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卫婆也是愣了一愣，“长安，你说的是真的？昨夜……你身体竟忽然好了？”

顾长安咳了两声，道：“是真的，娘若是不信，我这便进屋将那帕子取来。”

听到这里，楚小凡立刻躺下装睡。顾长安进来后就把门关了，径直走到床边，从自己的被褥底下取出了一方帕子。上面有些凝固的血迹，这么看来，倒真像是……

楚小凡坐不住了，睁着一双眼疑惑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你什么时候……”

顾长安伸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折了出去。

卫婆的笑声透着愉悦，捧着那方帕子，像是捧着一件宝物。她激动得有些老泪纵横，“好，好，这法子果真是管用的，既然如此，娘今日便不为难她了。”

顾长安又道：“娘，小凡她……有些虚弱，可否做碗猪肝汤来？”

这一回，卫婆倒是没有说什么，脚步声很快远去，顾长安推开门，走了进来。

对上他依然清冷的面容，楚小凡坐起身，想了半晌，最后只憋出一句：“谢谢你啊。”

她昨天是领教过卫婆的嘴的，昨夜是因还没有洞房，她才暂时放过了自己，今天要不是顾长安拦着，她丝毫不怀疑卫婆会把她折腾成什么样。毕竟她现在身体还虚着，大概是任人宰割的份。

想到这里，她再度看向了顾长安，却见他面色清冷，似乎一点也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在桌旁坐下，道：“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再睡一会。”说完这一句，他拿起了一本书，竟是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楚小凡有些无措，也有些尴尬，她以为，昨夜两人算是已经认识了，可他的态度……未免太过冷淡了些。为了避免尴尬，她索性真的躺了下来。身子还虚着，她本就是被吵醒的，这么一躺下来，没多久，竟真的睡着了。

顾长安从书卷中抬起头来，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唇角牵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随即又低下头去，沉浸到了书中。

再醒来时，楚小凡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肚子的叫声，随即，一股香味飘散过来，像是与之相应一般，肚子再次叫了一声。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响在耳边：“醒了？那就起来喝汤吧。”

楚小凡转过头去，顾长安已经把汤端了过来。她伸手接过来，里面是几片猪肝，上面还飘着几片葱花，闻着实在让人饿得紧。猪肝是补血之物，他竟然细心至此！

心中一阵感动，楚小凡低低说了声“谢谢”，慌不迭地吃了起来。

她实在太饿了，一碗汤很快见了底，见顾长安起身，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坐在床上，连忙摇了摇头道：“我自己来。”

起身将碗放回桌子上，楚小凡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这么一动作之下才发现，昨日失血过多的虚弱感似是消失了大半。她好奇地看着顾长安手中的书，问道：“你在看书吗？”

顾长安没有抬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又是这么冷淡！

楚小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喜服。

正犹豫着，耳边传来了顾长安的声音：“衣橱里有衣服，你去换上吧。”

说完这一句，他将书一合，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屋内一时又恢复了平静，楚小凡听着那脚步声远去了，走到了衣橱旁。打开木质的衣橱，里面果然放着几件女式的衣物。她挑了一件拿出来，这毕竟是村里，衣物没有那么繁琐，倒是也不难穿。穿好衣服，她习惯性地环顾了一圈，想要找一面镜子。转念一想，这不是自己的卧室，哪里来的穿衣镜？

自嘲一笑，眼角的余光却看到窗下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