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卿想到她第一次拿着护工合同见到向慎的时候,对方散发着强烈的恶臭,后背和臀部被褥疮侵蚀得脓肿不堪,甚至蛆虫遍布,啃食着腐肉的惨状。
而面前的男人,必然在监控里见过他那样。
可他无动于衷。
这……
可不像是兄友弟恭的模样。
后来,漫长的一年半的照料,向慎这个人就像是一具被遗忘的尸体,暴尸医院,不能入土为安。
可如今,一个自称对方大哥的男人在黎明破晓之时闯入医院。
说她是个变态。
说她在猥亵他的弟弟。
然后要求她帮忙——
那是能帮的忙吗??
豪门恩怨阮卿卿没吃过猪肉还没有在电视上见过?所以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我确实是向慎的护工,这和我曾在向慎所就读的大学任职并没有什么关系,跟我父亲更加没有牵扯,我是一轮轮面试上的,向先生要拿这个做文章怕是有点困难。”
对方笑了:“阮小姐,你若是真的不在意,为何这么咄咄逼人?比我这个看见亲弟弟被人猥亵的哥哥,还紧张激动?”
阮卿卿没办法接话。
对方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向慎的病床前。他凝视着向慎的目光令阮卿卿十分不适,便将被子拖了过来,盖住了向慎的身体。
“看来,阮小姐对我们家向慎很是照顾。”
阮卿卿面无表情:“这是我的工作职责。”
“职责啊……”对方拉长了声音。眼神陡然一变,四平八稳地道:“若是没有看到向慎身上的吻痕,若是阮小姐没有下意识地抓住向慎的手,若是阮小姐面对我时候眼神不躲闪,我到现在还不会如此笃定阮小姐你……”
他顿了顿,眼神在阮卿卿身上打了个转,然后下了结论:“是个不折不扣,喜欢年轻男孩子单薄瘦弱身体的变态。”
“你胡说!”阮卿卿气道。
“我是不是胡说,阮小姐心里清楚”向承泽微微颔首,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撑着额头:“不过阮小姐,你不妨听过我要你帮忙的内容,再拒绝我好吧?”
阮卿卿看着他:“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工,恐怕帮不上你什么,除了好好照顾‘您的’弟弟。”
向承泽微微一笑:“阮卿卿是吧?我记得你被开除出s大名义上是因为没有管好下面的学生,导致学生坠楼,哦,这个学生就是面前的这一位。但实际上,是因为你偷窥年轻男学生洗澡,导致对方受惊坠楼对吧?年纪轻轻,做宿管阿姨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平日偶然能看看小男生青春洋溢的肌肉也无可厚非。可是阮小姐胆大包天来医院特殊照顾我们向慎,就真是饮鸩止渴了。”
阮卿卿微微有些发抖了起来:“你调查我?”
向承泽摇了摇头:“不管阮小姐信不信,我可没有这闲心。”
阮卿卿咬牙:“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偷……偷窥人洗澡?”
向承泽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向慎身上:“这个么,我自有办法。”
阮卿卿被捏住了七寸认命地低下了头。
“没错,我是偷看了他洗澡。”她承认:“但是他坠楼,却不是因为我。”
向承泽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那是谁?”
阮卿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看清。”
向承泽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眯了眯眼睛:“一开始我还不是那么特别地想让阮小姐跟我合作。现在看来……却是非你不可了。”
阮卿卿闭紧了嘴巴。
"莫安市首富姓什么,阮小姐可知道?"对方突兀地问。
向。
阮卿卿在心里回答。
然后她整个脊梁骨都软了下来。
妈的。
向慎竟然是向家的孩子。
真是一着不慎,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下怕是不能善了了。
她心沉沉地落了下去。
但是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床上那苍白的少年,对方柔软的睫毛如蝶翼,温顺可爱。真真是惹人怜惜到心坎里去。
拼了……
她咬牙抬起了头:“不知道向先生想让我如何和你合作?”
面前的男人总算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
然后慢慢地凑过来,对着阮卿卿吐出了两个字——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