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求救地看向方氏。

武郡王看上司妍然的事，永宁侯昨日回府就听说了，晚上他便留在了舞姨娘房里，方氏正为这事生闷气，哪里肯开口调节？

反正两个都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干什么去得罪人？

她板着脸不理睬永宁侯，永宁侯头疼，看一眼悠然，又看一眼司妍然，“都是姐妹，何苦为了小事吵架？悠然你快别哭了，妍然你也快从地上起来！”

竟是准备和稀泥！

司妍然松一口气，却看了一眼悠然，做出不敢起来的样子。

永宁侯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悠然，你是姐姐，更是我们大房的长姐……”长姐如母，理应宽厚善待妹妹。

悠然止了哭声，神色凄凄，“父亲，今日我便启程去桃花村吧。四妹妹马上就要做郡王妃了，不用再讨好我了，我在这个家里也待不下去了，还不如早日走了算了，免得惹人讨厌。”

司意然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帮腔，“四姐姐以前可从来都不敢和二姐姐吵架的呀！”

司意然“不敢”这个词用得极妙，原本姐妹之间吵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家姐妹没点小矛盾？

可是司妍然之前却从来没和司悠然吵过架？

为什么？

联想到司妍然抹了药膏扮丑哄悠然开心的事，永宁侯就明白了，司妍然是在刻意讨好悠然。

而今，她被武郡王看上，马上就要嫁入郡王府，身份非同小可，自然可以不用再讨好悠然，甚至翻脸也无所谓。

这么说，她以前都不是真心的？

永宁侯冷下脸来，“妍然，你是不是觉得你马上要当郡王妃了，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父亲，我没有，我没有……”司妍然摇着头辩解，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掉落。

永宁侯却不像往常那般心疼，“回去把《女则》《女戒》抄写三遍，好好反省一下。你记住，不管你嫁到哪里去，你都是司家的女儿，司家才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父亲，我真没有……”

永宁侯懒得去看她了，轻轻拍了拍悠然的肩膀，“好了，别难过了，那些混账话以后也别说了。爹爹听了心里难受，这侯府里谁看你不顺眼你就打谁，这是爹爹说的。”

悠然心里就“呵呵”几下，好话谁不会说，她能打老太太吗？

永宁侯又安慰了一阵，悠然总算露出了欢颜，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挪到主院吃早饭去了。

只剩司妍然一人站在房间里，无人理睬。

她的手指狠狠捏进了手掌里，低着头，眼里露出凶狠的目光。

凭什么？

父亲凭什么这么宠爱司悠然？

长得那么丑，脾气又那么坏，她为了她，这么多年假装丑女，父亲居然还责罚她？

真是太不公平了！

就因为她是庶女吗？

庶女就没人疼没人爱吗？

司妍然狠狠捏着手掌，发誓等自己嫁入武郡王府，一定要叫这些人都跪在她脚下求饶。

主院那边，用完早饭，永宁侯便出去办公了。方氏并悠然、意然便在花厅说着话。

悠然如今不大带面纱了，丑就丑，反正她看不到。

胆小的丫鬟给她上茶，她对人家温柔一笑，丫鬟反被吓一跳，杯子都差点摔在地上，多亏春娟眼疾手快，莲步轻移，一下子就给接住了。

“二小姐恕罪。”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怎么办怎么办，听说二小姐最恨别人长得好还嫌她丑，自己长得不赖，二小姐不会扒了她脸上的皮吧？

这么一想，小丫鬟逗得更厉害了，宛如风中落叶。

悠然不甚在意地挥挥手，“没事，你下去吧。”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春娟，饶有兴趣，“春娟姑姑，你是不是会武功？”

春娟和方氏差不多年纪，笑起来慈爱、温和，“回二小姐的话，奴婢是会一些拳脚功夫。夫人的父亲是武将出身，方府的人多少都会一点武功。”

方氏微笑着点点头。

悠然眼睛一亮，“母亲，我想学武，你能不能派个人跟我去桃花村？”

“你想学武？”方氏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这个世道，谁不希望女儿家娴静温柔？将来嫁到夫家，难不成还和丈夫论剑传情吗？

她自己就是个例子，永宁侯喜欢的是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温柔才女，好比齐若兰，好比舞姨娘。不是她这种舞刀弄枪没什么才情的女子。

所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拿过刀剑了，也没有打算让司意然学武。

司悠然和她不亲，往常也聊不到这个话题。

如今是怎么了？居然对练武感兴趣了。

悠然就笑着解释，“强身健体嘛，万一遇上歹人还能自保，总之，我就是想学，母亲，你就答应我吧？”

悠然是个现代人，现代讲法律，社会安宁，世道安全，没人会抡着一把大刀出来大吼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古代太危险，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方氏想了想，指一指春娟，“就春娟吧，她十二岁就跟着我，最是稳妥不过。你一个人去桃花村我也有些担心，让春娟跟着，多一个人照顾你、保护你，我和你父亲也放心些。”

其实悠然有点嫌弃春娟武功不高，她更想找一个武功高强，就跟古装电视剧里那种，会飞檐走壁的大侠一样。

方氏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春娟，拿出你的本事给二小姐瞧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