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先吃饭吧!”丁丁挂着苦瓜脸牵肠挂肚地来到一家饭馆,要了个炒苦瓜和红烧大肠,开了瓶啤酒喝着,一边盘算。
“要是有《疑犯追踪》里的那个machine就好了,虽然在农村里效果会很差,总比我这纯肉搏要好。可一没钱,二没技术,还不认识科技牛人,只能靠自己这双灵眼了,拼老命啊。”
“等下找个高点的地方,再重新感应一次吧。”丁丁打定主意,风卷残云地吃完饭,便背着包慢悠悠地四处查看。
登上一幢十层的楼顶,丁丁手握小薇的头花,凝神,张开灵眼。
从那蛛网般的魂影轨迹中,丁丁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小薇的那条淡紫色轨迹,还是往西北方向而去。闭上眼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休息片刻,丁丁再次买票坐车,往西北方向赶去。由于他的感应范围只在肉眼可见范围,最多两公里路。这个距离基本没什么遥远的指向性,很可能到范围外就开始改变方向。所以必须不时地顺着轨迹前行。这次他小心翼翼地跟踪着,不让那淡淡的轨迹离开自己的视线。
就这样又颠簸了两个多小时,跨越省界,在西边的邻省绕了个大圈,却又辗转回到本省,最后往北延伸。到北面邻省的淮县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还没到县城,在一个叫大王乡的地方,丁丁忽然发现轨迹转弯向西行去,而县城是在北边。丁丁连忙叫停车。
客车在身后呼啸而去,望着眼前蜿蜒的水泥路,丁丁紧了紧背包,走了下去。
这一走便没完没了。从县道上乡道,还经过一段田埂路,上了另一条乡道。路上遇车搭车,遇拖拉机搭拖拉机,弯弯曲曲往前走,等天开始暗下来,丁丁发现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
幸运的是,当丁丁看到前面路边有一家亮着灯的小店时,发现小薇的魂影轨迹也在这里上方出现了一个微弱的亮点,表明她曾经在这里停留过,而且轨迹清晰,应该离开没有多久。
荒野四顾无人家,路边一面酒旗招,怎么觉得有点瘆的慌?丁丁摸了摸包,确认了一下甩棍的位置,大踏步走了过去。
这是家小饭店,路边停着几辆面包车和货车,旁边的几间门面是修车铺和旅馆,看来是为过往车辆服务的。除了饭店就是不远处的杂货店亮着灯。
“炒个一荤一素,来两瓶冰啤酒。”丁丁把包放下来,对老板道。
“好嘞!”背心裤衩打扮的老板走向后厨。
终于坐到椅子上了,丁丁揉揉酸痛的双腿,长吁了一口气。
饭馆里有两桌客人,一桌二男一女,另一桌一男一女,看到丁丁进来都转头望过来,眼中满是隐蔽的警惕。丁丁友好地朝他们笑笑,这几人却纷纷转开头,面无表情。
丁丁讨了个没趣,自顾自地掏出手机看小说。
“这个小子面生得很,不会是雷子吧?”三人桌上的年轻男子低声道。
“不像。”中年男子道:“小牛你去看看他有没有开车,开的什么车。”
青年出去了,片刻后回来对二人摇了摇头。
“这附近没有旅游景点,打扮又不像驴友,可能不是善茬,吃完赶紧走。”中年男子凝重道。
几人不再说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安静的饭馆里只有筷子碰碗和吃喝的声音。
“妈的!”丁丁忽然爆了句粗口。
两桌人同时停止动作,齐刷刷地朝丁丁看来,那个中年男子的手悄悄地伸向了腰间。
丁丁一边翻包,一边懊恼地嘟囔道:“充电宝又没带。”
两桌食客心里一松,对望一眼,暗暗骂了句神经。纷纷紧扒了几口饭,结账走人。这时丁丁的酒菜也上来了,开始了吃喝。那几个人看样子不像正经人,但是跟自己没关系,丁丁也就没放在心上。
走出店门,路边的面包车已经不在了,在隔壁的小旅馆将就了一夜,次日一早继续追寻。
顺着蜿蜒的土路走了半个小时,路上有不少来往的村民,仔细查看后,终于发现小薇的魂影轨迹越来越清晰,接着在前方一个村落停止了延伸。
“找到了!”丁丁兴奋地一挥手。
一座小山脚下,有着一个不大的村庄,池塘老树鸡鸭,田野旁碧波荡漾。丁丁蹲在一个高土坡上,仔细地观察着。
小薇的魂影轨迹终止在一幢两层小楼上空,看那凝聚的小光点,明显已经在此停留了好几天。
“难怪他们找不到,这一路辗转的,估计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改头换面,摄像头也没招了。”
“被贩卖的小孩通常都看管的比较严,上门直接要是肯定不行的,会被人打出来;叫警察来呢,首先不能排除本地会有勾结,从于州市跨省执法又会有很大难度;最主要的是,警察来了,我的功劳就没有了。”
丁丁自私地想着,决定等天黑了悄悄地进村打探一下。
橙红的夕阳在树梢慢慢下沉的时候,小村庄沐浴在美丽的霞光中。绕着小山转了半天,又在土坡上苦等了半天的丁丁爬起来,吃了点东西,把匕首绑在小腿上,甩棍塞在腰间,强光手电、绳索之类用具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背包捆紧,开始干活。
村子不大,一条东西走向的水泥路贯穿整个村子。为了不引起注意,丁丁没走水泥路,而是在房前屋后悄悄潜行。
村里没有路灯,正是点灯做饭的时候,村民一般都待在家里,炒菜的声音此起彼伏。躲开一路上有夜行的村民,丁丁深一脚浅一脚,悄然来到那栋两层小楼。
“刘队长,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还是老规矩,不会亏待你的。”男人的声音。
“说这干什么,我们兄弟嘛,”一个粗豪的声音:“这次收获又不小吧?搞了几个?”
“三个,来,刘哥,干一杯!”碰杯和吃菜的声音。
“不错嘛,这个小女孩你们准备明天就带走?”
“那边在催了,明天一早就走。”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这活,赶的也紧啊,一桩接一桩。”
“是啊,不然咱兄弟哪有钱赚!”
“哈哈,辛苦个几年,钱赚够了,就可以退休养老了。”
“你刘队长不也一样,我们每过一个人,都要麻烦你和你手下的兄弟,感谢费就是个小表示,有钱一起挣嘛。”
……
听到如此赤裸裸的交易,丁丁压抑住愤怒,默念道:“我只负责找小孩,打击犯罪不是我的事!”
轻轻绕到房屋后面,还好,是一片竹林。丁丁沿着砖缝和凸起,慢慢地爬上了二楼,在地上躺着喘息了一会,心想要锻炼身体了。用卡片捅开门锁进去,在一个房间发现了一个小孩。
他们认为这里安全的很,所以防范不严密,丁丁侧耳倾听了一会楼下的动静,走到小孩的旁边。左手放在她嘴边防止她醒了大叫,右手轻轻推醒了她。
“恩。”小女孩醒了,却没有叫,眼睛直直地盯着丁丁。
丁丁出了口气,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很聪明,警惕地望着他不说话。
丁丁拿出头花道:“我是你爸妈叫来救你的。”
女孩眼中的警惕立马变成了惊喜,轻轻道:“我叫小薇。”
丁丁心里一喜,道:“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好,我们走。”
丁丁拉起小薇,刚走两步,小薇忽然停下,道:“等一下。”
丁丁奇怪道:“怎么了?”他此时心里急躁的很,怕人发现想尽快离开,对小薇停下很不满。
“等下他们会送饭上来,我要是走了,他们就知道了。”
丁丁看着小薇明亮的大眼睛,心里一阵感慨,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细心。
让小薇重新坐好,丁丁到门外躲藏起来,过了10分钟,果然有人上楼来了。丁丁心里一阵后怕,幸好小薇聪明,不然仅仅10分钟他们能跑到哪去,逮住了的下场绝对凄惨。
丁丁把小薇用宽尼龙带绑在身上,顺着绑在柱子上的安全绳滑了下去,下去后,丁丁抓住绳子手一抖,安全绳便从柱子上脱落了下来。这一招是他从一个魔术师手里学的。
顺利地翻过院墙,悄悄地穿过几户人家的后院,惊起了几条狗,丁丁飞快地跑开了,狗也没追上来。
一路心惊胆战地,警惕地四处打量,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村子。看到已经进到了小山,丁丁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们暂时安全了,等绕过这个小山包,就是去乡里的水泥路,走到乡里躲一晚上,坐上去县城的车我们就能回家了。”丁丁开心地对小薇说道。
“叔叔,我们明天能到家吗?”小薇也开始憧憬起来。
“可以的,明天肯定能回家。”正说着,忽然身后一阵嘈杂声,丁丁猛回头一看,几束手电筒的光柱四处晃动,一群人大声呼喊着地朝这边追了过来。
丁丁肝胆俱裂,转身抱起小薇就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