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客栈的雅间中,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看到了这一幕,精致的小脸儿扯出一抹笑意,“哈哈,有意思的小丫头,倒是很机灵。”
摇了摇头,继续批阅着手里的折子。
纸张上的行云流水,不得不感叹这一手好字。
眼看到了晌午,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少爷,快到晌午了,该歇一歇吃午饭了。”生硬呆板的声音穿进了小男孩的耳中。
“呵,这么快就到晌午了,那就出去逛逛吧,看看哪家饭馆热闹,绝世,无双,一起走吧。”
这座小镇叫念城,是来到此处的第一个白天,的确该知道了解一下此处的风土人情。皇姐出嫁是要必经此城的。
道路两旁的小摊少的可怜,叫卖声稀稀拉拉的。路上时不时就会奔跑过马匹,卷起呛人的灰尘。毫不减速的马车横冲直撞的冲过小摊,撞飞一些布匹,首饰摊,只要有人大声的抱怨就会挨到鞭子。
小男孩走在路边上,眉头紧锁,对这些毫无生气的小镇很是失望,这一路从京城走过来也没有最初的愤恨了。
“前面的小子你是瞎子吗,还不快滚开!”对面一匹疾驰而来的骏马上传来一声狠厉的叫嚣。马鞭子似的破竹声停在耳边。
距离道路中间近一些的无双一把扯住了马鞭子,顺势将马背上的狂浪之人摔了个狗啃屎。一脚踏在这人的脸上,一脚踏在这人甩鞭子的手上,“哼,竟敢当街纵马行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你,你,你竟敢对,对我动手!我,我看你是活拧了?知不知道我爹是,是县太爷的师爷吗?”可怜他断断续续说出这些话不知吃了无双多少鞋底土。
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还在艰难的维持自己的体面,拽着无双的裤腿扯啊扯啊扯,也没见抠出个窟窿来。
“呦呵,你竟然还能说出话来?你这面皮倒是厚的紧啊!”无双说完又使劲踩了踩这男人的脸。
一阵杀猪的般的嚎叫,惊得街坊都围过来瞧瞧这是怎么了。
男孩儿嘴角驶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瞧着差不多了便一本正经的开口到,“无双,得饶人处且饶人,快放这位仁兄从你的脚底下出来吧!想必这位仁兄也是无心之过。”
路人们见状便猜测到发生了什么,纷纷捂着嘴巴你一言我一语的,要不是碍着此男子的身份都恨不得拍手称快了!
“这不是刘师爷的儿子吗,平日里称王称霸,尽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来,威风得很呢,今个怎么被人踩到脚底下了?”
“真没想到他也有今天,前些日子就因为编草鞋的老王在他骑马路过时没来得及躲远点,被他打的直到现在还卧床不起呢,庆幸没伤到筋骨,否则啊,那老王头怕是连命都丢了去!活该今日有这个小少爷能治他一治。”
“这少年一看就是个外地人吧,估计不清楚这是刘师爷的儿子。看着衣着虽是富贵人家,但民不与官斗,可万万别被惹了大麻烦,让他赶快走吧。”
人群中立马有人喊道:“少爷还是赶紧走吧别惹了一身麻烦,这是我们县城刘师爷的儿子刘波亮,可别抓您进了牢里。”
“就是就是,县太爷破包庇的很呢,真儿真儿的官官相护!没地方说理的呢!”
无双得了命令就返回了男孩的身边,到底才十二岁是有些少年心性,低声道:“主子,您倒是亮出来您三王爷的身份来啊,这一路哪还用得着受这些个富家官家子弟的刁难?”
这男孩儿便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三王爷,刚刚八岁便封了王,可见其心智之高。在襁褓里时,别个的孩子都是皱巴巴的,他却是个粉雕玉琢的,一看就是天资斐然,圣上便赐名为“然”,因这一辈分族谱是个“浩”字,宗族的族谱上为“姜浩然”三字。
姜浩然打趣道:“我要是亮出来王爷的身份这一路哪有你除暴安良的机会,你还哪里有热闹玩耍!”
绝世在后面撇了撇嘴,再不屑也憋在肚子里了,还不是因为主子自己爱看热闹吗?没热闹也要自己制造热闹,就无双傻了吧唧的往上凑和,摊上这么个主子真是忒无奈了。
姜浩然清了清嗓子,正声道:“诸位不必担心,我和这位兄台不过是一些小误会,不碍事的,你说是不是,这位仁兄?”
这位刚刚从无双鞋底子下钻出来的刘波亮,身上的尘土还没拍干净呢,听着男孩儿的话瞬间就变成刺猬了!
“小兔崽子,谁跟你是小误会?误会大着呢!妈的,敢在你太岁爷爷头上动土,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少爷是谁,我看你是活腻了!还有你们这些个刁民,竟敢给这几个小兔崽子报信,我看你们是好该吃几天牢饭了!”
众人噤若寒蝉,在瞬间安静下来的街道上听见一声稚嫩的疑问:“大婶,牢房是他家开的吗?坐牢的人不都是作奸犯科的吗?应该就像他这种当街纵马又行凶的傻大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