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风大吃一惊,支支吾吾的道:“哪有这回事!我是个子不够高看不清楚,乱张望罢了!”
他撒谎是这么明显,李小维都看不下去了:“小师叔,这又不是什么错事坏事,你就承认了呗!我们又不会笑话你。你不知道跟我同门的那些师兄弟,除了那些太小的,十三四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去找人家小姑娘玩,帮人家提水倒水的,亲密得很。”
秦若峰微笑道:“是啊!小师叔,你就悄悄地告诉我们呗!你不好意思去打听,我们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啊!这就是我们小伙伴的用处!”
卫子风更是害臊,扭头就跑,头也不回,连咕咕都不要了。秦若峰和李小维在身后喊了他好几声,他也没答应。
秦若峰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小师叔见的世面实在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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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大较是天华派的一大盛事,一般是分成五天举办,以半数淘汰的方式来晋级。简单地说,就是在头一两天全部年轻弟子都参与,抽签决定对手,第一天就输的自然就淘汰下来,只剩下一半。然后这一半人继续比武,再淘汰一半……如此类推,直到最后分出仅剩的几个人。每一级弟子都有四个名额,谁能打到最后,谁就是这一轮-大比武的前四精英弟子。
毋庸置疑,这样的方式并不十分妥当,比如同是精英弟子的第一天就对碰,输的那一个难道就不是精英了?这只能算运气差好吗?
不过不用担心,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不知道从哪一代起,天华派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精英弟子不用抽签,以免真的第一天就对碰。
可是这精英弟子谁来定义呢?你说他是精英弟子,他就是精英弟子?
所以聪明的天华派先辈脑筋一转,想出了办法,就是各主峰内定一名精英弟子,不用参与前几轮的比拼,直接杀入最后的决赛,这样就可以避免精英弟子在前面对碰而造成遗憾了。
当然,这样也随之而来地带来了一些新的问题……
不过这不是卫子风他们关心的。反正自己也不是那个内定的精英弟子,轮不到自己关心。对他们来说,挤在台下看看人家是怎么熟练地运用仙法道术,观摩一下,学习一下,远比去关心谁是内定的弟子更加实在。
第一天的半数淘汰就没什么好看的。入门级和中级弟子的打斗可说平淡无奇,因为基本上都还没有仙剑,修为也低,施展不出什么仙法道术,就是拳来脚往地肉搏。不要说台下没几个人围观,就连坐在擂台下坐镇的执事长老都看得昏昏欲睡,呵欠连天。
绝大多数人都去围观高级弟子比拼的东方擂台去了。那里打得才是精彩纷呈,五颜六色的仙剑在台上往来盘旋,五行道术一个接一个地施展出来,一时是冰火两重天,一时又是雷电交轰泥沙俱下,擂台都快被这些比拼的弟子们拆散了。不过不要紧,天华山上有的是大树,早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台柱和木板,一班儿巧手匠人拿着斧子锯子锤头在台下候着,比拼一结束就立马上台抢修。
高级弟子们打得实在太精彩了,观众们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他们自己也有相熟的同门师兄弟在台下呐喊助威,有些还别出心裁地带上了小锣小鼓,在台下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简直是热闹非凡的“水陆道场”,就差没有吹唢呐的了。而如果上台的是年轻漂亮的女弟子的话,台下更是爆发出山呼海啸。不仅是年轻的男弟子们兴奋地大叫大嚷着人家的名字,连一些看起来老成持重的弟子甚至道士也在那狂热地欢呼喝彩。
比如现在,台上比试的就是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年轻女弟子和一个男弟子。女弟子使用的是鲜绿色的一柄仙剑,男弟子使用的则是一柄看起来土头土脑的黝黑色的仙剑,人看起来也有点憨厚或者说呆蠢。虽然两人的修为显然都相当不错,擂台上又是霹雳又是闪电又是下雨又是冰雹的,斗了个旗鼓相当,台下一些男弟子还是在那里起哄:“喂,我说张晓帆,快别打了,乖乖认输吧!瞧瞧你手里的,黑不溜秋的啥玩意啊!能叫仙剑吗?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是,看人家李诗诗,不仅人长得如花似玉,手里的仙剑也是鲜绿可爱,令人见而忘俗。你小子还不乖乖下去,还在那追着人家美女喊打喊杀的,真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
台上那个叫做张晓帆的男弟子却似乎没什么人给他呐喊助威,听到台下这些话,满脸紫胀,但面对人家李诗诗的攻势,他无暇他顾,只好来个充耳不闻,只是挥舞着仙剑和李诗诗斗在一起。两人都神色凝重,脚下踏着八卦方位,左手捏诀,右手挥剑互斗。台上一道绿光一道黑影盘旋来去,头顶上雷电大作,太极图翻翻滚滚,时而夹杂着仙剑相交时发出的铮铮声响。别看张晓帆手里那柄仙剑黑黝黝的一点也不起眼,不像李诗诗手里的那柄一样灿然生光,威力似乎也是不小,挥舞之际,隐然而有轰隆之声。
卫子风等三人也夹在人群里围观,只是个子不够高,差点被人家挡得死死的,幸好秦若峰早已有备,每人手里都拿了一小块木头垫在脚下,这样自然就站得高了。
卫子风称赞他心思缜密,李小维却抱怨说还是不够高。秦若峰微笑道:“你要想到别人啊!你垫得太高,把后面的人都挡死了,那他们会去搬来更高的木头垫脚,后后面的人又会搬来更高的,最后就是把擂台拆了来垫脚都不够。或者人家就干脆点,一脚把你脚下的木头踢倒,你也就摔倒了。”
卫子风大为信服:“你小小年纪,懂得的道理真不少!”
秦若峰道:“家教,这都是家教,嘿嘿。”
咕咕站在卫子风的头顶上,也在兴高采烈地看人家比拼,听到秦若峰的话,“咕咕”地叫了两声,似乎也在赞同他的话。秦若峰笑道:“小咕咕,难道你也看得懂吗?”
咕咕神气地拍了拍翅膀,又叫了两声,似乎在说:“小意思,小意思!”
此刻卫子风听到台下那么多男弟子都在嘲讽那个张晓帆,心下大觉不平:“这些人怎么这样的?”
秦若峰微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美人喝彩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些人确实有点过分了。”
卫子风一拍脑袋:“对呀!他们都没想到吧!这个男的要是输了,这个美女自然也就下台去了,他们也就看不到了。这个男的要是能多坚持一会,他们就能多看几眼这个美女。”
李小维笑道:“是啊!真是目光短浅!”
秦若峰微笑道:“别说那么大声。你们没看出来吧?这个李诗诗修为和仙剑都不如这个张晓帆,必败无疑的,很快就要见输赢了。这些男弟子是盼望美人得胜。”
卫子风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样。可是这个美女赢了又怎么样呢?又不可能因此就以身相许。”
秦若峰道:“只要有希望,他们都是不肯放弃的。你想啊,要是真的帮人家美女喊赢了这场,美女说不定真的就会因此而感激涕零……咳咳,不说了,周围那些人都在看过来了!”
台上两人的比拼很快就像秦若峰所说那般,胜负趋势更加明显。那个张晓帆手中的黑剑每挥舞一次都带出隐隐的轰隆之声,台下离得远的人或许没什么感觉,但在台上首当其冲的李诗诗应付起来却是越来越吃力。这柄黑剑就像是在放出稀泥浆糊一般,缠住她手中的绿剑,她越来越觉得手中的绿剑是一点一点地增重,挥舞渐渐凝滞,不复之前的轻巧灵活。
擂台上黑气越来越重,绿光渐渐稀少,很明显李诗诗已经是遮拦多进攻少,被迫回守。张晓帆明显没有台下那些男弟子的怜香惜玉之心,步步紧逼,将李诗诗逼得不停后退,眼看就要输了。
台下男弟子又是大声鼓噪:“黑气腾腾的,这是邪派武器!张晓帆一定是在用歪门邪道!长老还不快快制止他!难道你要亲眼看到大美女血溅当场才甘心吗?”
“震惊!天华男弟子张晓帆手持黑剑大放黑气,真相竟是这般!”
“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手持绿剑的如花少女竟被一团黑气击败!”
“……”
但无论他们怎么鼓噪,也改变不了李诗诗落败的事实,都已经被赶到擂台边上,眼看就要赶下去了。李诗诗脸上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大声说道:“张师兄道法高明,是我输了。佩服,佩服!”
张晓帆闻言立即收起黑剑向后退开。李诗诗也收了剑,摇了摇头,黯然退场。台下一大片捶胸顿足和叹息之声。
台下,秦若峰对卫子风说道:“看见没?绿剑就是不如黑剑啊!看仙剑是不能看外表的,跟人一样,不是说光鲜就好。这个李诗诗的仙剑纤细修长,光华闪闪,舞动起来更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中看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