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徒硬是咬着牙不肯送半口气,这般情况下求饶叫怕的都是怂包软蛋,因此谢徒还拧着芮楚的脸蛋半点没有松气。
芮楚脚程快,将谢徒带到驿站的时候前后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她扛着谢徒也没人敢问半句,护卫瞧着是公主身边的红人侍卫也都纷纷的让道问好。
“臭小子,你完了,赶紧的想想要怎么解释敲我事,还有我家公主给你这鳖孙养的猫咬伤。”芮楚将谢徒扒拉下来揉着发红的脸蛋,得意扬扬的笑容给谢徒看起来完全是要接下来惨无人道的虐待他。
自打进这修饰装潢具美观的驿站谢徒就在盘算着如何能脱身,芮楚没有将谢徒直接带入赵芸郁的卧房而是将他带到空房中,可是空房还真是连基本的桌椅板凳都没有,谢徒机灵应变的余地也找不着。
芮楚踢了谢徒一脚,呵呵道:“少看了,这种眼神就知道你没算计好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害人,你说要是给你长大了还能有好了?”
谢徒咬牙道:“你……你要怎样?”
芮楚眯着眼嬉笑,戳戳谢徒胸口,不屑道:“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这小身板子还不是任由我蹂躏?说,是想给捆起来鞭打还是灌辣椒水挠脚心?”
能来往宫内芮楚自然是知晓些宫中对待宫女太监的刑罚,鞭打辣椒水都是暂时的说出来吓唬谢徒这毛头小子的,且不说芮楚个人不屑于使用刑罚逼供小孩,就是给赵芸郁那边儿知道都没她好果子吃。
“哼,我姐姐说过,女的的给男的看光就要嫁给他,你这般的,是谋杀亲夫!”
谢徒脑袋疯也似的运作,想来想去就蹦出来这么几句言论来让芮楚忌讳,话都是灵敏没事的时候告诉谢徒的,也就是些伦理道德方面的见闻。
这般说起来芮楚反而是瞪大眼,掐着谢徒脖子咬着嘴唇,憋了半晌才不情愿的问:“好小子,居然拿这东西压我,你毛都没长齐你还指望本姑娘瞧上你?”
“臭女人,快点放开我,等我长大了打的你落花流水,还要每天给你找事情做,累的你腰酸背痛,你等着吧你,谋害亲夫就是浸猪笼的!”谢徒哼哼道。
芮楚咽了口唾沫,心想好像这完犊子小子真把姑娘我看光了?
那日在紫玉阁醒来的时候就发觉衣兜内的银票给动了地方,裹胸的青布也不知道是怎的松动许多,这般说起来还真是谢徒这小破孩阴差阳错的看光她了,这般下去也太倒霉催吧?
谢徒说的都是道德箴言,芮楚也没法子否认谢徒的话,面对这点没有生气愤怒就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的去面对,大约都是因为谢徒年纪小的缘故。
待了半天芮楚幽幽的叹了口气,这细小的情绪也没给谢徒瞧见,转头道:“算你狠,我的事暂且放过,那天剩下我的同伴可是贵人,你小心着点。”
芮楚架着谢徒就径自直往赵芸郁卧房去,这时候赵芸郁应该是在屋内练舞习字,芮楚敲敲门通报过就没等赵芸郁答应就冲了进去。
屋内热闷闷的,赵芸郁就穿着个短袖的小坎肩薄纱罗群搭着腿躺在藤椅上看书,芮楚进来时赵芸郁也没在意,两只粉嘟嘟的嫩白小脚丫就这么在芮楚面前晃来晃去。
“咳咳……公主,有人呢!”芮楚将白袜给赵芸郁套上去,看了眼谢徒,谢徒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厢情景,芮楚不禁大汗。
赵芸郁专注着看书还当是芮楚独自进来,若是没有人芮楚总会是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事先敲门对她们主仆来说已经没太重要,听芮楚这么一说吓的手里书都失手掉落在地上。
哆哆嗦嗦的将袜子穿起,赵芸郁此大致是花容失色的心绪,青着脸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芮楚,眼前这小男孩确确实实她还记着是紫玉阁愚者的那个。
芮楚拉起她手安抚道:“公主不怕,现在这小子落到咱们手里,横竖都是任你处理的,你说,要不?”
芮楚的意思其实就是说说,毕竟谢徒这年纪遇着还是紫袍道长的嫡传弟子,德厚公公那老头也不知道具体的有没有和谢徒认识,反正芮楚没有要将谢徒处理杀害的心思。
“唉,算了吧,只好怪我不小心……午后热得慌,早知道该让他们取些冰块的。”赵芸郁心善温和,眼里边容不下血腥的东西,就没有责怪谢徒:“你怎么抓着他?紫袍道长都说过的,我们恩将仇报了该,快点送他回去吧。”
“我可听这毛头小子说过,那天他都给咱俩看光了,还有公主你的脚,这总是真真儿的给人瞧见吧?”芮楚试图要赵芸郁说些惩罚谢徒的手段,不然吃亏还打掉牙往肚里咽,芮楚活这么大没见过这般事。
谢徒背着手气愤道:“那天我根本就以为你们是男的,穿的袍子,还贴着胡子,我又没见过扮男装的,人都没有在意,反正看看不要紧,日后照样的嫁人嚒。”
“还能嫁?”赵芸郁无奈的扯了个微笑,心想都给瞧遍了,要不就把谢徒绑回皇宫内?反正可以嘱托德厚公公传授他武艺。
宫内对女儿家贞洁看的重于命,赵芸郁第一想法就是将谢徒带回皇城,日后能否招驸马也不是谢徒能决断的,赵芸郁自己从来没有要下嫁的想法,父皇他早已经承诺过她这公主可以终身免嫁。
这般的给谢徒看过脚,那日他趁着自己昏迷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也不清楚,赵芸郁能想到的就是将谢徒或绑或抢的带回皇城,即使碍着紫袍道长的情面她也要将谢徒带回去,免得日后落得不守妇道的名声。
名声有时候可能仅仅是因为自身,赵芸郁公主的地位可能已经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言语动摇想法,但她没办法像芮楚说的那样释怀。
芮楚以为赵芸郁要向谢徒开火,附和道:“混蛋小子你想什么呢?看过人姑娘脚丫还说这没气力的话,要不是你小,我早抽死你了。”
谢徒给灵敏教的礼仪道德,其实说起来谢徒知道这些还没有几天,芮楚俩唱和着反倒是让谢徒烦躁。
也不管这时候该不该说话,谢徒道:“到底要怎的?你绑我过来撑死了揍我一顿,揍还是不揍呢?”
芮楚看了眼赵芸郁,指节捏的爆豆似的轻响,拎着谢徒摁在凳子上,膝盖压着谢徒就将他结结实实的拿瘙痒的竹挠抽了一顿。
算起来芮楚年纪没比谢徒大出多少,脾气上来真的摁着谢徒抽一顿也做得出来,赵芸郁愣愣的沉浸在给谢徒看过后的情绪里。
谢徒虽说给揍了顿却也没太叫唤,估摸着这俩女子那天就是给师父放走的,白夜没事的情况下能击昏自己个儿还露出来半点马脚的是师父无疑。
有师傅的这层关系在谢徒权当出门摔跤摔了屁敦,芮楚揍的十多下谢徒没动静,弃了竹挠扯着谢徒头发:“你这登徒子,我真是没得话说,你快些给个痛快话!”
谢徒翻着白眼:“登徒子是说外人的,那天后咱们就算是熟络了,有你这说话的?”
芮楚啐道:“我呸,就你?”略有气愤的掐着谢徒脸,“毛孩,你怕不是刚识字没多久吧?能懂这些我看也算是你学的多了。”
芮楚和谢徒你骂我我骂你彼此过招,芮楚年纪上长于谢徒许多,可市井粗鄙的骂人话给谢徒把握的死死地。
谢徒外出替院里的姐姐买胭脂布匹自白夜回来都是白夜随行盯着,穆玉阁的事白夜自然是瞧见,遇着芮楚身怀武艺白夜没法子救下谢徒,石像鬼现在能便宜行事也没法进入驿站对抗大批次的官兵。
于是白夜操纵者石像鬼在驿站外等候着情况变动,芮楚在紫玉阁的时候是和紫袍有过交流的,因此白夜没有担心谢徒的安危乱了阵脚,有紫袍的关系摆着谢徒就能保证无恙。
石像鬼蒙着斗笠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能保证不让人瞧出来端倪,何况孟珊她们还给石像鬼些缎料精致的衣物,远远看起来石像鬼就是玲珑浮突的美人。
道观紫袍和德厚公公俩老兄弟喝的酩酊大醉,亏得紫袍酒醉没能醒着适时算卦,否则芮楚将谢徒绑到驿站的事没等芮楚回驿站就会给紫袍半道上截下来,数坛子女儿红喝进肚,紫袍俩武艺通玄也没法清醒。
谢徒斗鸡似的跟芮楚僵持,午间饿了也就留在驿站吃过,谢徒这时候就等着师父紫袍道长过来救他,反而还能有闲情逸致赖着赵芸郁的卧房睡觉。
本来芮楚按着探子送过来的路线图绑谢徒就是试试,瞧着谢徒时也没多想后来要如何的善后解决,绑回来人才想起来紫袍道长那算卦算命的功夫肯定瞒不过,如今只好顺坡下驴跟谢徒这小娃娃交个朋友,不然德厚公公回来照着她问,还跟多出来没必要的麻烦。
“芮楚,和紫袍道长说说,将谢徒带回皇城如何?”赵芸郁羞欺的将想法说给芮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