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危画刚走了几步远的时候,就听到了孙氏和云妤妃也向云百宁告辞离去。
云百宁也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连一句寒暄都吝啬。
云危画这才想起,在这个家里,除了她以外也有这样一对母子如同透明。
孙氏虽然比宁氏早进门几个月,可惜出身卑微,膝下又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三小姐云妤妃。在府中的地位,只不过是大家还把她当成一个妾室来看罢了。
若不是有云危画在前面强拖着“废物”“丑女”的骂名,在这云家之中,恐怕二夫人房里才是最受欺侮冷落的一个。
云危画偏过头,看着孙氏在云妤妃的陪同下向另一个方向走远,顿觉五味杂陈。
“小姐,怎么了?”舒心问道。
“没事。”云危画淡淡应了一声,眼里尽是与外表年龄不符的深沉。
今日的云家乱作一团,故而没有人注意到,在青砖黛瓦之上坐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云府茂盛的树木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她一手捻着桂花糕,全程笑着看完云家这出闹剧。
“你做什么呢?”不知何时,小女孩儿的身旁有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落日的余晖透过枝叶斑驳洒在他的脸上,细细将他温润的轮廓勾勒。
女孩儿受了一惊,险些把手里的桂花糕撒下去,埋怨道:“明然,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突然的冒出来?”
“主子找你回去,有要事。”林明然顺着女孩儿的目光望过去,正看到和舒心一同往闲月阁方向去的云危画。即便相隔深远,但林明然还是很明显的能看出云危画脸上的毒疤,林明然眉头微锁:“她是……?”
“云家嫡女,看不出来吧。”小女孩儿笑着,童稚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见底的深邃。
林明然剑眉深锁,对于云危画,他“只知其名,不知其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富贵奢华的丞相府,身为嫡女的云危画却一身粗布素衣。看着那瘦瘦小小的身子走远,林明然只是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走吧。”
“嗯。”坐在墙顶的女孩儿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小小的身子只到林明然的腰部。
她偏头望着远去的云危画,唇角勾起深深的弧度。
今天的云危画,仿佛有些不一样了。
女孩儿足尖轻点,跳出了丞相府。
从芳菲苑回到闲月阁之后,云危画只觉得筋疲力尽。鹦歌一早做好了饭在屋里等着,见两人回来,急忙冲了过来:“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鹦歌一个人在屋里,都快闷死了!”
云危画笑了笑,没有作声,推门进去才发现鹦歌已经热好了粥,准备了几个素菜。
云危画在这个家里备受冷落,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连膳食都不同云家那些“亲人”们一起享用了。
所幸鹦歌的厨艺一流,在闲月阁里自己盘了个厨房煮东西吃。
云危画刚要拿起筷子,鹦歌的声音传来:“对了小姐,你知道吗?过几天项家的小公子要回京城呢!”
项家的小公子?!
云危画一顿。
项北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