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气,弟子服气,师尊责罚的是。”
壮汉已经看到了吴广面对周越那副老鼠见到猫的温顺绝望表情,便猜测周越的来头不小,所以他不敢得罪周越,哪怕是被人断了一臂,也要摆出受教的姿态,装孙子。
“哼,还没入门呢,别乱攀关系,滚去一边候着吧。”
周越训完壮汉,把他打发走以后来到瘦弱男子的跟前,问道:“你所为何事,要大闹我们青城宗的广招大典,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的这颗脑袋我可就笑纳了。”
瘦弱男子只觉得脖颈凉飕飕的,正要为自己辩白,倒是吴广抢在他的前头说道:“禀周长老,此人就是个小滑头,一心想混入我们青城宗骗吃骗喝,被我发现之后不堪教化不说,还变本加厉,恼羞成怒,扬言要毁了我们的广招大典,最后弟子无奈,只得鼓动优秀的候选弟子们将其抓获,而那名大个子则是本次出力最多的弟…”
吴广泼了瘦弱男子一身脏水,本想顺手拉一把壮汉候选弟子,毕竟自己也是受了别人两万两银子的好处费的,但被周越瞪了一眼,便没敢再说下去了。
周越冷眸射出精光,盯着瘦弱男子,问道:“他所言可是实情?”
瘦弱男子倒头就拜,喊冤道:“仙师明察啊,弟子心怀天下苍生,一心想拜入青城宗学习无上仙法去拯救世人啊,没想到,这几位负责招生的师兄们说弟子没有慧根,然后还问弟子索要缘分,弟子出身卑微,家世贫寒,哪有多余的缘分去孝敬他们呢,所以他们便不让弟子入宗门,连个杂役的活儿都不让我干啊,弟子苦啊,呜呜呜…”
周越见他说的真切,声泪俱下,也一下理解了缘分为何物,这哪里是仙道中常说的仙缘,这分明是索要财物啊,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之后,周越的脸色一下铁青起来。
青城宗广招大典怎么说也是代表了宗门的颜面,如今居然被下面弟子办成了收受黑钱的敛财工具,而且做得是这么的明目张胆,这等丑事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另外四个宗门耻笑,要被天下人所不齿么,如此,日后青城宗还有什么面目待在天下五大宗门的序列之中。
只见周越走到吴广的身前,额头青筋暴起,说道:“宗门苦心栽培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宗门的吗,若是收受一些特产,绵薄财物也就罢了,今日,你们居然公然索要贿赂,你们这是砸宗门的招牌啊,若不是刚好被我撞见,你们是不是以后也都要干这种买卖名额的勾当。”
“不要跟我喊冤,都跟我去戒律堂吧,三堂会审,看宗门的法规绕不绕得你们。”
吴广等人面如死灰,早就听闻周越此人是个黑面阎罗,因为以前出身贫寒,受了不少的不公正待遇,因此现在得势以后也是最见不得不公正的行为,传闻他曾不顾及师兄弟之间的手足之情,将一个在宗门大考中徇私舞弊滥用禁药的同门师弟活活打死,今日落入他的手中,算是彻底栽了。
而在场的那些已经付了银票的候选弟子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仅要担心自己的银票打了水漂,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连坐,还没入得了宗门便被扭送到戒律堂去喝茶了,一时之间,广场之上,人心惶惶,几乎每个人的头上都悬了一把利剑。
“周长老,何事有这么重要啊,非得停了这广招大典也要送我手下的执事去戒律堂啊。”
此时,青城宗大门大开,从中飞跃出来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身材修长,仙气十足,一双眼睛妩媚的能勾人心魄,如果不是听到了他中气十足的男中音,没人会把他当做一名男子来看待。
吴广认得此人,正是他的上司,外门总执事,刘劲风。
这个人可是一点都不简单,首先是天赋出众,年仅三十便迈入筑基巅峰期,单论修为,周越三十的还没他的成就高。
而且,他还是一个很会来事的人,懂得什么人该拉拢,什么人该打压,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外门总执事也足以说明问题。
今年,也是他首次担任外门总执事的第一年,一上任,便将吴广买卖广招名额的暗箱操作搞得门儿清,并且主动提出要吃一笔孝敬,当然,作为付出就是担任吴广的保护伞。
吴广一见到刘劲风,就跟断了奶的孩子见到妈一样激动,连滚带爬的来到主子的身边,附在他的耳边说着什么。
三息之后,刘劲风看了一眼周越,又看了眼吴广,随后佯装恼怒的一脚揣在吴广的腰眼上,将他踹到在地,吴广也很配合的躺在地上哀嚎起来,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这二人是在演戏,周越也不例外,他双手抱着剑,静候刘劲风的表演。
“狗东西,宗门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不滚到后面去,别在周长老的面前碍眼。”
“是是是!”
吴广心领神会,连忙带着几个帮手灰溜溜的跑到一边罚站。
刘劲风满意的走到周越的面前,笑道:“周长老,今日是广招大典,有什么事也没有大典重要,我看还是把大典的程序走完,吴广交给我来处理,一定给您一个合理的答复,您看如何?”
“呵,刘总事,吴广犯得可是大罪,已经严重破坏了宗门的公平性了,今日,这广招大典就暂且延后吧,吴广,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周越越过刘劲风,径直去拿吴广,分明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不仅不给,还当着二百候选弟子的面打他的脸。
刘劲风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一般,转身跃到周越面前,拦住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枚令牌说道:“周长老,可认得这枚令牌吗?”
“这不是宗主手令吗,此令只有三枚,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周越结果令牌,不解的问道。
“呵呵,周长老,您别生疑心,这令牌可是宗主亲手交给我的,就是为了保证咱们广招大典的顺利进行,可见宗主对咱们大典的重视啊,所以说,周长老,人等得了,大典等不了啊。我这缺人手,先让吴广帮我办好今日的事,明天,我亲自扭送他到戒律堂,如何?不过,您若一意孤行,要把吴广拿走,我便不再阻拦了,只是宗主那边,您可就要自个儿交差了。”
“哼,刘总事,别拿宗主压我,我在青城宗待的时间比你久,知道见到宗主令牌如见宗主真人,宗主的令我不敢违背,只是今日之事有失公允,若想我不再插手,你需办的公平公正,否则…”
“否则,我跟您去戒律堂。”
三言两语,刘劲风便占得了上风,周越高开低走,只得作罢,他还只是一个剑宗长老,真不敢忤逆宗主的意思,只不过,在他的心底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宗主的令牌会出现刘劲风的手中,难道这名额买卖一事得到了宗主的默许,转念一想,这也不可能,青城宗一宗之主怎么会看得上那售卖名额的几十万两银子,相反的,这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刘劲风在背后操作的。
不敢忤逆宗主,周越只得作罢,但他还是不放心,执意要在广场上监督广招大典。
对此,刘劲风也不好再拦着了,反正都说了是暗箱操作,就凭周越的肉眼还看不出花来。
吴广等人见刘劲风已经摆平了眼前之事,一个个心里欢喜的不得了,连忙重新回到岗位上继续进行候选弟子的认定,对于那名瘦弱男子,吴广可是恨得牙痒痒的。
他面试的第一个人,便是瘦弱男子。
“姓名?”
吴广坐在桌椅的后方,颐指气使的问着瘦弱男子。
“肖克。”
“哪里人氏?”
“地球!”
“哪里???”
“地球,地是地方的地,球是小火球的球。”
“真是邪门,大夏国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地名。哼,看什么看,报上你的年龄。”
“十六,未婚,喜好…”
“闭嘴,让你说年龄你就好好说年龄,再敢插科打诨,你看我不收拾你。”
“救命啊,青城宗弟子…”
“妈的,祖宗,你就闭嘴吧,算我求你了,在这块牌子上滴上一滴血,你就是我们宗门的杂役弟子了。”
“为什么不是外门弟子,我要学仙法。”
“呸,你以为青城宗是你家开的吗,想去哪就去哪,我让你去内门好不好,资质平平,能来我们青城宗当个杂役就够的上你祖坟冒青烟了,还不赶紧滴血。”
肖克见没得便宜可占,便滴了血,拿了令牌,走出帷帐去宗门的大门一侧候着。
见周越抱着剑,就跟门神一样立在一旁,连忙答谢道:“多谢长老今日相助,日后小子学的仙法,一定报答今日之恩。”
周越头也不抬,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是你,便不会入青城宗,刘劲风与吴广两人日后绝对会为难于你,你的路不好走啊。”
“多谢长老提点,弟子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在宗门外活着都是难事,如今入了宗门,再难,也难不过与野兽夺食,与豺狼为伍,弟子有信心能在宗门内做出一份成绩。”
“呵,你倒是乐观,令我刮目相看,当年,我若是有你一半的自信,今日的成就也会再高一些,罢了,鉴于我们都是穷苦出身,这枚悟剑石我便赠与你了,希望对你有用。”
说着,周越递给肖克一枚黑色的长得丑不忍睹的石头,然后,便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