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姐姐?”暖酥噗嗤一声大笑,“也好,一路上独自怪寂寞,多一个人做伴多点乐子,以后你就是我流暖酥的义弟。喏,流水剑送你。”摘下别在腰上的另一把靛蓝色水纹剑递予他。
临走前孟婆赠予她一对桃花流水剑,桃花剑自己留着,流水剑给弟弟防身。
“不是……暖姐姐,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墨子矜着急笑。
暖酥摩挲下巴,上下仔细打量他几分,霍然开朗,“我想起来啦!你是十年前村庄里吹笛子的小男孩。好小子一晃眼居然长这么大这么英俊潇洒。”暖酥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深受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墨子矜颇有些不自然,可既已认她作姐姐,又有何不自在呢?世上已无半个他的亲人,如今有个姐姐,应真心真意相待才是。
“你等着。”
暖酥神神秘秘不知跑去那里,回来时手上多了两片荷叶和几根树枝。
拉着他的手跪苍天大地,手执树枝作三香,异口同声发誓,“苍天在上,天地作证,今日流暖酥、墨子矜结为姐弟,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互相关心,同心同德。”
一拜苍天。
二拜大地。
姐弟对拜。
荷叶盛水,以水代酒,滴血为誓,歃血为盟,此生此世互为亲人不离不弃。
“暖姐姐!”
“墨弟!”
不约而同相视而笑。
两人找了块地儿,生出团旺火,坐下好好叙一番长旧。
十年前她身为勾魂使者,亲眼目睹一场血腥风雨,亲手送了奶娘最后一程。好在苍天有眼,像奶娘这般好的人终有好报,上天享了清福。
“如此便好。”他亦安心。
“我有个疑惑,那种境况下为何墨弟能淡然吹响玉笛呢?”她思起那日,永生难忘他的笛声,那般凄凉婉转,扣动心弦,催人泪下。
“奶娘说过,只要每遇危险,吹响玉笛便可化险为夷。”想起奶奶的叮嘱,他的口边是淡淡的笑。
“这么神奇?”睁大墨黑的杏眼。
地狱的宝物可谓是看得她眼花缭乱目瞪口呆,比方孟奶奶发上的灯笼木簪可变大变小成器杖,五哥发上的羊脂玉发簪可划破世间万物堪称无所不能,而她的一对桃花流水剑亦称得上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倒是没见过能化险为夷的宝物?
墨子矜耸肩长叹一声。
“我的好弟弟,你怎么了?”暖酥弯下两条细细的柳眉,伸出掌心抚摸他饱满的方额。
“如果玉笛在,我真想给暖姐姐吹上一曲,只可惜……可惜那玉笛已被盗贼抢了去。”俊秀的眉目尽是浓郁的悲伤,一日不见他的玉笛矜儿度日如年,难过涌上心头。
“臭盗贼竟敢偷我墨弟的宝物,往后让我遇见看不一剑结果你!”暖酥怒地拔剑,红衣飘飞,柔和的粉色刀光闪烁,似有千万朵浅浅桃花随风翩翩而舞,茂密的古树瞬间秃了顶。
墨子矜望着她婀娜的身姿,叫他迷了眼,心头燃起暖意,久违的感觉袭来浑身舒畅。即使是考中乡举他都不曾感到的快乐,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