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狭着飓风之势狂飙而来,媚姐一声清喝,挥剑迎了上去,轰隆一声,劲风四迸,媚姐身影微晃,退开少许。对方一声虎吼,剑势滚滚而来。
陈睿舍却韩白山,剑芒大盛,截下对方汹涌的攻势。媚姐长剑一划,转身挡住韩白山,对着陈睿道:“小心,我不是这人的对手!”
韩靖简直就是死里逃生,惊喜若狂,大声叫道:“爹!”
来的正是韩远,虎目含威,也不答韩靖,直向陈睿看去,心里犹自惊叹不已。“这小子居然接的住我的重剑,难道也已经先天九层了?”他心里暗道。
刚才媚姐匆匆接了一招,已知自己绝不是此人的对手!自己不过是一天前初晋九层,这人却已在九层停滞多年,也许自己可以挡得十数招,但不出五十招,铁定会落败。却见陈睿接了一招后,丝毫不露败势,反而气定神闲。
“阁下何人?与我韩家有何恩怨,为何闯我家门,伤我从人?”韩远冷冷地道。
“子不教父之过,让外人给你教儿子,羞是不羞?”陈睿淡淡地道:“你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就知道为什么了?”
“你又做什么了?”韩远瞪着韩靖,恨铁不成钢地道。
“没做什么呀?”韩靖现在见父亲到了,一身的胆气又回来了。“不过就是杀了一个区区贱民,他就不依不饶的,还伤了咱们这么多人?连力伯都被他杀了!”
“那人可与阁下有亲?”韩远问道。
“没有!”
“那阁下就这样杀上门来,是何道理?”韩远怒道:“叫你家大人来,我与他说道说道!”。
陈睿轻蔑地一笑,“不必套话了,今天来的就是我一个,一个人,一把剑,为死在你韩家的无辜之人,要一个公道!”
“哈哈哈哈!”韩远仰头大笑,“公道?孩子,你太天真了!这世间哪来的什么公道?来来来,待老夫把你拿下,让你好好体会一下,公道的滋味!”说罢,重剑横扫而来。
“好一招铁索横江!”韩靖赞道。
那头韩白山已经左支右绌,身上又多了几处伤。若不是韩靖的大哥韩平从旁策应,韩白山只怕早就倒下了。不过即使现在,也眼见的支持不住了。
“休伤我七弟!”一剑如天外飞来,截住媚姐的必杀一剑。韩白山叫了一声:“六哥!”便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如果不是韩平在一旁,怕这少爷受伤,勉力提着一口气撑着,也坚持不下来。只是如此一来,本源受损,以后基本上断绝了前行之路。
来者头发已经花白,三缕长须随风轻动,看起来卖相极佳。“妖女,居然下如此狠手!”韩白江只一瞥韩白山,就知道他情形不妙。手里重剑挥舞,声势浩大,风声激荡处数丈外的众人皆衣衫猎猎,有如立于风口之下。
韩靖悻悻地道:“要不是爷爷带了四位长老去了西京城,岂能让这小子猖獗到如此地步!”
韩平一边扶着韩白山往里面去,一边扭头骂道:“废什么话!赶紧给我到后头去,这小子可是冲着你来的!”
韩靖一吓,登时清醒过来,浑身冷汗都出来了。看了看与爹爹对战的陈睿,竟丝毫不落下风。与六长老战在一处的美人儿,现在看起来也生不出丝毫绮念。这个看似娇美的女子,居然与六长老打的平分秋色,显然也是一位先天九层的高手,自己真是眼睛瞎了才敢打她的主意!
转身就往后院跑去,一边跑一边狂想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韩家最让人敬畏的,并不是深宅大院,富甲一方的财富,正是已韩柏为首的八大高手。有他们在,韩家才可以雄居一方,肆意横行。如今韩柏与其他四大高手不在,韩白江与爹爹也未必挡得住这两个煞星,顿时感觉整个韩家大院都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休走!”陈睿厉吼道。
韩靖跑到更急,危机时刻,倒是精明起来,忽想到前几日后院精舍来了一位极尊贵的客人,自己还被父亲几回警告,要离那边远一些,那人可是得罪不起的,万一有一丝差池,整个韩家也抵不过人家一根小指头!韩靖立马掉头向那边冲去,如今生死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哪里跑!”陈睿见韩靖三窜两窜,很快就要不见,心道决不能让这个罪魁祸首跑了!唰唰唰一连三剑,将韩远逼退一步,反手捻出一张符录,往身上一拍。
韩远眼前一花,陈睿就不见了,顿时吓了一跳。所幸他临敌经验丰富,立刻狂舞重剑,将全身护的严丝合缝,一时半会无懈可击。
陈睿也不强求,潜身过去对着与媚姐对战的韩白江背心就是一剑。老江湖也不是白混的,忽觉背心处似有异样,百忙之中挪了一挪,避开心脏要害之处,但终究没有完全避过,陈睿一剑已经刺破他的左肺,收剑而走。韩白江一声痛哼,媚姐趁机抢进,两剑刺过,连山郡城当代高手之一的韩白江,就此魂飞天外。
“六弟!”韩远目瞪口呆,手上不禁一顿,立刻感到劲风铺面而来,慌忙挥剑抵挡。敌暗我明到底吃亏,没几招便连着受了两处轻伤。
空中传来陈睿清冷的声音,“媚姐,你缠着他一会,我去宰了那个败类!”说罢,循着韩靖离去的方向追去。
媚姐自然应承,剑花泼洒,将韩远挡住,韩远的伤势虽然不严重,却隐隐已经影响的武技的发挥,十成功力也只能使出九分,堪堪与媚姐斗了个平手,想甩开媚姐,居然一时半会做不到。
当陈睿忽然消失的那一刻,韩远就知道自己这次的麻烦大了!仙家法术!这小孩子居然是仙山宗门之人。现在他只把韩靖恨的牙齿咬断,“这个混球,再这么给他胡搞下去,韩家早晚要完蛋!”第一次深悔自己没有好好教育儿子。
韩平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消失了踪影陈睿,想来定是追逐弟弟而去;一边是父亲,正苦苦鏖战。想了想,还是挺剑加入战团,以那两人的功力,只有先天中期的他只能趁隙攻上一两剑,略微牵制一下。
不过现下这个状况,这一点力已经足以改变战局的平衡。韩远在十余招后,终于找到一个空子,将媚姐逼退两步,抽身便往内院退去。与此同时叫道:“赶紧走啊!”这话是对韩平说的,不过周围围观的众护卫一听,顿时作鸟兽散,气的韩远直咬牙。
父子俩往两头跑,韩远追着韩靖离去的方向狂奔而起。媚姐跺了跺秀脚,紧跟着追上,也顾不得抱头鼠窜的韩平。
陈睿身如紫燕,越高墙屋舍如履平地,站在高处一望,便见韩靖正飞速往后方逃去。以他先天初期的功力,速度不能说不快。
“哪里走!”陈睿纵身扑下,如苍鹰搏兔!
听的陈睿的声音,韩靖登时魂飞魄散,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闯入一个精致小院,嘶声大喊道:“詹先生救命啊!”
韩远从后方赶来,听的这一声也如闻惊雷。詹先生之辈,已经超离凡尘,不能已凡俗的眼光待之。再说以自家的情形,也不会让人有丝毫的顾忌,觉得你是妨碍,顺手除了,和碾死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他深怕:韩靖惹恼了詹先生,不待陈睿赶上,就被詹先生诛杀。于是深提一口气,全力急奔而来。
不过他很快就不需要担心了!
正在急奔中的韩靖一个踉跄,胸前蓦然突出一枚剑刃,随即抽出。韩靖在惯性的趋势下犹自往前跑了几步,鲜血喷洒,淋漓满地,在两丈许后,终于倒在地上,满眼犹是不敢置信的神色,望着身后道:“你敢杀我!”
“败类!”陈睿呸了一口,看着急奔而来的媚姐,正要开口,忽觉空气中一丝波动闪过,惊疑地回头,便见精舍门前出现了一个黑衣人,蹙着双眉看向这里,满脸的不悦。“做什么吵吵嚷嚷?”
韩远痛极而泣,含泪道:“詹先生,我儿子被人杀了!”
“哦!”那人声音略抬几许,看着韩靖的尸体道:“看来你这连山郡城第一家,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啊!”
韩远脸上一抽,很是尴尬。随即道:“非是韩家不力,实在是那人太厉害,他可以隐身,韩某却是非他之敌!”
“哦!”詹天华眼神一冷,“都说修士不能介入凡人之事,我看是谁这么大胆?居然胆敢行此大不违之事?”说罢,手势连动,几道波纹微不可察的扩散开来,到陈睿这里,微微荡漾。詹天华淡淡一笑,手诀再动,“雕虫小技,也敢卖弄!”
陈睿只觉身上灵力一动,跟着媚姐便叫道:“哎呀!”陈睿心知自己的隐身符已经被破了,朝着媚姐笑了一笑。
“倒是奇怪,”詹天华惊叹道:“没有灵力波动,居然可以使用灵符,奇哉怪哉!”
看着媚姐道:“林媚娘,你怎么也在这里?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
媚姐,本名林媚娘,闻言大惊,惊疑着问道:“您是詹先生?”
韩远见有隙可乘,忙道:“就是这个女人,帮着这个小子杀进我韩家,惊扰了先生!而且听说,她已经认了这小子为主。”
詹天华眼神顿时一寒,周围几人无不浑身发冷。“此话当真!”身子微微前倾,无形的威压直接压了过去。
林媚娘顿觉身边空气一凝,好似被一只无形之手死死攥住,很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有些人终归不同,林媚娘看了陈睿一眼,艰难地笑了笑。
“是真的!”她说道。
詹天华勃然大怒,狠声道:“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