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辕!
云危画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他的名字,甚至他的音容面貌都清晰如同昨日。
“都说项大学士家的孩子长得俊俏,人又温和,还真令人好奇呢!”鹦歌自顾自地说着,云危画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鹦歌,现在离百花节还有几日?”云危画忽然发问。
鹦歌掰着指头算着日子:“也就这两天了吧,三天后就是!小姐你不是向来不喜欢那种场合吗……”
鹦歌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云危画当然是不喜欢的。每次百花节,各家小姐们会应皇后之邀前往皇宫小聚,期间要饮百花露水,品尝种用花朵做的小点心,各家小姐也都会穿上新衣应邀。
新衣裳倒没什么,云危画虽然在府上没什么地位,但在百花节这一天,宁氏都不会少了她的新衣。毕竟这个三夫人,还要在皇后和其他夫人面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慈母之心呢!
当然,显摆完之后,再漂亮的新衣都会被下人们用各种“失误”和“不小心”扯烂。
让云危画真正头疼的,是每年这时候的词赋环节。
平日里,这些小姐们哪儿有当中显示自己才学的机会,所以在百花节作出的辞令,就有了非凡的代表意义。云长依就是凭借一次次在百花节上露脸,才赢得第一才女的名声的。
而云危画,常常会半路溜走,一个人待在角落里。
云危画清楚地记得,就是在今年的百花节上,她一个人蹲在水池玩儿的时候遇到了项北辕。当时,项北辕从身后吓她,云危画一个激灵,径自滚进了水池里,又被项北辕救了回来。
那是她第一次和项北辕见面,也是云危画芳心暗许的时候。
可她现在,压根不想看到那个人的脸!
云危画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个木箱。这木箱里是云危画的母亲留给她的最后的东西,上一世云危画一直不舍得挪用分毫,末了才发现这些首饰早已经被项北辕和南宫卿安偷走了!
云危画开了锁,从里面选了一支白玉镯子。
玉是好玉,上边雕刻的纹络也简单,那实在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镯。云危画掂量片刻,将镯子递给舒心:“舒心,你明天拿着它找个靠谱的金匠,让他帮我打制一张银质面具来。”
“小姐?”舒心握着手里的玉镯,有些吃惊。她家小姐平时不是最重视这个木箱子吗?
云危画看出来舒心眼中的疑惑,道:“我这个小姐当得窝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到了用银两的时候只能先靠它了。”
云危画叹了口气,看来,她该想想怎么赚钱了。
府上拨给夫人小姐们的银两本就不多,闲月阁这边更是被砍得只剩菜钱。云危画如果想要翻身,吃穿用度笼络人心,甚至上下打点,离了银两都是纸上谈兵。
“鹦歌,”云危画道,“你明早和舒心一起去。我乏得很,明天得好好休息一阵,你们两个,明天都不要来打扰我。”
舒心只当是云危画大病初愈,又因为佛珠的事儿劳累心神,也没多在意,应了一声之后就和鹦歌一同退下了。
房间的大门合上,云危画倏地起身,又把那木箱翻了出来。拨拉了两三下,从里面取出一把匕首。
她刚才果然没看错!
这柄匕首,来得真是太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