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楚话不多说就是一掌劈过来,当着紫袍面门像一击将紫袍击毙,这老头胡言乱语真以为自己没本事打得过他么?一把年纪不知道在家喝粥养老出来瞎逛悠,惹着皇室公主断然留不得他。
紫袍却是风轻云淡的一挥手将芮楚的一掌挡开,芮楚一掌劈到紫袍袖口,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的绵软无力,一击未果果断的低身自靴子里取出一柄落雪峨眉刺,弹开刀鞘倒握着刺向紫袍。
紫袍侧身一让避开芮楚的攻势,闲逸的摇头道:“你这女娃怎么不识好歹?我告诉你,就是你这天赋练武三十年都没法打中我一下。”
“老头你少废话,姑奶奶打到你落花流水!”
芮楚无故的受了刺激将狠命的转刺紫袍心口,紫袍弹指打开峨眉刺,芮楚却又诡秘的一变向袭向紫袍小臂,这一来紫袍没法在闲逸的躲闪,后撤一步才偏离刀锋。
这来往几招芮楚就觉出紫袍的不凡,收起刀刃狠狠道:“老头,你以大欺小,忒不是东西,有种等我喊人来,我们再来打过。”
“免了,老头我不跟你打,你方才说‘念你年迈’,怎么又是老朽以大欺小?”
紫袍倒是也没拿捏着芮楚的过失不放,只是从芮楚的动作里瞧出来些德厚老鬼的手法,想必这小丫头修习的功法部分是来自德厚老鬼的,看她还不清楚自己的路子来历,应该是德厚没收她这半吊子徒弟。
芮楚捡回峨眉刺刀鞘重新将刀插回鞋子里,查看赵芸郁身体无恙后松了口气,又看见谢徒躺在一旁想揪起来谢徒揍一顿,碍于紫袍在侧,也就咽下了这口闷气。
和紫袍打过的几下芮楚已经全力动手,老头却随意的化解,看见真打起来她连老头一招都截不下来,因此芮楚虽然很不满紫袍的清高平淡,却没法子发作威胁。
“这般说与你听……这少年乃是我徒弟,白猫则是我徒弟养来傍身的灵兽,老道人名号紫袍,就是若日送药给你的,原以为这赵家小姑娘生死劫在紫玉阁,却没想到她给我徒儿的白猫伤到……这般说你可懂了?懂了就速速的回罢,昨日的信中所言生死劫却是在紫玉阁无疑,可并非是近年的事,日后有缘再见!”
紫袍拗不过芮楚绷着脸,只得将事情前因后果给她细说来听,原本他是不想再见赵芸郁这赵姓公主的,半途想着赵纤纤的小辈即是他的后辈,没道理只手旁观。
芮楚掩嘴惊问道:“你真是紫袍道长?这坏小子还是你徒弟?”
紫袍初来也不晓得谢徒家住青楼,是稍后才知晓谢徒的事,也知道谢徒遇着的几人均是善心温和的姑娘,自然的就默许谢徒接着待在这地方。
芮楚问起,紫袍点头道:“当然,不然老头我怎么来救你们?事因我而起,你们死在这里还让我徒儿身上平添两条人命,给官府捉拿不就糟了?拉头老喽,也没工夫跟官府耗着……”
照着紫袍的说法,救治她们主仆两人完全因为他徒弟谢徒不想给官府捉拿,可大名鼎鼎紫袍道长的小徒弟住在青楼就耐人寻味了,莫不是青楼女子和汉子厮混生下的谢徒?
紫袍假借碧血魔珠将赵芸郁的抓伤治愈,芮楚去看时赵芸郁确实除白袜脚踝位置带着些血迹已经伤愈,确认赵芸郁受伤治愈,芮楚才算是翻过这篇儿过节。
“道长,你怎得为老不尊胡乱说与我家公主听?她非要来青楼一探究竟,早要是算卦知道这些,你该提早不要说给我家公主听的。”芮楚语气间倒是表现的足够尊重紫袍,没有再直呼“老头”。
“天机不可泄露,卦象都说与外人,老道要遭天谴的,卦术也分阳卦阴卦,赵女娃的那一卦就是阴卦。”紫袍道。
算卦看相、摸骨、四柱命相,六柱风水讲求要领,无事不占,不动不占,不为同一事反复占问,违背这几项的卦象可算是凶顽,因此紫袍道行深亦不敢乱来。
紫袍算赵芸郁命数事时得一蹇卦,蹇本就是意预“难,跛”;易曰:彖,难也,行难之为蹇,言难亦为之蹇(《易经·彖传》)。
赵芸郁注定前半生艰难过活,后半生安度难关则福禄终老,若是过不去,可能花好之年就似她祖姑母赵纤纤般花消玉陨。
芮楚本就对玄学奇术半信半疑,紫袍拿“天机不可泄露”推脱,这就说明紫袍道长依旧的不肯明白说话,芮楚气性大便不太看得惯紫袍道长打哑谜的做法。
紫袍叹气道:“问得多你又能得了好?罢了,我徒儿日后必然与你们皇室渊源不浅,老道要怎么说你才肯带你家公主走?”
“我敬你是布施恩惠的大善人,也不为难你,免得你糟了天谴……”芮楚说着狡黠一笑,叉腰又道:“你说说你这徒弟还有与我们见面的时候么?”
芮楚想的是紫袍道长既然没法结识,日后能遇着他嫡传弟子也是好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紫袍道长的徒弟还能没法子照着他么?
结识紫袍道长这般的隐士高人有百利无一害,治病救人多一副保命的底牌,免得公主她日后犯病复发没个能医治的大夫。
紫袍也没法子糊弄芮楚,遇着这女娃真是烦心受累,道:“谢徒他……这当然是有的,待数十年后即可,快走快走,这下你可满意了?”
紫袍道长催的急,芮楚也没法只得背起赵芸郁不舍的离去,暗自记下这屋子准备改夜探入,听着紫袍道长的话总是受制于人,芮楚可受不了种种事都半点无知的情况。
在紫玉阁的柜台付过饭菜钱芮楚就返回驿站,哪知道赵芸郁半路就迷糊醒过,将事后她与紫袍的交涉说与赵芸郁听,她颇感惊叹。
回想起在紫玉阁给那白猫伤的形同毁容,赵芸郁抹着脸蛋也还冷汗连连,经芮楚诉说才知道那白猫原来是异于猫类的灵兽,皇宫内院的猎场倒是也圈养有狮虎豹熊等猛兽,赵芸郁得知白猫的身份才将悬着的一颗心儿放下。
返回驿站时应躲避着守卫的视线,赵芸郁在紫玉阁吓得身体软弱,没了力气爬墙翻过后院的墙壁进入驿站,因此亮出腰牌大摇大摆的进入驿站,才安稳坐没多久德厚公公就闻询前来“问罪”。
赵芸郁笑着安慰道:“公公您莫要担心了,我没事的,只是好奇,去江城看看民情,我还是初次接触平民百姓,说起来蛮感慨的。”
德厚公公背负着双手沉思,瞥见赵芸郁裤角带着血迹,不动声色的问芮楚要了防身的短刃峨眉刺,拔开刀鞘细细的看了番殷亮的刀身。
“峨眉刺短小,属于没握把出其不意刺击敌人的短刃兵器,抓握时需手心抵着刀柄,指尖不免触到刀身末端,你出游归出游,怎么还动刀子了?”德厚公公严肃的问道。
芮楚忙满脸堆笑,心想公公老练精明果然是油滑,没擦净刀身的指印都能判断她有没有取刀,糊弄道:“在街道遇着家卖烧鸡的店铺,就买了只烧鸡吃,店铺没剁碎,我就拿短刃切鸡,总不能硬撕吧?呵呵……”
说话间德厚公公刀子似的眼神撇过来,芮楚心里头顿时畏缩,难免的心虚搪塞,笑着也没能掩盖住说谎的点点慌乱。
“还扯谎?切鸡你不至于能摸着刀身末端,手柄虽短,可切鸡还能有多吃力?”峨眉刺刀柄短,刀刃锋利寒朔,除非用力捅刺,否则握到顿刃的刀身末端根本不可能。
芮楚看了眼赵芸郁只好据实说话,搬出来德厚公公的老朋友他总不能说叨了吧?当然赵芸郁给谢徒的白猫抓伤毁容的细节给芮楚隐去不提,免得德厚公公因此担心忧虑。
江城紫玉阁亦是江城有名的青楼风月地,德厚公公没想到谢徒的居所是在青楼那种地方,想来紫袍身为谢徒的恩师是不清楚的,不然早在昨日说给自己听了。
芮楚无意间将谢徒在紫玉阁住所的位置都告知德厚公公,因此德厚公公暗自记下要凑空去瞧瞧,定下婚约他有必要替孙女把握关窍,免得谢徒在青楼那地方学坏滥情……
德厚公公听过并无特别艰险的过程,关联着老朋友紫袍他也没法再多说别的,嘱咐赵芸郁注意按时服药养身后就离去了,芮楚庆幸德厚公公没有想往常耐着性子再三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