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
嘶心裂肺的尖叫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宁南迅速的奔跑着,听到这道声音,他并没有回头观望,依旧自顾自的奔跑,只是那沉重的脸庞上,眉头一皱。
他自然知道这声音是谁的,但是他没有想到,赵远志竟然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住。
他还指望赵远志为他多拖一些逃跑的时间,可没有想到他这么不管用。
宁南滴落在地上的血液已经很少了,他的体内含有九转生生花的气息,丹田内还有一粒九转生生花的种子,甚至如今他本身也可以看做是一株人形的九转生生花,“生死人,肉白骨”的说法可不是开玩笑的,庞大而纯净的生机能量已经让他的伤口快速的结痂了。
只有右胸处那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还有些许血液滴落。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有了这些血液,他才能吸引出血狼群,完美的实施他的计策。
可惜他现在已是强弩之末,是在用生命来吸引狼群,一旦狼群追上他,必定会将他大卸八块,饮血食肉。
这个计谋最失败的一环莫过于没有料到赵远志的出现,最终导致宁南溃不成军,疲于奔命,面临如今的生死危机。
“终究还是我实力太弱了,如果我实力够强,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就不会捉襟见肘了。”边逃跑,宁南心中边是暗自叹息,时事比人强,接下来要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的修为了。
宁南一路走来,一路血迹斑斑,还好群狼并没立刻向他这个源头跟来,只是每走两步,狼王就停下脚步,连带着群狼也驻足停下,狼王伸出长长的舌头,一点一点的舔舐着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
而它身后的群狼却无一敢上前来一起舔舐,这就是狼王的威严。
狼王舔舐得差不多了,才停下嘴上动作,低头微微呜咽一声,三头狼将听到后,才走上前去,舔舐最后那一丝血液。
连宁南都没有想到九转生生花对兽族吸引那么大,仅仅片刻时间,几乎聚集了几千上万头血狼,血狼山全员出动。
这个时候,宁南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他将身上包扎起来,伤势很快就愈合了大半。
他收集了自身的一部分血液,准备将它们直接扔进整个陈国将士之地。
回到通道外口,天色已经发白,宁南又使一次《鬼影敛息术》,绕过众多陈国斥候的视野,冲进了通道内。
走了一半的通道,宁南才看见守在通道内的韩忠义等将士,他们排着长队,等待着宁南的归来。
“太子殿下,你怎么伤得这么重?”韩忠义焦急道,他心里想,早知道会受这样的重伤,他说什么也不会允许宁南去引来群狼。
“不用担心,我没有大碍,我恢复能力很强的。”宁南心中一暖,解释道:“不过,幸不辱命,我引来了群狼,其中有先天境狼王,不出一个时辰,群狼环伺,我们就冲出去,随机应变,对方必然大败。”
宁南说完,拿出自己黑色衣裳布料包裹的血液,对韩忠义道:“韩将军,等下你与人战斗的时候,拿起这个就往敌方重要将领的身上扔,注意,一定要出其不意,千万不能让他们躲了。”
韩忠义心里虽然疑惑这是什么,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太子殿下!我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宁南点了点头,又嘱咐道:“一切准备就绪,一旦听到狼嚎声,你们就冲出去,冲出去先别急着猛攻,见机行事,等狼群与那些将士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就猛攻!”
他嘱咐完,整个人一个踉跄,就要摔倒下去,好在韩忠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身躯。
宁南摆了摆手,道:“我要去修养一番,你们在此待命吧。”
同时他向韩忠义使了个眼色,声音低不可闻道:“赵远志已经死了。”
韩忠义眼神一凝,顿时心领神会,不可觉察的点了点头。
尔后,宁南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房屋门口,宁梦雨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她早就听说宁南昨夜里去做的事是如何的危险,所以担忧之下,一大早就守在门口,等待宁南的回来。
“哥!”千呼万唤始出来,一声“哥”的亲切叫声,宁南面色柔和下来。
当她看见宁南满身的血迹时,不由怔住了,宁南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她埋怨自己,帮不上任何一个忙,只能给宁南拖后腿。
她赶忙走过去,搀扶着宁南的身躯。
宁南示意两个士兵赶紧回去复命,才走进房屋中,一屁股坐了下来,似乎看出了宁梦雨眼中的一丝自责之色,宁南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不要担心,哥哥长大了,哥哥一生的理想就是复兴天南国,现在有机会实现了,就要拼尽最后一口气,纵死无悔。”
宁南望着眼前的妹妹,妹妹也在望着他,他忽然发现,宁梦雨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跟屁虫了,如今的宁梦雨虽然才十三岁,却是已经开始发育,面容姣好,眼神清澈,这个美人坯子,离长成也没有多少年了。
宁梦雨听后,也道:“我懂,哥,你以后不要太过拼命,复兴天南国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我会尽快让自己变强,替你们分担的!”
“好!”宁南高兴道,妹妹长大了,他自然为之感到欣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尽显兄妹之间浓浓的情感。
…
燕山城外,许多陈国斥候们还在拼命的巡逻着,他们已经几天没合眼了,身心俱疲,心里早就对陈国的将军开始骂娘了。
你要打就打,要撤就撤,死守在这里,苦的是我们啊!
木空就是陈国斥候中的一个,此时他瘫倒在一颗巨大的树下,双眼无神,已经快要合拢了。
他太累了,几天没合眼,导致他的精神十分疲惫,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有一位长得很漂亮的仙女嫁给了他,就在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夜,即将和仙女鸳鸯戏水时,突然一道响彻燕山大泽的狼嚎声响起。
他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刚忍不住想要骂娘,却忽然又听到一声声连绵不绝的狼嚎,吓得他脸色苍白。
“嗷呜!”
木空与旁边匍匐的人对视一眼,那眼神却是在相互提问。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狼?
不多时,突然有人不在潜伏了,而是疯狂的奔跑着,他面色恐惧,屁滚尿流,嘴里大喊着:“有一大批血狼群朝我们冲过来了!快点回营啊!我们快点逃!晚了就走不掉了!”
一群人听后,纷纷面色如土,恐惧起来。
“还打什么仗,死都要死了,妈的谁还打仗啊!”
“早点攻进去,快刀斩乱麻不就好了,非要在这外面驻守,这下好了,惹来妖兽,我们都要死了!”
“怎么办啊,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
恐慌在一群人之中蔓延,他们纷纷逃窜而去。
树林中,群狼环伺,追向逃窜的人,追上一个,就是一口咬下,顿时鲜血四溅,场面极度血腥。
韩忠义等人守在通道口,偶尔斩杀掉一头迷失方向的血狼妖兽,看着眼前一幕,也不由震惊宁南的恐怖之处。
他竟然引来了这么多妖兽?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疑惑充斥在一群将士心中,一直得不到解答,就久久不能忘却。
只见从南方密林中,涌出一头又一头血狼来,它们眼神狂暴,一看到任何人类,就一跃而起,将尖锐的獠牙刺进人类脆弱的脊背,以锋利的爪子,将那一个个争相逃窜的陈国斥候的脖子撕裂开,顿时陈国斥候们耸拉着脑袋,整个头颅面有不甘,死不瞑目。
“啊!”瘆人的惨叫声响起,让一众燕山旧部的将士们都脊背一凉,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设身处地的着想,如果群狼撕咬的是他们自己,恐怕下场也不比那些陈国斥候好到哪里去吧!
群狼奔涌而去,一群下属以为这就结束了,想立刻出击,跟在狼群身后,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韩忠义立刻阻止了他们,道:“沉住气,再忍一忍,这么多狼群,必有狼王出征,等狼王过去我们再出去。”
果然,他话音一落,三头狼将拥护着狼王飞奔而来。
看见狼王及狼将的那凶狠的模样,那些提议立刻出征的人不由一阵后怕,若是未听韩忠义的话,贸然出击,只会惨死狼腹。
“整整四头先天大妖啊!”有人默默低语,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韩忠义面色一凝,自然知道四头先天大妖代表着什么,尤其是那头长过三米,堪比成人之高的血狼王,纵然是他,也不敢说能从这样的妖兽王者爪下逃出生天,更不可能击杀击败它。
待到狼王走后,韩忠义一声令下,顿时从通道中,秩序整齐的涌出三千名士兵。
几乎可以说,燕山旧部倾巢而出了。
他们缓缓的跟进上去,生怕跟快了,惊动狼王,引起群狼的仇视。
陈国营地,此刻驻扎着上万名将士。
主将营帐之中,王将军坐在其上,面色阴沉。
下方首位正是那名懒散青年,他名曰陈长君,乃是陈国第一天才,年仅二十岁,就已经达到先天境五重天的实力,身份尤其尊贵,是陈国亲王陈无畏的儿子,而这陈无畏更是陈国皇帝陈汉同父异母的兄弟,权倾朝野,所以王将军也要让他三分,不敢惹他。
王将军下方,正匍匐着一名陈国斥候,他身躯剧烈颤抖着,脸色还未从惊恐中恢复过来。
王将军大怒道:“陈长君,我要你立刻攻杀燕山旧部余孽,你说要围而不杀,兵不血刃取得胜利!我要你撤退,你又不愿,说两万将士何惧数千老弱病残!可如今呢,为什么燕山旧部还未死一人,而我万余士兵恐怕都将惨死狼腹,还能有多少存活?”
陈长君依旧面色如常,并未回答王将军任何一句话,他起身走到那斥候身前,突然一脚踢在斥候身上。
斥候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出,痛得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王将军勃然大怒,他没有想到陈长君会当着他的面对他手下的兵下此狠手。
然而陈长君根本不理睬他,自顾自的拔出腰间佩剑,一剑插入那士兵的胸膛,顿时鲜血飞溅。
“陈长君!你胆敢如此!”王将军目眦欲裂。
“哼!乱我军心者,杀!为什么别的将士都以身殉国了,他还安然无恙的活着回来,我怀疑他是奸细!”陈长君冷笑道。
王将军怒火中烧,他脸上青筋暴起,如同一个地狱的怪物,死死地盯着陈长君,陈长君丝毫不惧,与他对视,双目之中闪过数道寒芒,摄人心魄。
良久,王将军才恢复了理智,冷声道:“现在不是惩罚你的时候,等回到王都,我再和你算账!来人,整军,备战!”
“那到时候恭候您老大驾咯!”陈长君面露嘲讽,假装拱手行礼,他根本不相信王将军敢对他怎样。
半晌时间,整个陈国军营,所有士兵如临大敌,他们眼前,是数千只血狼!
“嗷呜!”狼王一声嚎叫,率先出击,与陈长君等人战作一团。
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连陈长君也不在懒散,眼神凌厉起来,出剑迅猛,这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血狼王与三名狼将,与陈国强者碰撞,顷刻间就凭借锋利的狼爪击杀了一名陈国的先天。
陈长君见状瞳孔一缩,他实力虽强,却自问做不到像血狼王这么轻松的杀死一名先天境强者。
这头血狼王的战力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他慌忙阻挡血狼王的迅猛进攻之下,朝王将军大吼道:“撤军!赶紧撤军!我们中计了!”
远处与两头狼将缠斗在一起的王将军,听到这话,不由悲从中来,一口逆血喷出,惨笑一声:“陈长君,你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才想撤军,你以为,现在还走的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