉头一皱。
“你不是说旅游呢吗?”
“边玩边做,劳逸结合嘛。”唐林摸着脑袋说道。
“苏沐,你那作业不是今天要回去改一下吗?我送你回学校。”
不等唐大山和袁琳说什么,唐林已经推着才刚进门的苏沐又出去了。
“爸,那我先回学校了,中秋再回来。”
唐大山打开电视看都不看唐林就说:“不用了,我和你妈后天要去峨眉山玩一趟。至于中秋节,”唐大山看了一眼被唐林遮住大半个身子的苏沐,继续说,“至于中秋节,你自己找人过吧。”
“啊?”
“啊什么?还不赶紧送人回去。”
“哦,那我们先回学校了。”
“啪”,随着一声关门声,唐林和苏沐在门外你推我推地离开了。
“呵呵。”
唐大山和袁琳不约而同地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我笑什么。”
古人说知子莫若父,真是一点不错。
苏沐下山前又带出个钱包,证件票子一应俱全。于是总算能开间房睡觉,不用再睡在树上了。
至于唐林,当然是回寝室了。
“兄弟们,想我没?”唐林一开寝室门就大喊。
楚天行一看唐林回来了,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那我知道了”就挂了。
“我和胖子还以为你被人拐到非洲做酋长奴隶去了。”
“这不是有事嘛。”
“行了,回来就好,我们差点就报警了。”
“报警?”
“谁让你当时说话这么恶心,”楚天行学着唐林的语气说了一段,“哎呀,你们烦不烦,我和沐儿正玩着呢,别再打了。”
唐林傻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说话了?
“要不是你回来了,我肯定以为是有人用变声器学你说话。”
“这个……”
“为了我孤单受伤的心灵,你和苏沐那些事我就不问了。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坏的吧。”
“十一月的校际篮球赛你没报名,所以没机会了。”
“你们没帮我报?”
“报了啊,可彭帅不见你人死活不写你名字,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靠,她竞选体育委员还有我一票的功劳呢,她就这么对我?算了,那好消息呢?”
“这么多天,这么多老师,这么多次点名都没点到你。”
“你这语气好像有点遗憾啊。”
楚天行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们寝室都点到了也不点你,你这运气也是可以的。”
沈胜在图书馆这不用问,唐林不见李云浩倒是很奇怪,这家伙一般晚上就不会出去了。
“胖子呢?”
“约会去了你敢信?”
“他和程梦依还真成了?”
“前几天在解放路那里,就我们吃饭那地附近,不知谁掉了东西在那。胖子去买早饭的时候看到一 地的小玩意,然后就捡了个梳子回来。”
“梳子?”
“没错,他说满地都是破烂了,就这梳子还比较完整。”
唐林很奇怪李云浩会去捡路边的梳子。
“不过你还别说,那梳子确实是好看,胖子说是紫檀木的,我也不懂这个。”
“所以他把梳子送给他女神了?”
“没有,只是一次偶然被程梦依看到了,就被人要走了。胖子哪好意思说是捡的啊,之后两人就一起了呗。”
这也行啊?
“哈,”唐林打了个哈欠,不知为什么这会特别困,于是对楚天行说道,“我实在不行了,我先睡了。”
楚天行非常意外,在这个寝室要说熬夜,楚天行只敢排第二。
“你在平时不都是两三点睡的吗,今天怎么了?”
唐林摆摆手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休得再提!休得再提!”
说完拿个盆就出去了。
这一晚,沈胜也和楚天行一起被迫听起了李云浩的“呼噜歌”,外加窗外不合时节的阵阵雷声。两人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尽管一晚上就唐林和李云浩睡得还行,沈胜和楚天行都是顶着黑眼圈去上课,但在课上唐林还是觉得想睡觉,于是便趴在后面呼呼大睡起来。
都说后排是大学学渣和情侣的专座,看着这教室布局,前疏后密,刑法老师朱志强无奈地走上讲台。
“今天我们说刑法中的因果关系。”
全班除了沈胜和几个女生,其他人都低着头,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
“我们说甲想杀乙,于是在雷雨天让乙去树林采蘑菇,结果乙果然被雷劈死了。”朱志强说到这,停下来环视了一下全班。
李云浩听台上没有了声音,立马警觉起来。
“有杀气!”
刚刚还低着头各干各事的学生开始一个个地抬起头,这种小学中学养的条件反射在大学生身上仍有体现。
李云浩边上的楚天行和唐林却是睡得着,终于朱志强“出招”了。
“后边那个蓝衣服的同学,”李云浩心里大喊不妙,怎么是我,“叫你边上……”
李云浩松了一口气,朱志强话还没说完,楚天行蹭地一下抬起头。
“…的边上那个同学起来回答一下。”
楚天行在桌下用手肘撞了撞唐林,唐林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站起来。
“这位同学,你来说说乙的死亡与甲的教唆行为有没有刑法上的因果关系。”
唐林看着讲台屏幕上的ppt,想了想,回答道:“没关系啊,乙是被雷劈死的,甲又不能控制雷电,这不好归在甲身上吧。”
朱志强示意唐林坐下,由这个例子开始了这节课的内容。
唐林虽是勉强坚持,但还是昏昏欲睡,台上讲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彭帅。”唐林一下课就叫住了彭帅,“你那校际篮球赛的名单还没交吧?”
“早交了,哪能只等你一个拖着。”
“彭大委员,能不能再加我一个。”
“这你得问院里了,我说了不算。”
说完彭帅就走了。
“怎么样,她怎么说?”
“我是没戏了!你们加油吧。”
苏沐昨晚也有点睡不好,倒不是有人打呼,而是因为那来得莫名其妙的雷电。
“昨天有人在附近斗雷法,是不是唐林的剑元或是七星剑已经被人发现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