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二人得了手,在房顶上蹦跶了一炷香的功夫,确认后方没有尾巴追上来以后,才放心地回到白长老的四合院。
各自回房,倒头就睡,直至第二日日上三竿,肖克与云图才是在白长老的棍棒交响曲之下醒了过来。
本来,学会了吐纳呼吸之法以后,修士们再也不需要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只是昨夜的事给肖克二人带来的精神压力比较大,打坐不仅不起作用反而还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性。
吃罢早午饭,白长老师徒三人不约而同地先后溜进书房,任由林嫣然一人爬上房顶逗弄小猫。
“五个乾坤袋,一箱子银票,都在这了,怎么分?”
肖克交出赃款,随后搓了搓手,一脸殷切地看着白长老。
“乾坤袋你们两个看着分,我先看看到底有多少银子。”
白长老看都不看一眼就将乾坤袋扫到肖克与云图的面前,随后财迷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子,在里头翻找起来。
突然,白长老被箱子里面一粒不起眼的白色小药丸所吸引,打量了一番之后勃然变色,也不说话,连箱子带钱一起丢到脚边的火盆里。
肖克见状,连忙去火盆里扒拉,一边扒拉还一边骂道:“糟老头子你是不是有病,劳资跟师兄昨晚差点命都丢了,你就这么烧了,你以为你是小马哥啊。”
“蠢货!”
白长老起身揪住肖克的耳朵,将他拖到火盆两米开外,不让他接触到火盆之后才道:“猪脑子,那木箱子里面有犬灵丹,你不是说你昨晚都查验了吗,为何没有发现?”
肖克满脑子都是犬灵丹这个新生词汇的问号,不过结合白长老目前的表现,他还是意识到不妙,问道:“你是说,那箱子被人动了手脚,赌坊后面的主人能通过那箱子追踪到我们?”
白长老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脑中飞速运转破题之道,良久,才道:“你们两个赶紧收拾东西下山,去百里之外的洛水镇等你们的二师兄。”
“有这么严重吗,还要离家出走,银子加箱子不是都烧了吗?”肖克不认为事情真有白长老说的这样严重,俗话说捉奸在床捉贼拿赃,现在赃物已经化为一把飞灰,即使赌坊后面的主子找上门只要死不承认就行了。
“没用的,若是不下雨,犬灵丹的气味能在空气中残留七天有余,我只是毁了这个箱子,之前留下得痕迹可是清除不掉,说不定,别人已经追上门了,你们两个赶紧走,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应对。”
说着,白长老从乾坤袋里面抽出来两叠符纸,肖克与云图一人给了一叠,道:“你们可能要在外待上一两个月,没有宗门的保护,外面凶险无比,这都是为师尽心尽力积攒的宝贝,应该能护佑你们的周全,收拾好了,就从后门走小路去洛水镇。”
这是肖克第一次见白长老拿出符纸,接过符纸,他也意识到白长老的话不是危言耸听,抢赌坊的时候老头子可比现在轻松一百倍不止。
便不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本来还想着说句师父保重,但话到嘴边,终究是没出口,弹了弹手上的一叠符纸,肖克搂着云图的肩膀离开了书房。
片刻之后,二人匆忙地从四合院后门溜走。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四合院的大门便被敲得震天响,门口人声嘈杂,隐约中还有狗叫声。
白长老事先让林嫣然回了房,并叮嘱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如今,四合院就他一人,这开门的活儿只能他自己亲力亲为了。
“谁呀?”
开了门,门口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领头的是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白发老头,手里还牵着一匹张牙舞爪想要往白长老身上扑的大黑狗。
“老周?”
白长老热情洋溢地跟来人打招呼,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装的。
岂料,对面的老周居然把狗绳子扔给身后的黑衣男子,直接搂上白长老,也热洋溢地道:“老白!好久不见啊,走,进去坐坐!”
说罢,老周就跟进自己家一样拖着白长老进客厅坐下了。
泡上茶水,摆上果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以后,老周说话了,“把昨晚那两个东西交出来吧,毕竟打伤了我一个好手,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跟我那些徒弟族人什么的没法交代。”
白长老装聋作哑,道:“什么昨晚今晚,我都没出过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周似乎早就料到白长老会这么说,丝毫不意外地往嘴里扔进去一瓣橘子,道:“你给我两个,我还你一个半,我就要那个用剑的小王八蛋一只手就行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白长老依旧不理会老周,只是自顾自地喝茶。
老周有点火气上来了,道:“老白,咱们三个那点破事都过去八十年了,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这几年,劳资在西山门开的客栈,被你那个倔的跟你一样的大徒弟拆了,我放屁了吗,一句都没有,还有,南山门那个妓院,合法经营,没有逼良为娼,被你的二徒弟光顾了两晚上,我的那些姑娘们就全都炮了,劳资也是一个屁都没有放。现在,你抢钱也就算了,你还打伤了我的族人,那可是我们姓周的一代最好的苗子了,这事我没法算了啊。”
白长老喝了口水,揉了揉鼻子,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过,我在宗门一天,你们两个就别想活的舒坦。”
“砰!”
老周摔碎了手上的茶杯,怒道:“糊涂,你收起你那点不起眼的仁义道德吧,你看看我,外门大长老,你再看看老红,内门长老,哪一个不比你混得好。三个人中你最有天赋的,就为了心里那点狗屁都不值的正义,看看混的跟狗一样。”
“呵呵,你还有脸说,八十年前,要不是你们两个,我能落到现在这副田地吗?”
“怪我们,我们给你补偿了啊,结果呢,你装什么君子,心爱的女人都被一个废物抢走了,你有脸跟我在这里狗叫什么?”
“话不多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吧,行行行,你继续在这里当你的正义长老,我接着回我的外门当土皇帝。先说好,这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了。我知道,那两个小东西已经下山了,追杀这事我做不出来,我毕竟也是他们的小师叔,但让他们两个在山下待着难受一点我还是做得到,我已经让人给你的二胖子一枚三星讨贼令,对方是个筑基魔头,那两个东西若是能胜了,昨夜的事我不追究,若是不能能胜,死在外头,那也是他们命不好,跟了你这么个师父。”
“你好自为之!”
老周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临出门的时候心里还愤愤不已,一脚踹碎了白长老钟爱的白玉鱼缸。
白长老在老周离开后许久才出了一口气,神色痛苦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伸开手,白色的粉末混杂着茶水洒在地上,“小王八蛋,你可要好好活着啊。”
“大长老,这事就这么算了吗,自打那个老头子接手这一条街的事务,明里暗里可是毁了我们不少生意啊。”
门口的周庄家见老周大长老空着手出来,知道事情没成。
周大长老横了周庄家的一眼,道:“不这么算了还能怎样,怎么说,那也是我的二师兄,反目成仇了那也是二师兄,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你们这些人是不懂的。虽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赌坊还是要接着开,周力受伤了,我给你另配两个好手,好好干,。另外,你的儿子周虎通过本次秋开的凡人道肯定不是问题,明年我再推荐他进内门。”
吩咐完,周大长老骑着象征身份地位的龙马扬长而去。
周庄家看着主子渐行渐远,脸上的表情也由惶恐变成了坚毅。
周庄家的知道自己的主子跟白长老还有这么一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以后,是很拒绝继续在白长老的眼皮子地下开赌坊的,夹在两个大哥之间做事总是委屈,无论做的好还是不好都要受罪。
只不过,他一听到自己的儿子周虎马上能通过凡人道,干劲一下就涌上来了。
他自己就是吃了没有修炼天赋的亏,才落到如今给人看赌坊的下场,每天出千的时候担惊受怕不说,还要时刻提防着自己是不是被人惦记上了,每日都过着不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个先来的生活。
自己吃过的苦断然是不想给子女吃的,好在自己的儿子不仅有天赋,还有外门大长老照看着,他觉得是上天的恩赐,打定主意要给周大长老好好看赌坊,并且还要加大每天的收益,扩大业务,争取让那些赌徒们饱满着进来,骨感着出去,最好,一丝不挂的出去。
是夜,肖克与云图已经赶到洛水镇住下,在等着白长老说过的那个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