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跟着李实往李府大院的深处走去,路的尽头是一堵高墙。打开门后,里面赫然是另一片天地。
翠柳依依,碧水涟涟,湖上团团碧绿荷叶之中,皎洁的白莲和如火般艳丽的红莲竞先开放,不但让人耳目一新,甚至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湖中有一小岛,绿荫中掩映着重重飞檐,隐隐有呼喝之声传来。李实笑道:“就在前面的湖心岛上,咱们过去吧!”
带着陈睿也不方便踏水而过,从柳荫下牵出一条小舟,上的船来,也不用桨辑,小舟就向着对岸滑动。
小岛约数亩方圆,中心是演武场,周围是藏书阁、灵药堂等李家秘不示人的场所。
演武场上,三个少年正在挥拳踢腿,上下腾挪,旁边一神色肃然眉头微缩的头发花白的高大老者正盯着他们,不时地出言指点一二。
“出腿慢了!”
“再加几分力道,没吃饭吗?”
“错了,再来!”
李实带着陈睿走到老者跟前,躬身说道:“父亲!”
李虎目光冷冽地扫视了陈睿一眼,一股逼人的气势汹涌而来,李实都不禁暗运功力抵抗。
陈睿潜运“混沌青玄功”,灵力一动将这股威压化为乌有。抬眼看着李虎,淡淡地道:“老爷子这是不欢迎我?”
“大胆!”
“放肆!”
旁边的两个少年立时暴喝训斥。
李虎挥了挥手,“继续练习!”,盯着陈睿看了一会,其肖似陈大壮的脸庞让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不过眉眼之中颇有女儿的风采。
带着二人走到一边,冷声说道:“在山里这么多年,在你这个年纪,居然能拥有这么一身修为,想必也是有机缘之人。虽然我不喜欢你父亲,不过这与你无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进一步提高实力,争取取得更好的成绩。”
“是,老爷子!”陈睿微微躬了下身。
李虎目光如炬,沉声道:“我不值得你叫一声外公吗?”
陈睿目光灼灼,看着李虎道:“当初你将母亲逐出家门时,应该也没想到今时今日。不过舅舅对我的好,我自然不会忘记。”
李虎冷哼一声,脸色更沉。李实赶紧道:“睿儿,怎么跟外公说话的?”赶忙笑着道:“爹,这孩子犟,跟妹妹一个脾气,您不要见怪!”
“哼!”李虎袖子一甩,抬头望天。“带去好好练一下,这样的性子,将来得吃不少亏!”说罢撇了李实一眼,大踏步去了。
李实点了点陈睿的脑袋,“你呀!”摇头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也没人敢对你外公这样说话!”
“被人奉承多了,听不得真话,这也没什么稀罕!”陈睿随手折了根柳条,边走边甩。“修行之道,不只在于勇猛精进,也需要时间沉下心来,体会这世间万物。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小岛方圆才几何,哪有李虎探测不到的地方?虽然刚才气呼呼地走了,可依然留了一分心思在俩人身上,陈睿的话也落入他的耳中。李虎蓦然一惊,脚步停了下来,怔怔地立在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清风徐来,水波层层而来,柳枝微动,轻轻一滑便避开风势。李虎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居然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这些熟悉的风景一眼,每日不是修炼,便是周旋于各人之间。便是自己的妻妾儿女,自己也不曾真正关心过。
妻子疏远自己,姬妾奉承讨好,嫡子的敬畏,庶子的谄媚,有几人是真心以待?
李虎陷入了沉思,身上的气息起伏跌宕,一会儿气势澎湃,一会儿淡如游丝。几人都不敢靠近,远远地张望着。李实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大意,走到李虎外围静静站立,为他护法。
李溪、李海凑了过来,嗤笑着道:“你也来跟我们一起?几级了?”
陈睿冷声道:“闭嘴,没看见你们爷爷正在顿悟之中,要是被扰乱,功亏一篑,看你们怎么哭?”。
两人作色要怒,李淮赶紧拉住,小声地道:“一切等爷爷收功再说!”。拉着两人走到一边坐下,期间回头打量着陈睿,见他百无聊赖地摘着枝上的柳叶,一片片地丢进湖里,逗那些傻乎乎地鱼儿玩。
只待两个时辰后,李虎才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回头看了一眼陈睿,眼光莫名,对着李实道:“我有所体悟,要去闭关。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好好操练,尤其是他!”说罢,双臂一展,便如大鸟一般掠过数丈宽的湖面,消失不见了。
三人满眼惊羡地看着,李实对着李淮道:“你帮忙安排一下,我先去看看你爷爷去!”说罢就点水而去。
李淮虽有些不愿。不过父亲的话也不得不听,只好上前道:“跟我走吧!”语气不情不愿的。
李溪李海互看一眼,身形一晃插上来。“小子,凭什么你也可以来这?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本再说吧!”李海一把抓了过来。
李淮伸手拦住,“别闹了!”
李溪笑着道:“感情有了表兄弟,就不认兄弟了!”李海也叫道:“李淮你让开,今天我定要称称这小子的份量!山沟里头出来的土豹子,也想跟咱们一起,呸!”
“李淮,我看你爹对他可比对你都好!”李溪笑着道。
李淮手一抖,力道便弱了几分,被李溪一把拉了过来。李海笑着道:“小子,现在可没人护着你了,拿出你的本事来吧!”
陈睿嘴角一抽,笑着道:“你确定?”
“呵呵!”李海拉开架势,正是飞龙腾蛟掌的起手式——风雨密布,架势放的很大,神情*肃穆,很有高手风范。
陈睿嘴角含笑,跨进一步,抬脚就踢。李海“哎呀”一声,大腿上着了重重一脚,只觉得骨头都要断了,踉踉跄跄地退出几步。“你偷袭!”李海怒道。
“哦,我怎么是偷袭了?”陈睿跟着又是一脚,将他又踢了一个跟头。“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干翻你,那里偷偷摸摸了?”正要再上一步,李溪飞身截下。
“我来领教领教。!”李溪今年已经十一岁,已经后天九层,在李家甚至清河都很有声名,有五十年来第一天才之称。
双掌一错,一套游龙掌沙沙施展开来,奔着陈睿面门而来。陈睿有心看看这门掌法,退后两步,脚下微滑,躲开这一招。依然是百灵拳,招式严整绵密,挡得风雨不透。
李溪先前还怕把陈睿打伤,大伯面上不好交代,现在见陈睿居然稳稳接住,不显一丝勉强。顿时掌风一变,全力出手。
李淮有些担心,怕陈睿受伤让父亲责怪,一边又希望陈睿能得到些教训,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十六路游龙掌使过一遍,陈睿已经记了大半。李溪拳风一转,变化为古藤拳。古藤生长日久后,虬枝蜷曲,极尽形态。这拳法也取自此意,极尽刁钻古怪。陈睿深感与自己的路数不合,道了声:“罢了,不玩了!”双袖一振,“啪啪”两掌将李溪击退。
李溪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睿,“怎么可能?”他嘶声喊道:“我不信,李海,把剑给我拿来!”
李淮忙道:“不可!”
李海怎么会理他?从腰间取下长剑丢给李溪。“溪哥,用你最擅长的春波剑法。”
李溪接过长剑,把剑鞘摔在一边,狠狠地道:“我们再来比过!”。
“我不擅长这个,不比!”陈睿笑着向着李淮走去,“先得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吧?”
李溪一见陈睿背对着自己,恶向胆边生,剑花一抖,一招“清空鹤影”向着陈睿刺了过去。
陈睿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一个旋身挥手在剑刃上一弹,先天劲力瞬间击出,李溪但觉胸口一振,长剑在阳光下闪了几闪扑通一声落入湖中。
“我的剑!”李溪一声惨叫。
陈睿也有些恼怒,他是有防备,可也想着这小子应该不会这么胆大妄为?回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一颗白牙和着一口血喷了出来,跟着一脚踹了过去,立时腾云驾雾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掉进湖里。
李海顿时吓蒙了,一瘸一拐地跑到湖边,扯着嗓子喊:“溪弟,溪弟。”
湖水其实不深,李溪扑腾了一阵,站起来时湖水也不过到他胸口,头发上顶着翠生生的水草,那狼狈的模样来李淮都别过头去暗暗偷笑。
“陈睿,我要杀了你!”李溪抹了抹头上的水,满是怨恨地望着陈睿道。
陈睿撇了撇嘴,“你还是先把你的剑(贱) 找回来吧!什么时候达到贱人的地步,再来找我吧!” 说罢看着李淮道:“舅舅安排你照顾我,先解决吃饭住宿吧!”
“哦!好”,李淮略带歉意地看了看在水边的两兄弟,带着陈睿往另一边的屋舍走去。
窗外绿柳摇曳,榴花处处如火如荼地开放着,这地方实在漂亮!对于这间屋子,陈睿表示很满意。谢过李淮后,陈睿自己在岛上闲逛。
这地方以前应该是李府的后花园,后来才成为秘密的培训地。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也放在这里,遂成为李家的密地。
转了一圈,却没见那两兄弟,想是回去洗澡换衣服吧!中午的饭菜还是从外面送过来的,菜式精致营养丰富。吃的住的都很好,陈睿现在就是希望,李家的藏书阁,也依然可以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