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一步从大门口踏出来,昂首挺胸,满脸不屑,他一把将宁南的书信撕成了几块碎片,揉成一团,伸手一甩,就朝宁南砸来。
那书信的碎片在空中散开,宁南眼疾手快,纵身一跃,手掌在空中一旋,就把它们全部收集起来。
“你干什么!”他将碎片全部放进空间戒指,然后面色铁青,满脸怒意的朝那侍卫吼道。
他是真的怒了,饶是他性格能忍,但是这种行径,他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侍卫见宁南真的怒了,顿时有些畏惧,往后退了一步,但一摸到龙家的大门,他又转念一想,这里可是龙家,谁敢在龙家门前闹事?
然后他又昂首阔步,走向宁南,用手指指着他道:“我们家主让我和你说,以往的事早就烟消云散了!”
烟消云散了?
商人果然是商人,那所谓的兄弟情义,原来在龙家家主眼里,竟然不值一文钱?
真替父亲感到不值,这样的人,曾经竟然被当做亲兄弟对待。
“好!龙家家主既然这么说,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那侍卫听后,面色更加高傲了,但是宁南下一句,却把他心中的骄傲全盘踩的粉碎!
宁南话音一转,道:“但是,你把我的书信撕碎,可是龙家家主的意思?不过不管是谁的意思,你都要给我一个公道!否则,你一个仆人,身份低微,被我杀了,又能如何?”
“你敢动手?这里可是龙家……”那侍卫面色一变。
“有何不敢?”宁南不等他说完,手中寒光一闪,一柄宝剑就出现在手里。
这正是夜十二的剑,那日夜十二死后,宁南可是收获颇丰,不仅得到一册通元级的剑法,还把夜十二的剑给缴获了。
通元级剑法宁南已经和应风吟分享,只是应风吟已经有了一把先天元兵,也就是他那柄镖局传承的青色宝剑,这夜十二的剑,也就归宁南所有了。
这柄剑名为惊雷,似乎专门适用于修炼雷属性元力的人,在宁南手里虽然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却比宁南先前那短剑好多了。
一道华丽的剑光闪过,宁南的剑好巧不巧就架在了那侍卫的脖子之上。
那侍卫顿时就不敢动了,他的身躯连发抖都不敢,只好跪坐在地上,道:“大爷,你别冲动,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兔子急了还会跳墙呢,宁南今天是豁出去了,他即便是拼着得罪龙家的风险,也要教训这个猖狂的侍卫。
这人实在是做得太过了,狗仗人势,让人厌恶。
“有话好说,你怎么就不跟我们好好说话呢?”应风吟也不管了,幸幸苦苦来到龙家,人家不念旧情也就罢了,这龙家的狗,还嚣张跋扈,仗势欺人,这怎么能忍?
另一个侍卫见状,想溜进去通报龙家家主,应风吟却早就发现了,也是一剑逼过去,让那人也害怕的坐在地上,甚至一道溪水声潺潺响起,一股尿骚味传来。
应风吟赶紧捂住口鼻,又摆了摆手,驱散了浓浓的骚味,道:“你他娘的不是嚣张得很吗?怎么,这就怕了?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
那人声音颤抖,道:“大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很怕死的啊!”
这一声声求饶,顿时让应风吟心中爽快无比。
人就是这样,无论怎样说自己无所畏惧,但真的死到临头时,一定会怕。
就在宁南等人出气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让两人不由回头望去。
“你们在干什么?围在这里,成何体统?龙家的威仪都不要了吗?”
宁南回头望去,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身躯轻盈的走过来。
宁南不由眼前一亮,这少女好生漂亮,她的脸颊娇小,白里透红,一身月白色长裙,套在身上,不显得胖,也不显得过于清瘦,她的眼睛很大,眼中有一丝丝骄傲,论姿色,甚至不比花梦蝶差。
宁南这样的评价何其之高,花梦蝶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攀升到了最高的位置,而这个少女,能不弱于花梦蝶,可想而知,她有多漂亮。
不过,漂亮归漂亮,她一来到这里,就是高傲的对宁南等人训斥着,恐怕是敌不是友。
“你们没有听到我说话吗?”少女眼里闪过一丝不爽,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不敬,即便是陈国皇帝,在她面前,也得恭恭敬敬。
宁南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少女,身份极为不凡,但却是一个十分刁蛮的女孩儿,是敌非友,恐怕又是一个麻烦。
那两个侍卫见到少女来了,眼中绽放出欣喜的光芒,已经管不得宁南与应风吟的剑还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了,两人赶紧齐声道:“弦月小姐,这几个人来龙家求人,家主不帮他们,他们气急败坏就用武力威胁我们,损害了我龙家的威仪,我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两人说得那是一个凄惨,看起来就好像真的如他们所说,宁南与应风吟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样。
“真的是这样吗?”那个被称作“弦月小姐”的少女,此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对宁南等人问道。
但是宁南丝毫不惧,也没有被她的美色所迷,反而不卑不亢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位小姐,我想问你,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因为我不是龙家人,即便我的理由再好,我的话再顺应你的心,你又会认为我们无罪吗?你是站在龙家的角度上思考问题,而我并非龙家之人,哪怕我是对的,你又会为我主持公道吗?恐怕不会吧,所以就如他们所说吧,我就算侮辱龙家威仪,可我说得有错吗?龙家,不正是这样蛮不讲理,仗势欺人的家族吗?”
一口气说完,宁南呼了一口气,默然看着这“弦月小姐”的反应。
他在打赌,赌这个“弦月小姐”会在乎所谓的龙家威仪,放他们离开。
否则,她龙家岂不是会背上一个仗势欺人的罪名,被天下人耻笑?
少女此刻却怔住了,从来没有人会和他说这些,也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
可似乎,宁南所说,置身处地,没有任何错误!
如果站在龙家的角度,无论宁南正确与否,倘若有损龙家威严,不还是要被龙家视为敌人吗?
而站在宁南的角度,即便是宁南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龙家,如果没有实力,还不是只有被诬陷的结果,无处申冤。
所以说,事实并非那两个侍卫所说,而是另有其他原因。
龙弦月觉得是一头乱麻,她并非此方龙家之人,这个龙家只是一个支脉而已。
她的本家,乃是整个阳州三大家族之一,她来此处,只是因为家族的要求,在十八岁之前必须来此历练一番,做出成绩。
想来她如今十六岁,来这里一年有余,却还是孓然一身,没有一点成就可言。
“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双方各退一步,这件事就过去了,继续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她无言以对,只能当一个和事佬。
宁南眼睛微眯,他看得出来,眼前这少女,身份不凡,那两个侍卫都对她十分恭敬的样子。
他道:“不行!岂能就这样过去了?我来此处,是受云家拜托而来,恳请龙家念昔日旧情,帮助我等摆脱困境,可是龙家家主如此势利,不重情义,这样传出去,岂不遭天下人耻笑?”
他必须得寸进尺!
“况且,龙家不念旧情也就算了,这两个侍卫还如此羞辱于我,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真当我没有脾气?”
他声如惊雷,处处诛心,让龙弦月面色一变,心中一阵纠结。
这人怎么能这般得寸进尺?一时间,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她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
可不等他说话,宁南又道:“他们必须给我们道歉,除此之外,我希望龙家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请求,我知道商人重利益而非情义,但我们身上也有一些筹码,可以给龙家带来可观的利益!”
宁南说话,如连珠炮弹一般,句句诛心,让龙弦月有些懵了。
“好!我让他们给你道歉,至于你说的筹码,如果能打动我,我做主,给你们支持,但必须有能够打动我的利益!”龙弦月咬了咬牙道。
她并非愚蠢之人,宁南的表现,绝非普通人,这样的人,绝不会说空口白话,敷衍别人,所说之话必然属实,所以,她很好奇宁南所说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另外,她毕竟涉世未深,却又想做出一点成就来。
在龙家,竞争非常大,他的父亲并非只有她一个子嗣,她还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父亲并不看重女子,她一直想证明自己,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听到没有?你们主子都叫你们跪下道歉!”宁南转身看着那两个侍卫,学着他们之前的样子,昂首挺胸,一副高傲无比的模样。
龙弦月一怔,她可并没有说“下跪”啊,宁南却自主加了一个“下跪”的条件。
下跪和不下跪,差距可就大了。
但是她和宁南交谈以来,一直没有占据过主动,一直被宁南牵着鼻子走,她还是太嫩了。
良久,两个下人见到自己的主子都没有说话,顿时面色绝望,他们明白,主子这是默许了宁南的要求。
“大人,我们错了!”
终于,他们还是下跪了,作为卑微的下人,他们哪有胆量违抗主子的命令。
“很好!记住这次教训,可别在狗眼看人低了!”宁南咧嘴一笑,对两人双膝下跪的行径十分满意,他又转头看向龙弦月,道:“那我们就来谈一谈,所谓的筹码吧!”
龙弦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认真道:“我可不希望你们欺骗我,否则,后果你知道!”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失望的!”宁南不置可否道,“那么,就在这里谈?”
“进去!”龙弦月指了指龙家大门。
“好!”宁南随即吩咐应风吟与云霜儿先在外面等着,不顾两人的担忧,一步跨进了龙家大门!
千万人,吾尚且不惧。
更何况,小小陈国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