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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下山 第十二章 佛门?鬼门?

竹千落正沉浸在美梦中和红颜幽会,不知哪个挨千刀在他脑门上狠狠地给了他一下子,当即痛的他捂着脑门从地上腾的跳了起来。

“谁?!”

留情在他眼前飘来飘去,不时还转个圈。

竹千落见状嘴角微微抽搐,也只好忍气吞声,将怒火压抑了下来。

“睡够了没?”墨予抱胸站在一旁忽然道。

竹千落打了个哈欠,笑道:“姑娘醒的确实早。”

墨予眼神紧紧盯着他,继续道:“昨日的事可还曾记得?”

他一愣,随即笑道:“忘情湖,菩提寺。刀武堂送请帖。此二事在下怎可能忘记。”

墨予扭过头,脸上浮起一片微红,过了片刻,才缓缓道:“那就好。”

绥斜城位于秦国与九楚的交界处,二国之前对峙,虽是战火连连,另不少城池生灵涂炭,使无数百姓处水深火热之中。但却从始至终都未波及到过此城,只因此城南三十里处那片方圆百公里大湖上的一座寺庙。

此庙每日上香者络绎不绝,更不缺商贾大户,名门贵族,这到让一批船夫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发了大财。

香客们在船上有时为了解闷,会和船夫聊上两句,但也八九不离十都是道:“老哥,你这生意好的很那!怕是不久我就要替你在这儿撑船了!”

船夫听完也一点儿都不谦虚,撸起袖子,干劲十足,咧着黄牙,带着与风雨中做搏斗的人特有的风霜感,笑道:“此乃佛*恩惠,此乃佛*恩惠。”

可今日这忘情湖上却冷清萧条的很,甚至都感觉有些阴沉沉的,湖面也如死灰一般,不见一条船只,不见一只飞鸟,甚至连一丝波纹都不见。

墨予望着那湖心一点,心中有些诧异。

不久前她曾来过一次,是为父亲上香祈福。

那时忘情湖还是锦鲤相跃,一片佛光普照的光彩,站在湖边都能听到寺中远远传来的梵唱之声,古老而庄严,令人肃然起敬。

只不过为何今日却如此死寂?

“那座寺庙便是菩提寺吧?”竹千落指着湖中心那一点道。

墨予蹙紧眉头,点了点头,她心头不禁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竹千落又指了指湖边靠着的那条木筏,继续道:“虽然没有船,但是有条筏子也还算不错。”

二人跳上木筏,这时才发现,虽有载他们之物,却无能够助送他们之物。

“要不我们用轻功过去?”墨予道。

竹千落笑而不语,脚下轻轻一跺,木筏竟自己游了起来!

“你每次都会令我大吃一惊。”墨予笑道。

木筏加持着竹千落的内力,如鱼儿一般徜徉在湖面上。而留情早已挣脱开他的手心,剑尖插在水中,似一个顽皮的孩童,在湖面上乱窜,让原本死灰般的湖面瞬间变得杂乱不堪,俨然成了一个花猫脸。

“你的剑居然会如此附有灵性,这江湖中我还从未听说过有第二把。”墨予见状道。

竹千落依然只是负手微笑着。

他以为不回答便可化解他人的问题,殊不知,这只会增加人的好奇心罢了。

菩提寺建在湖中的小岛上,外围种满了百年的菩提树,将寺庙完完全全的遮挡住,虽在外看不见寺庙原貌,但却更能增加了它的神圣、神秘之感。

只不过今日,这百年茁壮的菩提竟全部枝枯叶萎,仿佛没了生命力!

一棵棵菩提的枝干上落满了寒鸦,正摇晃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从湖边而来的他们。

当快要接近小岛时,他们二人一跃而起,轻飘落到了岛上。

“好生怪异。”竹千落昂头看着小岛上空的那片雷电滚滚的乌云道。

周围皆是晴空万里,而唯有这菩提寺却如要降暴雷骤雨一般。

墨予的心更加的发慌了。

穿过菩提林,映入眼帘的那座大气的寺庙此刻也是死气沉沉,毫无亮色,实在再无法用言语夸赞这天下第一的寺庙。

无论菩提寺再怎么受世人景仰尊敬,门前竟连两位护寺的僧人都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竹千落缓缓走上台阶,轻轻推开寺门。

嗡的一阵沉闷声。

一股潮湿夹杂着血腥的寒气从里面吹了出来。

竹千落皱了皱鼻子,站了片刻,随后迈了进去。

墨予紧跟其后。

映入眼帘的天王殿中洒满落叶,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大殿中左右供奉着的四大天王,在灰暗的色调下一个个凶神恶煞,面目狰狞恐怖。

而正中那尊袒胸露腹、面带慈笑的弥勒佛,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此刻他的嘴角似乎微微下弯,表情竟有些伤心悲痛。

殿外一阵阴风吹进,落叶哗的一声,随风而起,挂在横梁上写有佛*箴言的黄绫顿时也如妖魅一般扑棱棱地卷在了一起。

而四大天王和弥勒佛似乎也活了起来,口中隐隐吟诵着追魂语、索命咒。

这哪还是佛法无边的菩提寺,都犹如身在阴间阎王殿一般,令人不由得发怵、恐惧、害怕!

二人心里不禁一颤。

“可有人在?”竹千落朗声道。

无人回应。

“敢问寺中可有人在?”竹千落暗自运力再一次朗声道。

只听这一字字从他口中如洪钟一般而出,估计聋子都能听得到。

等了许久,还是未有人回应。

竹千落道:“去后边看看。”

墨予点了点头。

二人箭步穿过天王殿,然而殿后的那一幕却另他们瞬间面面相觑,冷汗浃背,喉咙不由的干涩难耐。

恢宏大雄宝殿前的过道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身穿灰色僧袍僧人的尸体,数只寒鸦立在他们的尸体上,用尖锐的利嘴啃食其肉,饮其血液。

看到如此血淋淋的画面,二人胃中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

竹千落凌空而起,在半空中连点三步,便已飞进了大雄宝殿之中。

只见殿中也横趴着十几具僧人的尸体,死状七窍流血,极为难堪,显然是被人用内力震碎了五脏六腑。

但他们手中却都还握着木鱼,仿佛是在诵经之时,被人偷袭至死。

菩提寺中的僧人皆为高手,就算是被偷袭,那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没反应过来,莫非他们是一群只会敲木鱼诵佛经的木讷?

又或者……是对方一掌将他们全部拍死?!

想到这竹千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昂头望了一眼大殿正中那尊金身佛像,叹了一口气。

忽然他却怔住了,那尊佛像的眼睛中竟流出了一滴眼泪!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眼泪顺着佛像的脸颊缓缓流下,最终滴落在了它的手心中,在其金身上留下了一道显眼而见的泪痕。

他昂头站在那里久久不说话,良久,跪下虔诚恭敬一拜,然后肃然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他昂头面若寒霜的盯着空中的那朵乌云,喃喃道:“佛都在为他的弟子而哭泣,那人呢?竟能干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

墨予避开过道上的尸体,小心翼翼的走来,脸上全无血色。

看得出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或许在鬼城中骷髅如活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时,远没有这活人变成死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显得更为的可怕、震心。

墨予声音颤抖道:“他到底姓甚名甚,居然为菩提寺招来了灭寺之灾。”

竹千落缓缓道:“他叫刑傲天,我只知道这么多。”

墨予喃喃道:“刑傲天,刑傲天,刑……”

她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竹千落一愣,道:“你知道什么了?”

墨予道:“他是神术——”

“杀人者果然还没有走!”

天王殿内突然传出一阵洪亮沧桑的声音。

二人同时一惊。

只见一身穿白色镶有金边、纹有冰晶雪花图案的长袍老人缓缓走了出来。

老人身形佝偻,两鬓斑白,长髯飘拂,一双眸子说不出的精悍,但是他的面色却极为吓人,竟泛着青光!

他的一旁是一戴着斗笠,身穿灰色僧袍的僧人,只见他双手合十,低头佛吟着听不懂的佛语。

他们二人身后还跟有三人,中间那人穿着雪白貂裘,额头上戴着古水晶抹额,脖子上系着一枚熊牙,虽长相清秀,但是肤色惨白,给人一病态之感。

他身旁二人,一个长相平平,半眯着眼睛,一个肤色黝黑,形销骨立。

此三人正是那日在终南山地界的昆仑巅风霜城中的四大护法神剑,不对,此刻应该改叫为三大护法神剑了。

因为雷剑司空长虹早已入土安息了,不予江湖世事了。

而此刻站在他们前面的青脸老人,便是昆仑巅风霜城的城主、云麟潇的父亲——雪山真人云虚子。

竹千落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云虚子冷冷道:“杀人者却问旁观者他们做了什么,真是讥讽,难道不是你们两个杀了菩提寺中的高僧?!”

竹千落一听,顿时怒道:“阁下有何证据?!”

云虚子冷笑道:“前几日普渡大师便下了佛令,暂不接待前来求佛的香客。而今你们却出现在寺中,数十名高僧又皆都被人杀害,你说这算不算证据?!”

竹千落道:“若此刻站在这儿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人,莫非这杀人凶手又要换?模棱两可的证据又岂能叫做证据?!”

云虚子道:“此话甚妙!”

他捋了捋长须,继续道:“忘情湖上有二十余名船夫,他们就住在湖边,从普渡大师关寺起,他们看到进入寺中的只有三人,一位是禅心高僧,另两位就是你们二人,你该不会说是禅心高僧做了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

竹千落一时哑口无言。

墨予道:“你难道看不出他们所受的伤乃掌力所为?!”

云虚子瞥了一眼竹千落身旁飘浮着的无鞘长剑,冷笑道:“谁知你们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他又扭头看了一眼沉吟佛语的和尚,阴恻恻笑道:“都知禅悟大师的金刚般若掌已入化境,不如劳烦大师试试他的掌力如何?”

禅悟停下口中的佛语,道:“两位檀越,若此事是你们所为,请莫要在狡辩。”

竹千落义正言辞道:“大师,绝不是我们所为。”

只见禅悟手中的佛珠啪的一声震碎,然后缓缓摘下斗笠,只见斗笠还未沾地,便已化为一股齑粉。

而显露出的面容简直就是降服四魔的——金刚怒目!

“那就让小僧亲自证明!”

话音一落,禅悟挥袖一掌击出,过道上的青砖皆随着他这一掌哗的掀起,禅院上的瓦片也皆随着这一掌微微颤动,震出裂痕。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竹千落和云虚子气定神闲,不改面色。

其他人皆膝间一软,立足不稳!

云麟潇哑然道:“我……我从未见过有人掌力能有如此之势!”

竹千落一把推开墨予,挥掌迎上。

“渊儿,剑!”

只听呛的一声龙吟,云虚子拔出了霍渊手中的剑。

又只听砰的一声。

竹千落仰面飞出。

而也就在这一刻,云虚子刺向墨予。

这一剑实在是太快,墨予连眼皮都还未来得及眨,剑就已经到了眼前。

眼看长剑就要没入她的胸口,忽然长剑却剑锋一转,挣脱了云虚子的手心,重新飞回到了霍渊的剑鞘中。

云虚子一愣,而就在这时,墨予身后的貔貅万宝匣咔嚓一声,数根漆黑银针嗡的一声,寒星点点射向他的面门。

云虚子拂袖一卷,翻身一掠,又负手站在了云麟潇三人身前,袖中的银针叮叮当当的洒在了地上。

竹千落恰好也在此时,摔落在了大雄宝殿中那尊金佛的手心中,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云虚子鹰隼般盯着墨予道:“貔貅万宝匣?墨家机关城也要掺和此事?”

墨予瞪着他道:“不是晚辈要掺和,是您硬指鹿为马,方才还差点儿要了晚辈的性命!”

云虚子蹙紧了眉头。

禅悟转身双手合十道:“云檀越,此人内力虽是雄厚,但掌力却明显不足,不是杀我师兄弟的凶手。”

云虚子道:“或许是他刻意而为之,就是为了迷惑大师,洗脱罪名。”

墨予怒道:“那你要我们如何证明?!”

云虚子一字一句缓缓道:“七日之内找出凶手,若找到,我便向天下人为你们平冤昭雪,若找不出,那就等着成为全天下人的公敌。到时墨老头和墨家机关城也护不了你!”

他望了望禅悟,又道:“大师意下如何?”

禅悟道:“阿弥陀佛,期间我会跟着两位檀越一块儿寻找凶手。”

“那样也好,七日之后江湖各派会齐聚菩提寺,到时再见分晓。”

说完,云虚子拂袖离去。

林中,三匹健马拉着一辆装饰华贵的大车穿梭在其间,留下的车辙竟足有半尺。

车厢内坐着两个人,一青面老人和一俊秀年轻人。

“父亲,莫非真是那二人杀了菩提寺的和尚?”云麟潇问道。

云虚子缓缓闭上眼睛道:“当然不是,寺里的和尚皆是被内力震破内脏而死,若他们有禅悟和尚一半的掌力,或许我还会相信是他们所为。”

云麟潇道:“那您为何要……”

云虚子打断他的话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云麟潇忽然攥紧拳头,咬牙道:“将那混账小子带回去!”

他至今还未忘记那小子对他所说过的话。

云虚子微微点了点头,道:“院中的尸体中未有普渡和尚的尸体,想必他已带着那孩子逃走,只要此刻将莫须有的罪名戴在那白衣小儿的头上,他便再腾不出手来去找那孩子,对我们来说也算化去了一个对手。”

他捋了捋长须,继续道:“不过此子天赋极高,竟有剑灵相辅,实在是令我大吃一惊。”

云麟潇顿时失声道:“父亲,您是说他有传说中剑仙才有的剑灵?!”

云虚子道:“不错,乌奈告诉为父那日在终南山你的陨铁剑主动飞入他手中时,为父便已猜出七八,方才我刺向墨家小儿的那一剑,也只不过是试探试探。只不过此子太过正然,竟真的与禅悟和尚以掌接掌。”

他忽然狞笑起来,道:“怕是如今十二根经脉俱以震断,只可惜了这根好苗子。”

云麟潇道:“那父亲认为,这江湖中有本事又有魄力杀光菩提寺和尚的人会是谁?”

云虚子的脸忽然阴沉了下来,他青光的脸上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仿佛是刚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身上还遗留着阴森森的诡异气息。

过了半晌,他才一字一句缓缓道:“去刀武堂,会会那樊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