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走到汽车的后备箱,取出了放在里面的木箱,微风吹来,带动着周围的花草左右摇摆发出了细微的沙沙声,突然间,老者一个转头,目厉如刃,朝着离右手边不到十米处的两排盆景横扫一百八十度,然而所望之处除了有几片枯黄的落叶随着微风化蝶翩舞,以及不时传来的沙沙声,就再无其它动静。
“难道我听错了?”
老者又左右横扫了几遍,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才背起木箱提步走去。
房间里的王宇左使右唤,嘱咐佣人将不需要的东西全都搬出去,佣人们倒也勤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按照王宇的指示把屋子里清干净,只剩一张桌子安放在病床的旁边。
“老王,都安排好了吗?”
站在门口的王宇看到老者从门外走来,立马挺起胸堂,拍了拍两边的肩膀故作风尘仆仆。
“那当然,我办事效率你还不放心吗?”
老者来到王宇的身边,看着他那一脸傲娇样,于是拿起了他的手看了看,还往肩膀上拍了拍。
“哎呦,搬了这么多东西还能一尘不染的,也只有你王宇了。”
见自己故作姿态被拆穿,王宇立马怂了下来。
“出一张嘴也是在干活啊,况且我年纪也这么大了,让我去搬东西,我才不去。”
老者笑了笑,也不再打趣王宇,而是问到。
“刚才你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
王宇神色一变,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才开口回到。
“桌子椅子什么的,在搬的过程中都没出现什么问题,病人也好好地躺在床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发现了什么吗?”
“也没发现什么,可能是我多疑了。”
老者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捋了捋胡须,耸了耸肩膀,将单肩带往上提了提。
“你和山儿在这里等我,我把东西放好后再出来。”
“放好后就出来,不是要施术吗?”
“晚上月亮出来后再施术,先去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说到填饱肚子,王宇这一行人自从早上吃了一碗清汤面之后就油盐不进了,连一口水都还没喝,肚子早就饿的像一块没了气的橡皮球一样,瘪瘪的,又咕噜咕噜叫,要是再不吃一点食物,怕是胃都要从肚子里蹦出来,自己去找东西吃了。
一边的山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似乎在安慰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但效果不明显,因为肚子的闹腾,把山儿的脸都给闹臭了。
“师傅,我肚子饿了。”
没等老者回答,王宇右脚一跨,把老者挡在身后,一脸笑眯眯地对山儿说。
“山儿,等下王叔带你到外面吃一大堆好吃的,什么烧鸡、烧鹅、混沌、杂酱面等等,只要你肚子装的下,都行,好不好?”
“烧鸡、烧鹅.......呵呵呵,好啊好啊。”山儿听了后两眼放光,这些在农村里可都是稀罕的东西,之前山下的一户人家从城里带回了一只烧鸡,分了一半带到山里给老者,当时山儿就在一边,那包着烧鸡的袋子一打开,周围的药味、草味、土味什么味道都突然间消失了,只剩下从袋子里飘出来的浓浓鸡肉香和酱料的香气,这香气似乎是一把钥匙,把舌头上的味蕾和鼻子里的嗅觉全部都打开,口水也随之哗啦啦地流出。
正当山儿还沉浸在烧鸡的世界里时,老者笑了一声,背着木箱子往房门走去,围在门口旁的佣人们纷纷让路,形成了一条通往房门的人墙通道,他们的眼神都很一致,焦虑中带着一丝期待。
此时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已是空荡荡的,老者走在里面,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楚,房顶上的天窗已被全部打开,少许的阳光照射进来,形成三道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的光束将床围在中央。
老者把木箱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厚重的木质声,接着将毛笔、朱砂、墨碟、银针盒依次从木箱中取出摆放在桌上,又从药葫芦里取出了一颗药丸,放入病人的嘴里。这颗药丸看似平淡无奇,但病人在含入这颗药丸之后,干瘪的嘴唇似乎在慢慢变得丰盈,那股重重的的死气感也少了不少。
“就先这样吧,剩下来的事情就等月出了。”
出了门口,老者看见王宇正和徐管家在下面四只手比划着谈论什么,山儿则站在王宇的身边,两眼漫不经心地转来转去,当转到门口处看到老者出来了,便高兴地大喊一声“师傅。”
听到山儿的叫声,王宇和徐管家也纷纷转头看向老者。
“走,吃饭去。”
“走。”
王宇拍了一下徐管家的肩膀说。
“徐叔,没事的,我就想带孩子去外面逛逛,这不算怠慢了我们,放心,妹子那边我会去说的。”
“这。”
徐管握着双手,放在腹前不断地拧来拧去,脸上也尽是尴尬。
“算了,也不要难为徐管家了,带山儿出去的事可以等以后再来,现在也快接近傍晚了,就在这里吃吧。”
老者拉起山儿的手,看了一眼山儿,山儿明白老者的意思。
“王叔,等把病人治好了之后再出去玩吧。”
王宇看了一眼山儿,还是笑眯眯的。
“好,那就请徐叔带路。”
“好好好。”
听到这句话,徐管家紧绷的脸一下子就松开了。
“李师傅,王导,这边请。”
“请。”
短暂的吃过一顿饭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挂在高空中的那一轮满月随天色越来越暗,则越显得皎洁明亮,月光下的这座大院里所有的人都站在那栋建筑风格奇特的建筑物前,焦虑,期待充斥着每一寸的空气,每一寸土地。微风吹来,风声伴着呼吸声在人与人之间的间隙中回荡着,偌大的院子却静的像一座死宅。
王宇站在众人的面前提起嗓门大声喊到。
“大家别紧张,待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声音都不要大惊小怪的,时时刻刻保持安静。”
说完朝着老者点了点头。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人,二话不说就跪在老者的面前。
“李师傅,拜托了,一定要救我的爱人。”
老者一看,正是患者的妻子,于是连忙将她扶起。
“放心,我一定尽力。”
说完,老者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踏着稳健的步伐往房间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