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晚上,向慎洗漱之后睡得很早,她只能看到厕所的灯光亮起来又黑下去。
宿舍的灯亮起来,又黑下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次出现到阳台。
阮卿卿蹲在草丛里,脚有些发麻,她叹了口气,想着今晚应该是看不见人了。
可是偏偏舍不得走,想着那个美好的人儿正躺在床上,阮卿卿竟然出了神。
夜晚的风很凉,阮卿卿翻出手机里偷拍的向慎的照片来看,一张张有模糊也有清晰,每个角度向慎的颜竟然全无死角。阮卿卿感叹着自己的好运气,s大这样的偏理科、医学的顶级学府,竟然能让她得遇这样的绝色。
这一看,时间不紧不慢地过去,转瞬即至凌晨两点。
阮卿卿伸了伸懒腰,准备离开。
离开前,她抬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向慎阳台的方向。
这一眼之下,她顿住了。
借着路灯朦胧的光,她讶然发现,向慎竟然站在了阳台前。他姿势很奇怪,垂着头,直挺挺地,宛如在沉思着什么。
阮卿卿条件反射地去摸腰间的望远镜。
镜头里,少年的眼睛微闭着,睫毛长长,竟然是一副沉睡模样。可怜又可爱。
阮卿卿心里却莫名地生出一股诡异来。
向慎这是——
梦游了?
还没待她继续观察仔细对方是否清醒,却只见那穿着睡衣的少年迅速地动了起来,他身手矫健地一翻,整个人就爬上了半人多高的阳台。
后来的细节她已经不太记得清。只记得对方坠下来的那一刻,她尖叫一声,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奔了过去。
少年修长却坚实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她的身上,她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三天后,她从一连串的噩梦中醒,来却听说对方出了事故已经成了植物人。
学校隐瞒了这件事。因为巡夜的保安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汇报给了校长,而那个和阮卿卿父亲共事多年的老校长在火速赶来看到望远镜和昏迷的阮卿卿的时候,气得差点昏过去。
不过为了给阮卿卿的父亲,他的老同事阮听阈留面子,他火速开除了这位宿管老师,并且严厉地通告全校,不得传扬出去。
阮卿卿在家里过了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的爸爸一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索性修了长假,在家里暴揍她。
这个一辈子信奉对孩子要用爱灌溉的父亲,第一次如此坚决执行棍棒底下出好人的教育理念,三个月把110斤的阮卿卿打得看起来像130斤。
后来阮卿卿提着户口本跑了出来,做起了无业游民。
她一开始也没有想要再次触碰向慎,那个向来只可远观的少年。
只是身体里的渴求让她在看到了那份招聘启事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去应了聘,然后又恰巧因为高学历,微胖老实的长相被雇主一眼相中,然后就签了数份保密协议而顺理成章地成了向慎的看护。
她拿着昂贵的看护费用,细心照顾着沉睡少年的身体,一开始对方半身溃烂,她为了照顾病情,确实兢兢业业,生不出什么旁的心思来。可后来向慎身体在她的照顾下逐渐好转,气色一日日恢复如常人,她便愈发地按捺不住那颗萌动的心来。
要是……
要是他能醒过来跟我说说话就好了。
她这么渴求着,在某个晚上,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对方的手,然后回想着昔日在校园见到对方的场景,渐渐地困倦,然后趴在床沿睡了一觉。
这一觉很寻常。
但一点也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