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忽然一顿,想到那老道士神鬼难测的手段,隔空摄物就把自己拘在空中,还有那颗绿色的没入自己额头的种子。陈睿不禁伸手摸了摸额头,当然什么也没有,除了有几分油腻。
拿下手指一看,不禁下了一跳,手指上微微一层黑色油腻。“难道……”陈睿心中一振,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可是撞大运了!
陈李氏把几瓢清水往大黄身上浇过,对陈斌道:“行了,放开吧!”。陈斌闻言松手,大黄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来,跑到陈睿身后。一身长毛嘀嗒着水珠,下意识一阵抖擞,顿时水点满天飞散。陈李氏和陈斌赶紧退了几步,“大黄,你作死啊!”陈李氏叫骂道。
陈睿离得最近,被洒的一身水迹。大黄也机灵,见闯了祸,一溜烟地跑了。
陈李氏打发在一旁偷笑的陈斌去洗漱,将陈睿带到厨房,给大盆里加上热水,打算给陈睿洗澡。
陈睿正有此意,趁着陈李氏给他洗澡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娘,我昨天是怎么了?”
说起昨天的事,陈李氏犹自心有余悸,把洗澡巾往水里一丢,伸指在陈睿额上一戳,狠声道:“以后不许往外面跑知道不?昨天可吓死我了!”
“好了,知道了啦!”陈睿小小的撒了个娇。
过了一会又问,“我在上面看到两个大叔呢!娘你们有没有看到?”
“没有啊!”陈李氏愣了一下,心道原来昨天真有外人啊!幸亏睿儿没事,真是老天保佑。
“那有没有看到些别的东西?”陈睿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李氏想了想,“说起来还真有!”
“是什么?娘”陈睿的眼睛顿时亮了。
“是一个小药瓶,很好看,估计值不少钱吧?”陈李氏笑着道。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瓶子,就是在镇子里富户家里太太手上的玉镯,都不见得有这么好的玉质。
“在哪?给我看看呗!”陈睿赶忙道。
“看啥?娘放起来了!”陈李氏板着脸道:“我看这东西值不少钱呢!等你爹回来,让他拿去镇上卖了,换了钱就送你哥去学堂上学去。”
“啊?”陈睿心凉了半截,随即又道:“娘,这么好的东西,你就让我见识一下嘛!我保证不弄坏。”
“行,行,一会给你拿啊!”陈李氏把他从盆里抱出来,裹在布单里,送到里屋。然后从炕头的席子下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陈睿,“喏,就在里面,小心点啊,别弄坏了!”说罢,起身出去了。
陈睿打开小木盒,里面是一只只有大人拇指大小,晶莹玲珑的绿色小瓶。玉质极为完美,便是前世传说中的那些极品帝王绿翡翠,恐怕也不过如此吧?感叹了一番,陈睿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摇了摇小瓶,里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怎么会呢?那两人一看就不是凡人,怎么可能只留下一只空药瓶?
“娘!娘!”
陈李氏突然听到小儿子扯着嗓子叫,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吓到手里的柴火都掉的地上去了。匆匆忙忙踢了一脚归拢了一下,赶忙跑到里屋。
“咋啦?咋啦?”陈李氏赶忙进屋,却见陈睿挥着手里的玉瓶,惊诧地对自己道:“怎么是空的?”
“嗨!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怎么了?”陈李氏笑着道:“原来倒是有些小药丸子,也不知道是治什么的?这药怎么敢乱吃,我就倒掉了,就是见瓶子好看,才留了下来。”
“倒了!”陈睿眼前一黑,“哎呦我的糊涂娘啊!用这么好的玉瓶装的药,随便想想都知道是好东西!居然倒了!真真是……”陈睿都无语了。
“那你倒哪了?”陈睿还抱着万一的心态。
“倒鸡棚了啊!”陈李氏随意地说道。
但见儿子光秃秃地就往地上窜,趿拉着鞋就往外面跑。陈李氏一把没拉住,赶忙追了出去。“我的个小祖宗,连衣服都不穿就往外面跑,想伤风是不是?看你是皮痒痒了!”赶忙拿着衣服追了出去。如今已经仲秋,早上深有凉意,可别冻着了。
追到鸡棚,见儿子神情沮丧的站在鸡棚前面,看着那只红冠花翎大公鸡带着他的一群妻妾在散步,地上除了鸡粪,什么都没有!
上前朝他的光屁股拍了两巴掌,赶紧给他把衣服套上。“臭小子,你要气死我啊!”陈李氏骂道。
陈睿默默地穿好衣服,一声不吭地回到屋里。
“好了,臭小子,吃饭。”陈李氏取了早饭,看小胖子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敲了敲筷子道:“不就是几颗破药丸吗?回头让你爹找史大夫给你配些山楂丸,让你吃个够!”
陈睿都不想说话,若是果真如自己所想,这些药丸应该是千金难买的,如今居然给鸡吃了,还给陈李氏看的跟山楂丸一个档次。远在万里之外的柳逸风亏是不知道,他那虽然品阶不高,却总归是丹王出品,可值万金的“洗筋伐髓丹”,居然最后是喂了鸡,恐怕也得苦笑不得。
这“洗筋伐髓丹”虽然品阶不高,但在凡世也是一颗难求,何况还是丹王炼制。若是普通武林人物得了去,稍加培养,妥妥就是一个先天级高手,又因为进度优于他人,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却是便宜了那几只鸡了,陈李氏不知道,若是被那些高人看到她这几只鸡,估计会出天价来购买。
陈睿这一天都是蔫蔫的,不过他往常也大抵如此,陈李氏也不以为意。陈斌倒还记得昨晚上的诺言,要带着陈睿出去玩。陈睿才不想去呢,陈斌看了看陈李氏,有些为难。
看陈斌挺为难的,陈睿无力地道:“哥你们去玩吧!我不想去。”
“那我就去了!”陈斌心里想走,面子上却有些下不来。陈李氏看陈睿是真不想去,便一挥手道:“去吧!”
陈斌顿时松了一口气,欢快地往门外跑去,边回头说道:“弟弟你好好在家呆着,回头我给你带野果子。”
“别瞎跑啊!”陈李氏朝着门外喊道。
这一天陈李氏时不时地会看一看小胖子,但见小胖子不时地在鸡棚前来来回回地走动,时而探头看看,咬牙切齿的。
“难道这孩子想吃鸡了?”陈李氏心道:“那等孩子爹回来,就给孩子们抓只鸡吃呗!”,虽然家里不富裕,可是陈李氏在孩子们身上相当舍得。村里的人对此说法很多,褒贬不一。陈李氏才不管这些,反正都吃到孩子们肚子里去了,又不浪费。想着孩子爹出门也三四天了,过两天就该回来了。
陈睿一天的心思都在鸡身上,倒忘了大黄也一天没着家了。
大黄早上给女主人逼着洗了个澡,又溅了小主人一身水,见机就跑了。一路跑出,却觉得身体里越来越燥热,一股股热流满身里乱窜。大黄再通人性也还是一条狗,身上的异常让它惊恐不已,遂一个劲的往山里跑去,直跑的大汗淋漓,一缕缕黑色油渍顺着毛发滑了出来,将一身长毛染的黄黑斑驳。大黄一声嘶吼,扑通一声跳下路边的山涧,借着涧水的清冷来磨灭心中的火热。
“洗筋伐髓丹”的药效开始挥发,昨夜大黄只是微微活动了一下,药性开散不多,现在一通猛跑,药性越发越快。再加之这药本是针对人体设计,用在牲畜身上,稍显有些偏薄,是故发作的猛烈。
在水里泡了一天,才抖擞着湿淋淋的长毛爬上岸来,看着体型似乎廋了些,眼中精光不时闪动,倒似更精神了。“汪汪汪”欢喜的叫了几声,就往山下的家里跑去。
这两日无事,到了第三天上午,村口集了许多人,都在翘首企盼。原来已经有了人回来报信,说出去打猎的队伍就要回来了。
陈李氏既高兴又有些忐忑,当家的要回来了,若是知道孩子差点出事,还不得埋怨自己啊?陈睿搂着大黄的脖子,站在陈李氏的身边,陈斌早就合着几个孩子跑前头去迎接了。
“听说这次收获不错啊!”女人们在一起议论纷纷,有男人一同出去的便不免与有荣焉,脸上就多了几分自得之色,浑然忘了前几日的牵念和担心。
“来了,来了!”几个孩子高高兴兴地跑来,陈斌跑在前头,看着陈李氏大声喊道:“娘,爹和其他叔叔伯伯们回来了!”
女人们顿时喜逐颜开,纷纷往村前行去,不多时便见一群人扛着各色皮毛猎物向着村庄而来。
“爹!”
“孩他爹!”
女人孩子们一拥而上,有的还喜极而泣。进山打猎虽然有收益,却也是危险的活计,也不是没有人曾经就伤在猛兽的爪牙之下,从此长眠在深山密林。深山土地贫瘠,出产不多,若没有打猎可以补贴一些,这日子就更难过了!
这一天,村庄就像过年一般欢庆热闹。陈大壮把扛着的猎物往边上一放,憨笑着看着陈李氏,把个陈李氏都看到羞红了脸扭过头去。陈大壮哈哈一笑,转而捞起牵着自己衣襟的大儿子,用力地抱了抱,笑道:“有没有调皮?听娘的话没?”
陈斌小声道:“才没有,我最听娘的话了!我又不是弟弟!”
陈大壮看着搂着大黄站在一边的小儿子,笑着道:“过来呀!爹爹回来了,高不高兴啊?”
陈睿从人们的大腿间挤过来,笑着道:“高兴!”。陈大壮一把抱起,掂了掂,皱着眉道:“怎么轻了?没好好吃饭吧?”。
“弟弟这两天是吃的好少!”陈斌说道。
“哦?”
“弟弟想吃鸡!”陈斌轻轻地在陈大壮耳朵边说道。
陈大壮哈哈笑道:“这算什么?爹回去就逮鸡杀了给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