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山五洞道人,穷尽一声追求神境。当越鸟石被熟知,越鸟石母问世,八山五洞的竞争进入明显化。这是对于力量的追寻,更是成为五洞之首最大的竞争力,而作为最要强的肖起,他比谁都要渴望。正因为这样,他是最容易中朱惇之计的,反观翟承,他活得小心翼翼,但对于物质的贪心,促使他以身冒险。
他们本出同源,为澧江沙洲上共主。在朱惇设计下,越鸟石母的诱惑,和人性的偏见,让五洞之人彻底捆绑在一起,为了利益展开厮杀。
计策得逞后,朱惇只待虎狼争斗。把事务交给交爻后,且不管他人怎么拼杀,他自己闭关晋升去了。
话说肖起回到中申洞,心中愤怒难平。其中明显诈术,即使不眚百般劝说,依然不听。才半月余,备足人员物资,领头要打云来山。
再看白常,自白裹儿受伤后,日日浸泡冰水之中,督促自己冷静面对。白裹儿之痛,想想如刀切心,一见更是老泪纵横。天归洞宴上,自家洞中出现口出狂言之人,仔细查问后,却并不是云来山人。往复思索很久,总觉得其中是有图谋,几番差人传信去中申洞合解,没到洞门就被驱赶回来。
眼下肖起已经带人来犯,如何应对当是首要。实力差别之下,云来山风雨飘摇,要是被肖起踏平山门,只怕世上再无望需洞。
再说肖起,途经咸时洞地盘。想到翟承轻易得到越鸟石母,心中愈发心中不平,当即打发人去咸时洞,叫咸时洞来搭把手,指名请翟承来。等来的却是丁戌和王怀,师兄弟俩见到肖起,百般说翟承出不了门,门下子弟任由调派。
一到云来山地方,已一人等候。此人无名无姓,是白常身边亲信,他代为传信。原来白常考虑利弊,决定让出云来山一半地盘给肖起,任由采挖越鸟石,以此兑去过往结怨。
肖起觉得白常是怕的,一高兴同意了。便扎住山头,率人开采。眼看事情如此了之,借照顾翟承为由,王怀带人回去咸时洞,留丁戌在肖起身边,也算倾力相助。
时值盛夏,在林丛间,可比闷在山门中要好。
这天不眚遇上丁戌,两人单独,有些话倒能说出来了。不眚先道:“白裹儿重伤,是你干的吧?”
丁戌笑道:“师弟,这话可说不得。那天我们一起去助白师叔,不小心被蚁怪冲散,我一直找你呢,哪有时间去害她。”
“就是冲散的那点时间,你动的手。当我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重伤不起,而你却跑了。”
丁戌哈哈笑道:“也是好笑,都已经重伤,干嘛不直接取了性命呢。我有时间离开,没时间一剑了断?”
不眚确实只是怀疑,一时间辩驳不上。丁戌看四周没人,冷笑道:“是,确实是我。我是想取白裹儿性命,这样白常就会怪在你师父头上。难道这样不好吗,你有那么一个莽汉师傅,你永远不得用地,见明一头蠢牛都比你好,管了辍川山。”
“你承认了。”
“有什么不认的。我的算计,就你看得出来,我想你和我一样,都有不甘的心吧。我可以帮你杀了见明,到时候肖起依靠的只有你,我们再一起联手,除掉其他三洞,肖起翟承再一去,整个猇亭就在我们手中。”
不眚不露神情,转身离开。留言道:“天是燥做,不要惹火。”
暑气蒸腾,到了晚上都不得降温。夜间见明外出纳凉,眼看有人影穿过,鬼鬼祟祟的,连忙跟上去。
前者身法了得,见明续续跟紧。眼看到虚子山脚下,前者避开层层守卫,轻车熟路上了山。见明心想,这人定是咸时洞人,许是卧底自家身边,这下回来传消息的。既然逮着,就想顺势揪出人来,继续跟着去了。
几下到得山顶,一前一后绕开前院往后院去。后院有座方缘尖顶楼,占地一亩余,底起圆坐,共七层,名曰“三分”。
这里是历来咸时洞洞主住处,典籍收藏都在其中,猇亭仅此一家。见明到时,已经没看到先前那人,一看是到了咸时洞三分楼。这里算是禁地,咸时洞少有人能入,更别说咸时洞以外之人。见明自小听说过,一直没能亲近,眼下没想到这么轻易到了这,胆大的他在好奇驱使下,就要进楼瞧瞧。
楼门不锁,推门既入。一楼多壁诗卷字,其中不缺苍势精奇,姿态生动的大家之作。绝多出于历来咸时洞主手笔,也有其他三四洞主的赠字。其中特别的,有同日同地所作五副,各是五洞书法留迹。
首是咸时洞:水自天上生,胎胞两相离;若水分做流,各自奔南北。木从地下长,根连血肉蒂;大火焚森林,满地都是泪。
次是中申洞二十八字:甲乙丙丁仙佛神,临兵斗者你我他。铁石心肠口成剑,引火烧身哪里走。
接着天归洞四字八句:八门作术,五路使法;两物安详,一心问道。可怜子孙,玉石迷心;金来火熔,却有水熄。
其后望需洞谈道:神人操作,是事所能成,此象天施地济。是草木思行兽想,是生灵翘盼。如此,天宇隶变,地广重流。
末是居坤洞似附:道也,主应也,当应道也。是复始周也。
见明不懂这些兴致,往上一层去。在一二楼楼道口,有只聪慧八哥,见熟人不叫,一见生人就会叫喊。独眼人对上说话鸟,八哥一见见明,大呼“来人啦,来人啦。”
此时翟承在二楼寝房,对越鸟石母爱不释手。一听楼下八哥叫,包起越鸟石母藏在枕头下,下楼来看。
见明第一念想就是宰了八哥,听到咚咚咚脚步声,转身往外跑。见明想按原路折回,发现和来时不一样了,都有咸时洞人出没,见明只得一一避开。翟承从后面追来,哪里像有病的样子,轻脱的很。
翟承想来是下面人偷偷摸摸,闯了“三分楼”。追到半山腰见着见明,两人一照面,没想到会是外人,还是肖起大弟子见明。翟承正要质问,回头看时,三分楼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虚子山。
话说翟承离开三分楼,之前不知去向的人影出现了。一身玄衣包裹,不见面目,径往二楼去。遇到八哥鸟,来人除去脸上遮布,八哥一看是丁戌。丁戌是咸时洞大弟子,这里常来常往,八哥对他熟悉,看着丁戌上去并不支声。
丁戌到翟承房内,在枕下找出越鸟石母。亲手摸着越鸟石母,其中灵力磅礴,有阵阵清凉传出,感觉就是不同。
丁戌收起要走,回头却撞见王怀。王怀没想到丁戌会回来,还拿着师傅的越鸟石母,更没想到他会来盗宝。
王怀来不及说话,丁戌狠手出击。丁戌王怀同师同学,王怀一看招式知道夺要害的,连忙退守避开。丁戌不放弃,又一招逼近,其中还有通窍初期灵力蕴含。王怀是聚灵后期,全部硬扛不得,只得半接半卸,将半数攻击卸去地下。
王怀且战且退时,丁戌更是招招追逼。来来往往的招式,两人再熟悉不过,通窍初期比聚灵后期强了五感和灵力,丁戌这死死压制王怀。
眼看时间拖延下去,就怕翟承回来抓个现成。丁戌使诈叫了一声,“师傅”。
王怀条件反射出现迟疑。丁戌抓住机会,卯足灵力一掌打在他右胸上,紧接又一掌打在左胸上,灵力在王怀体内肆虐,破坏着王怀经脉和脏腑。
王怀倒地奄奄一息,丁戌见成既走,下楼时顺手杀了八哥。出三分楼时还不放心,一把火点燃三分楼,眼看火势愈大,方才离去。
翟承看到大火,不顾见明立马回去。回到时有弟子在扑火,翟承心念越鸟石母,直接钻进大火里,奔二楼去。看王怀倒在地上,没气息似的,再看枕下越鸟石母,已经不见。
翟承只得把王怀救出火外,王怀这才弱弱出现呼吸。鲜血渗湿衣服,呼吸都会疼痛,王怀嘴上呢喃出两“师”字,便一命呜呼了。
翟承把“师”字听成了“是”,心急得很,不停摇晃已死的王怀,大叫道:“是,是谁,你说呀。”
待翟承冷静下来,看王怀死在双掌之下,最有可能是强劲之人,加之刚才逮到的见明,想想最像调虎离山。说不定就是肖起贪图越鸟石母,让见明来引开翟承,自己去盗越鸟石母,不巧撞上王怀,还把人给杀了,越想越说的通。这失去重宝,还丢了弟子性命,翟承心中那个怨呀恨呀。
再说到丁戌。原本是想靠越鸟石母提升自己,让自己成为年轻一辈中最强。简单偷个越鸟石母,没想到居然杀了亲师弟王怀,只有先藏住越鸟石母,自己不暴露才行。
于是携越鸟石母回到驻扎地方。他一夜没有睡下,就是在想该藏在何处。越鸟石母藏拇动山,翟承常去,一旦发现百口莫辩,随身携带更不行。想想只有封好,在肖起附近藏起来,地方安全,轻易还不被发现就行。如果事情另有变化,一来可以拿来收拢不眚,二来方便陷害给肖起。
有了决定,丁戌次日藏妥越鸟石母,放才放心,假装与平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