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直通龙的拿着她从前的出身羞辱她。

楚墨与顾朝的年纪差不多，她还未曾赎身的时候楚墨不过是个奶娃娃，她上哪伺候楚墨去？

至于顾颜，那就更加离谱了，她一个闺阁在室女，却对未来姐夫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话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好听的。

林岚咬牙切齿了半天，却只是靠在顾峥肩头嘤嘤的哭：“老爷……”

她本就生的妖媚，又熟知顾峥的弱点，这一哭硬是给顾峥哭的心都碎了，再看顾朝那张像极了季月娘的脸，同他自己反倒没有几分相似，忍不住又想起当初给林岚的承诺，这些年来林岚做为妾侍的委屈，只觉得满腔的怒意都奔着顾朝去了。

“你，出言不逊，不敬长辈，自己去祠堂罚跪三日，抄写孝敬百遍，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就在这时，一个霸气却带着几分倦意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长辈？我倒要看看，这府里一个奴婢何时也能成为嫡出大小姐的长辈了！”

却是季月娘由沈嬷嬷扶着来了，身后还跟着濡韵阁伺候的几个大丫鬟，正室夫人的气势磅然而出。

季月娘一进门就瞧见自己女儿在地上跪着，也不管顾峥脸色如何，上前先把自己女儿给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虽她面有病容，可那犀利的目光照样如同利刃一样扫过林岚的脸，强势的威压不容小觑。

纵然林岚心里一千一万个不乐意，被季月娘这刀子般的目光一扫，也不禁放开了顾峥的手臂，退到一边去规规矩矩的个季月娘行了个礼：“妾身见过大夫人。”

等连带着旁边的顾颜也给季月娘行过礼后，季月娘这才收回目光，看向顾峥。

到底是自己的正室夫人，顾峥虽有不满，却也没一上来就同她争吵，只是不悦的背着手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再不来，只怕是自己女儿都被人按在脚下当烂泥巴踩了！”

季月娘本就是个不好惹的性子，只是来了顾府这些年万事淡漠罢了，可要是牵扯到她的孩子，那事儿便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她看向林岚，犀利的眼风生生给林岚看的后退了半步：“念熙的投壶是我教的，你有什么问题？”

林岚心里恨呐，明知季月娘这就是睁眼说瞎话，却又不能直接戳穿她，那等于撕破脸，只能旁敲侧击的下手：“既然是大夫人教的，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若是颜儿丝毫不会，日后出去只会被人说顾府苛待庶女，于名声上也不好听的，不如大夫人连颜儿一并教了？”

她吃定了季月娘不会，也教不了顾颜，才敢这样说，到时候季月娘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

季月娘却不吃她这一套，不屑道：“想得美，我教我女儿天经地义，你女儿想学你自己想办法，带出去名声不好那就不要出去。原本按照规矩，庶女本就没有资格出席今日这样的宴席的。”

顾朝躲在季月娘背后险些憋不住笑出声来。

她许久没体会过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了，不愧是她母亲，从前她蠢兮兮的也从未想过，为何季月娘常年缠绵病榻，又不怎么搭理后院的事儿，却能将林岚压制的死死地。

却没想到，她娘亲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这也难怪了前世林岚为什么非要让季月娘去死。

任凭林岚多少弯弯绕，直接给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凭林岚怎么蹦跶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真是痛快。

果然林岚脸上就十分挂不住了，打太极她一把好手，可季月娘这般正面刚她是丝毫不占优势的，当下露出一副委委屈屈的神色，求助似的看向顾峥。

顾峥饶是再怎么不待见正室，正室该有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便道：“夫人，既然颜儿想学，你便也……”

季月娘当即回绝：“不可能。老爷常年为官，也该知道御下之术切不可过分纵容，不然今日要针明日要金，总有压不住的一天。”

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了顾峥面子，顾峥脸上终于挂不住，“你也不要太过分了，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你连这点肚量都不肯有么？难怪你教出来的女儿如此善妒小气！”

季月娘挑眉，便是病容疲惫之下也压不住她绝色容貌之下的大气风范：“那敢问老爷，林姨娘见到旁人有自己没有的便一定要争要抢，这便不是善妒小气了么？”

眼瞅着再吵下去事情就要闹大，到时候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明日里定然难看的紧，顾朝朝后看了一眼，念梅最是心细，同念兰耳语了几句。

念兰趁乱寻了个机会自己溜了出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屋里少了个人。

顾峥还来不及说话，林岚便扑通一声跪下了，扑在季月娘面前哭道：“夫人，是妾身错了，妾身原不该肖想这些的，若当年妾身没有认识老爷，如今夫人也就不用为妾身的事儿如此烦恼，是妾身不对，都是妾身的错……”

话里话外不忘了提醒顾峥，当年是季月娘抢走了她正室夫人的位置。

林岚说着就开始拼命抽自己耳光，一下一下都是下狠手真打，对自己毫不留情的，眼瞅着那张脸就开始肿了起来。

季月娘却只是冷眼瞧着，并未有半分要出声阻止她的意思，任由她一直打下去。

林岚时不时拿眼瞧着季月娘的反应，见她始终不为所动，多少也是有点着急的，却又不好自己停下来，那前面的可就白打了。

倒是顾颜适时的扑上来抓住了林岚的双手，心疼不已：“阿……姨娘，您这是何苦来哉！”

林岚就势停了下来，搂着女儿，母女两个哭成了泪人，一时间锦枫斋哭声震天。

季月娘最是不耐烦这种光景，只嘲讽道：“怎么不打了？可是演不下去了？”

这话彻底惹恼了顾峥，一个是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的人，一个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娶的人，如今林岚被逼到了这份上，顾峥心疼之下听到季月娘这句话只觉得她当真是心狠至极。

“够了，你是打算逼死她吗？”

林岚眼珠转了转，忽地爬起来用力抓住了季月娘的手臂，不停的道：“大夫人，要不这样，以后我替您做牛做马都行，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就原谅我这一次不懂事吧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