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肖听到旧时的称呼,温柔的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小姑娘脑袋。
“欣妹妹你暂时安生的在府里待着,那老尼要是府里埋了眼线,看出你的异样该对易儿下毒手。”
陶欣也怕的这一点,连忙点头,“我明白,不会轻举妄动。”
谭肖又嘱咐了几句,方走到门口推开门,又对高声说了句,“方家小姐不要着急, 等养伤一段时间,说不定记忆就会恢复。”
说完他大步迈出花厅,到了院中看到钱嬷嬷和丫鬟们又点了点头,出了雪蒿居向西角门方向去了。
送走了谭肖,陶欣就去了西大屋,拿着笔墨思考了会,开始回忆着的书写。
在庵中的时候,余凡让方婠抄过佛经,陶欣临摹了一阵。
那时方婠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写的字没有形成自己的风骨,都是姑娘家常见的小秀字,人人都写的。
她写了几笔后就忍不住趴在案上低声啜泣。
前路举步维艰,幼弟生死未卜,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忽的她觉有气息,猛地抬头,屋中除了自己并无他人,可桌子上凭空出现的字条,证明了有人来过。
陶欣拿过字条,低头看去。
见了顾哲为何不按计行事?若再敢把身世跟别人说,陶易必死无疑。
陶欣攥着字条忍不住的发抖,跑到窗前喊着,声音急切。
“细贞!嬷嬷!”
细贞和赵嬷嬷匆匆的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草果和一群小丫鬟,“表小姐?”
这人能在桌子上放了纸条,又迅速的没了身影,只能说明这人肯定在雪蒿居内。
可在她喊声期间来回在东西大屋,肯定是做不到的,这雪蒿居肯定有余凡的眼线,而且还偷听到她和谭肖对话。
可这眼线到底是谁?钱嬷嬷?细辛?草果?还是这群小丫鬟之间。
陶欣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而后沉声道,“我渴了,去烹盏茶来。”
有小丫鬟听命离去。
然而,陶欣看了几遍众人,竟然一人不差,无一人有嫌疑。
真是怪哉!
一连几日下来,陶欣都不曾安眠。
因着心中记挂那老毒尼的部署,日日忖度这雪嵩居中的可疑之人,愁闷多思之下,不用再装,便也已然食欲不振,再见到谭肖时,整个人竟更加消瘦了几分。
谭肖今日因着同顾茵的婚事需得提上议程,故而也寻了一个带新话本给表小姐解闷的由头来瞧她。
见她这般郁郁的模样,身子比初到顾家之时竟还单薄了些许。
而彼时谭肖正入了内室,一眼便瞧见陶欣厌厌的对这一碗血燕粥,本是熬的极其浓稠的粥,可陶欣不过尝了两口便丢在了一边。
钱嬷嬷愁眉苦脸的看着歪在榻上精神不振的陶欣,颇有些为难的劝道,“小姐也好歹再吃上两口,这一日一日这般的摧残着,小姐便是不为自己打算,也体谅一番老夫人疼你的心思啊。”
这几日陶欣食不下咽,顾老夫人便也一道郁郁寡欢了起来。
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如何经得起这般的煎熬?不过两日,便也就病倒在了那里。
钱嬷嬷一脸愁绪的看着陶欣,眼瞧着谭肖进来,像是见了救星一般,央着他道。
“谭公子来了,谭公子可好歹多劝劝小姐一些,这般一日日折腾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