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没有外伤。”梁菡补充说。

找不到任何问题，岳桑无奈，只能拉回拉链，阂上抽屉。

“也许就是特别少见的巧合？”梁菡跟岳桑往外走，叹一口气：“就像是我其实是个特别不死心眼的人，但刚好就死心眼的喜欢江南，他又龟毛又烦人，可我偏偏喜欢他，概率很低，就是刚好。”

“我上次问了，他跟那个小护士没在一起，他虽然很龟毛，可皮相不错，医术也是很好，有人一时没看清楚喜欢他很正常，他说他其实对你……”岳桑想了一下措辞，试图用一种更柔和的方式跟梁菡讲，总结了一下说：“是他得更努力才能敢追你吧，你太好。”

“师姐你别安慰我了，我哪里好？我上医学院都是家里决定的，他们认为这个好，我就来念这个，我手术做的也不好，我念书也一般，我能进这家医院你也知道是为什么了，我没有师姐你漂亮，也没有师姐你的魄力，更没有江南最看重的师姐你的手术做得好，我哪里都不够好。”梁菡说的很平静，似在心里想过千百遍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你的父亲是院长……

岳桑想说，终归又不好开口。

关于爱情，岳桑一贯不相信有这么复杂，她是愿意飞蛾扑火的人，自然也愿意相信爱情。

爱情的世界，便没有这些利益衡量，只有两个人两颗心的交换。

“岳桑？”

两个人刚上楼，就听见有人在叫她，岳桑回头，看见来人，立刻站直微笑打招呼。

“章老师！”岳桑说。

梁菡也急忙说：“章老师好！”

他们刚刚从学校毕业来这所医院实习的时候，就是章老师带，章老师在内科已经是主任医师专家级别，既认真又严厉。

“我就看这个背影熟悉，没想到真的是岳桑，很久都没看见你了，之前听说你不在医疗系统了，太可惜了，你现在工作还好吗？怎么到医院来了？哪里不舒服吗？”章令慧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问。

“没有，是我工作上有点事情过来找梁菡。”岳桑急忙说。

章令慧看一眼他们来的方向：“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我之前改做保险行业了，有个保险出险，一氧化碳中毒。”岳桑也没有隐瞒，直说。

“哦。”章令慧若有所思，笑容里带了惋惜：“江南现在在外科可是一把好手了，再攒攒资历就会提拔，现在连他们主任的朋友要开刀，他们主任都让江南做，说做得更好……”

岳桑讪讪笑笑。

知道章老师是遗憾她竟然没有留在医疗系统的事情。

可很多事，她自己选择的，即便是遗憾，如果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恐怕也是会同样选择。

“梁菡啊，你可要多努把力，是梁菡负责的吗？一氧化碳中毒和亚硝酸盐中毒不好区分，急诊这方面多注意。”章令慧缓缓说：“今天开会还说了这个问题，现在天冷了，这方面也容易高发，症状一致要多注意区分。”

“一氧化碳中毒和亚硝酸盐中毒症状一致？”梁菡脱口而出。

“一氧化碳中毒是因为易与血红蛋白结合导致缺氧，亚硝酸盐中毒能够引起高铁血红蛋白症,导致组织缺氧，还可使血管扩张血压降低。都是缺氧，所以症状很相似。”章令慧颇为无奈的看着梁菡。

岳桑看梁菡，梁菡也是恍然大悟状。

“你去抽血检测，我去报警！”岳桑快速分配了工作，回头跟章令慧说：“章老师谢谢您！我赶快去工作了！真的太谢谢您！我这个案子有救了！谢谢章老师！”

“好，好，这挺好的。”章令慧没太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只看着岳桑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一路小跑着一溜烟的跑了。

曾经她最好的学生，果然换了一个行业，还是朝气蓬勃。

永远不会被压垮。

＊

“我就是想赚钱，我有什么错？”

审讯室里，杨*看着面前铁证如山的化验结果，摊开双手，直视着桌子对面的老岩，问道。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没有丝毫的忐忑，那样理直气壮，似乎全世界所有人都亏欠了他，他不过是理所应当的努力拼搏上进的青年。

老岩不能打人，恨的踹一脚桌子，桌子“哐当”一声响。

杨勇却站起来，双手撑着在桌子上，两手间的镣铐叮当作响，脸上悲愤的表情：“你知道贫穷是什么滋味吗？你感受过吗？别人的爸妈都能给他们买房子买车，我爸妈呢？我爸妈只会说让我努力让我去赚钱！别人的爸妈给他们儿子留的，就够我赚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我爸妈呢？只会说什么让我拼搏努力，别人的爸妈能给他安排工作，我明明比他们强，我只能自己在一个破学校里天天面对一堆根本不好好学习的破学生，我这辈子就这样毁了！我爸妈能帮我做什么啊？他们一点用都没有！一点用都没有！”

“你们这些警察懂什么？你们的工作都是公职，你们出门谁会白眼你们？你们根本就不懂！我谈一个女朋友，女朋友跑了，嫌我穷！嫌我家里穷！他们为什么要拖我后腿？他们要是争气一点，我会分手吗？我买不起房子吗？我会在一个破出租屋里住着天天被人白眼，我会吗？我就是没有钱！我就是要赚钱！”

“然后你就毒杀了你爸妈，还开了煤气假装是煤气泄漏骗保？你就这么赚钱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这是杀人！”老岩气愤不已，拍桌子起来大骂。

杨勇却露出鄙夷的目光，瞥开眼看别处：“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懂，你们没有经历过，你们就不会懂！我的脑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和这个世界！”

老岩见多识广，可这样的极品真的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老岩“啪”的把文件摔在桌子上，骂骂咧咧往外走：“这活我没法干了，审不下去了！遇见神经病了！他还理直气壮！他爸妈上辈子烧错了香了养这么个玩意儿！别人是把胎盘养大了把孩子扔了，他们家是把狼养大把胎盘和孩子都扔了，这都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