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国边界一座小城的破庙里,传出阵阵孩啼之声,
“娘亲,娘亲!你醒醒~你醒醒啊~”
“娘亲,你别死,你死了竹儿怎么办啊!”
躺在杂草上的女人提着一口气,断断续续说出最后的叮嘱。
“竹儿,娘对不住你……
没办法再照顾你了,是娘没用,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叫别人欺负去了……
要小心着些,你是女孩子,打不过人家就要多动动脑子,凡事给自己留个后路……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勉强拉着满脸泪花的小女孩,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竹哨。
“是娘拖累了你,你本该锦衣玉食的……
却要颠沛流离此生……
拿好这个哨子,这是娘唯一能留给你的了……
这是你身……”
没待说完这句话,女人便断了气息,空留破庙里孩子的哭喊声。
“娘~你不要丢下竹儿啊,你走了竹儿可怎么办,呜呜呜~”
因饥饿营养不良而造成的蜡黄小脸,只剩下还算有些精神的一双眼睛也成了肿眼泡,皮包骨的小手无力摇晃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初秋的天气越发清冷,尤其是在夜晚,明亮的月光大概是无法忍受小女孩的哭喊,也厌倦的躲进了云层。
在无法分辨事物的黑暗中,哭累的小女孩企图在母亲怀里寻找最后一丝温暖。
用几缕杂草盖在瘦小的身子上,手里的玉哨攥出丝丝血线,和着微寒的秋风昏睡过去。
饥饿叫醒了小女孩,看着身体已经冰冷的母亲,小女孩跑了出去打了些水,用身上的碎衣布擦拭了母亲的遗体。
又从外面拾回许多枯树枝,堆积在女人身边。
用母亲教过的打火方法,一把点燃了树枝。
清晨的朝阳也不及此刻眼前的火光来的耀眼。
深深的印在小女孩的眼中,是的这个女孩就是言亦竹。
稚嫩的眸光中不再是悲伤欲绝的情绪,常人无法知晓仅仅4岁的她在那一刻的坚定。
言亦竹看着眼前熊熊的火光,仿佛感受到了娘亲温柔的呵护。
虽然她们从没吃过一顿饱饭,在冬日里从未穿过棉衣,日日胆战心惊的赶向赤焰国,但是娘亲用她的双手在可行范围内将自己呵护的已经足够好了。
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娘亲的在天之灵会保护自己的。
喧闹的街道上各种食物散发出来的香气让本身就饥肠辘辘的言亦竹更加饥饿。
“我得自己想办法填饱肚子了!”眼睛骨碌了几圈,计上心来。
瘦成杆的两条小腿登登的跑到一个卖包子的小贩旁边。
盯准了这只有一个男人的摊位,言亦竹眼巴巴的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圈。
“赶紧走开,臭丫头,别耽误我做生意!要不我揍你!”
“爹爹,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我真的快饿死了。”言亦竹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绞着小手。
“你说什么呢!谁是你爹,可别乱叫!赶紧给我滚开!”抄起手里的铲子就要往言亦竹身上招呼。
没想到言亦竹突然就跪下了,看到周围有不少人聚集过来,张嘴就开始嚎,嗯,就是嚎叫。
“爹爹啊!是女儿不好,女儿干活手脚不麻利,让您蒸馒头做包子还得自己动手!
女儿千错万错,没让您满意!您打我吧,打我吧!呜呜呜~~
爹爹啊!不是女儿不好好干活,可是女儿太饿了,您好得让我吃个包子吧!
呜呜呜~~女儿这么多天没吃饭了。真的没劲再干活了啊!
求您给女儿吃顿饭吧!呜呜呜~~”
老板就是想吓唬走这个臭丫头,没想到她竟然说这么番胡话!还让他怎么做生意。
“说什么呢,死丫头,竟敢诬赖我,看我不打死你!”
言亦竹一看他真的要过来打自己,更加扯着嗓子卖力嚎。
“啊啊啊啊~~爹爹,您打死我了谁给您烧火,和面,剁馅啊,谁给您烧洗脸水啊!
啊啊啊~~爹爹,您好狠的心啊,打死我也不给女儿吃顿饱饭啊!”
周围的百姓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旁边指指点点。
这男人真是没良心,自己好吃好喝的,全让这丫头干活,看看这瘦的皮包骨了还能干得了那么重的活吗?
可不是嘛,这才四五岁的样子吧,嗤嗤嗤,这么点的孩子就让干这么重的活?
太不是人了吧,这男人可真狠的心,以后可不能卖他的面食,真是遭天谴啊!
这周围的行人三三两两的评价让老板生生止住了手,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老脸憋的跟个猴屁股似的。
他招谁惹谁了啊!指着言亦竹的手指头抖得不行,“你你你,算你狠!给你包子,拿着赶紧给我滚!”
刚刚还满眼泪珠的言亦竹早就换成了一脸偷腥的笑,小手抓起四五个包子就一溜烟挤出来人群。
“谢谢爹爹,我以后保准更卖力干活!”
看的老板像吃了个死苍蝇一样,“臭丫头!你给我等着,别让我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