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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师徒 第二十章、山儿的身世(一)

说了这么久,王宇也有点倦了,将那一讲起来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的嘴巴闭上,准备歇息片刻再战。不过刚坐下来,看着眼前这还未到始龀之年的山儿,嘴巴就像是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似的,自己又在那边张张闭闭了。

“老李啊,我有点好奇,你和山儿是怎么相遇的,在信中你只说收了个徒弟,但是没写原因和经过,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和我说说。”

老者看了看山儿,眼里满是怜悯与慈爱,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王宇见此状便知道了其中必有难言之隐,于是岔开话题,将拿着酒杯的手伸到老者的面前。

“老李,如果不便说出口,那就不说,来,这杯我敬你。”

看到老者沉默不语,山儿有点奇怪,自己和师傅的相遇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又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于是在老者和王宇相互碰杯之后,抬起小小的脑袋,一脸稚气地说。

“是月亮奶奶把我带到师傅身边的。”

这一说让王宇噗嗤一声连带着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看到王宇这么笑自己,山儿鼓着一腮帮子的气,脖子伸的长长的,小脸蛋都被气红了。

“有什么好笑的,不信你问我师傅。”

山儿此时的模样就像是一头被惹怒了的粉红小猪,越是生气越觉得可爱。

“诶~,没大没小的,他可是你的长辈。”

“可是师傅~”

“可是什么?这么小的年纪就会顶嘴了?”

山儿从未见过老者对自己这么严厉,以前自己调皮了,顶多也就被那种看似生气,但是声音又不带怒气地骂一下,可是今天却不一样,这让山儿低下了头,泪珠不断地在眼里打转着。

“好了,是我的错,不该这么笑的。”

王宇原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会让山儿好受一些,也可以给老者一个台阶下,可没想到老者听了之后反倒骂起自己了。

“你说你笑就笑吧,还当着山儿的面,小孩子的纯真是非常可贵,也是我尽力去守护的,这下子好了,留不住了。”

留不住什么?虽然山儿此时心里正难受着,不过老者的话还是听进去了一些,特别是最后的这几个字。

斥训了一番之后,老者叹了一声。

“也罢,或许是时候说说山儿的身世了。”

身世,这两个字让山儿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回吸了进去,不是说自己是月亮奶奶带来的吗?眼前的疑问使山儿抬起了头竖着耳朵想要去听个究竟。

“之前山儿总是缠着我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为了避免孩子留下太大的阴影以及怨恨,我也就没把真相告诉他,只跟他说是天上的月亮奶奶载着你,把你送到为师身边的,孩子天真纯朴,自然是信了这句话,不过随着入世越来越深,也就不可能瞒得住了,既然老王你已经揭开这一层纱,那我就索性将整个外壳都打碎吧。”

王宇自知理亏,头低低地坐回椅子上,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那年我刚离开圈子不久,想着去寻找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修养身心,在路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想去弄点饭菜,却发现街道上洒满了黄纸、各家各户门窗紧闭,门前挂着的白灯笼上都大大的写着一个奠字,颜色惨白的纸娃娃随处可见,或许是因为放置的时间较久,残的残破的破,一个个皆面目狰狞,若不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我还以为这是一座死村。

就在我准备找一户人家询问原因的时候,一个矮矮瘦瘦的老人家拄着拐杖从巷道里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不时地左右查看,看到我之后我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因为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在看到陌生人后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顶多也就是多看几眼,除非这个人长得很有特色。而这个老人家不一样,在看到我之后先是身体一阵僵硬,接着拐杖也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咔哒”声。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我还是急忙上前将老人家扶住,正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我发现他脸色苍白,面部肌肉消瘦,两颧部位的颧骨突的高高的,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因为眼部周围的皮肉已经塌陷干瘪,薄薄的,就像是一层肉色的纸糊在上面,所以他整个眼珠子就像要掉出来了一样。

本来打算向这老人家询问一些村里的情况,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把我推开,用那像是塑料泡沫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大喊了一句不要碰他,接着他自己把地上的拐杖捡了起来往一个方向走去。

行为怪异必有原因,虽然这老头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我还是跟了上去。”

“你帮了他,他还这样对你,要是我,早就不理他了。”

老者没有生气,王宇却一脸愤怒地替老者报不平,好像他真的在场似的。

“那老人家察觉到我跟了上来,于是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斥喝。”

“别跟过来,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为我好。”

为了套近乎,我想了一个办法,因为村里的异常现象,我判定这里必然缺少大夫,所以只要小小的展示一些能力,就能达到效果。于是就问老人家是不是胃经常疼的厉害,没有胃口,吃不下饭,被我这么一问,那老人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我,见到上钩了,我就继续将他身上所承受的最主要病痛一一地说了出来。果然经我这么一说,老人家看待我的眼神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他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说自己是一个大夫,游走于各个城市之间,居无定处,今天刚好路过这里,发现这个地方有点奇怪,所以就想问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造成了现在的这种景象。

老人家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后将我带到了一处三面封闭的巷子里,谨小慎微地说了一些有关于村子这段时间发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