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吃早饭时,方氏推说自己身子重不想起床,就在炕上用,父女三人围坐在破桌子前,沉默吃饭。
快吃完的时候,苏二郎抬起布满血丝的眸子,一脸愧疚的看着苏曼,将昨天大夫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曼妮儿,别怪爹,是爹没本事。”苏二郎哽咽,“家里穷……又因为你娘治病欠了外债没还清,这二十两,爹实在是……凑不出来了,卖你是最后的法子。”
苏曼没哭也没闹,说了两个要求:“第一,我不做娼妓;第二,卖了我之后,不能再卖娇娇。”
就这样,苏曼被卖进了教坊,因着一把好嗓子成为了歌妓,甚至辗转去了京城的教坊,教坊妈妈给她名字后头添了个音,自此她的花名就叫苏曼音。
北风凛冽,吹在人脸上生疼,苏娇背着包袱一路狂奔,她家离永安县就一刻钟的距离,这次她仅花了半刻钟便到了城中的车马行。
去京城需要坐一天一夜的马车,县城的车马行一天就只有一趟车去京城,苏娇只能先把明天的票买了,今天暂且在城中住上一晚。
也好,她正好要去一趟衙门取点东西。
虽然穿越到古代,但苏娇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犯人哪个朝代都有,冤情错案古今都不缺,最最重要的是,她发现了自己魂穿后获得了一个金手指——
她能看见死人遗留在脑中最后三秒的画面,但是有限制,记忆时间非常短暂,只有一分钟,而她必须要在一分钟里画下最多的内容,时间一过,画面彻底消失,不会留下任何记忆,且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
在苏娇发现自己的金手指之后,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偷偷用它找了个机会,帮县里的衙门破了次案,衙门周捕头还挺喜欢她,觉得这小丫头机灵。
苏娇打蛇上棍,提出能不能进衙门,做做捕快什么的。
前脚还夸她的周捕头坚决的摇摇头:“不成,你是女儿家,又只有13岁,不能进公门。”
苏娇哪里肯放弃,厚着脸皮跟在周捕头后面忙东忙西,指出了好几次破案关键,又采用卖惨模式,说她在家中爹不疼娘不爱,唯一关心她的姐姐被卖到教坊去了,她需要学点本事傍身,也想挣点钱去京城看姐姐。
周捕头也不是铁石心肠,一来二去的,松了口,但也只能让苏娇做个实习捕快,不上公门名单,平日里得做男子打扮,而却这辈子做到头也不可能转正。
苏娇忙不迭答应了,整日梳着男髻,穿着实习捕快的衣裳快活的像只小麻雀,实习捕快也有微薄的月钱,方氏还跟她讨要过,苏娇脸一撇,看着苏二郎道:“这钱我是要存着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家中再有人生病用银子,我可不想被卖。”
苏二郎理亏又愧疚,便随她去了。
自从他卖了苏曼之后,一向乖巧的苏娇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虽住在家里,却和家人离了心。
永安县县衙内。
周捕头正准备收拾好桌上的公文回家,一抬头苏娇背着包袱走了进来。
“这都放衙的时辰了,你来衙门干嘛?”
“捕头,我要去京城,您把我存在您那儿的月钱都给我吧。”苏娇开门见山,“另外,能不能弄一张实习捕快的身份文书给我?”
“做啥?”
“我姐走的不明不白,我要去探个究竟,思来想去,进了六扇门方便行事。”
“小苏。”周捕头皱眉,“且不说你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就算你查出来凶手,京城那是什么地?大街上随手拉一个人都有可能是达官贵人,你又能如何?”
“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总有我鸣冤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