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您一定要为俺妹子讨回公道,俺求求你了!”说着柳大壮双膝一跪,砰砰磕起头来。
站在苏娇身边的一个大婶啧啧两声,同身边的老姐妹说闲话:“真看不出来,平时柳大壮跟他妹也不算怎么亲,现在死了倒显得多亲香,额头都磕红了哩。”
苏娇耳尖,不由自主凑了过去,好奇的问道:“大婶,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大婶扭头一瞧,呦,好俊俏的一半大小子,不对,不是小子,听口音分明是个姑娘,也不晓得从哪里窜出来的。
“莫叫我大婶,叫我大姐,高大姐。”就算俊俏也不能瞎喊,不然她高大姐可不爱搭理。
“是我不对,还请大姐见谅。”苏娇自然顺着她,诚诚恳恳的道歉了。
高大姐这才笑开了花,将她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跟苏娇说了一遍,还从老姐妹那儿摸了把瓜子塞给她。
“事儿吧就是这么个事,王春和媳妇脾气是差了点,但心肠是好的呀,不然王春和能跟她过这么些年?”高大姐捂着嘴在她耳边嘀咕道,“毕竟柳大壮整日游手好闲,还爱赌,隔三差五就上王家借银子,借了几次王春和媳妇都过意不去不想借了,拒绝了她哥,兄妹两大吵一架,她哥把门都扯破了哩。还是王春和做了老好人,借了柳大壮银子还赌债,就前不久刚发生的事!”
“是吗?还有这事呢。”苏娇嘴里应付着,目光落在柳大壮身上。
柳大壮人如其名,高大壮实,一把络腮胡子邋里邋遢、凶神恶煞,此时哭的眼泪鼻涕混在一团,让人不忍直视。
他嚎的声响,泪水也跟不要钱似的在流,但眼珠子却颇不老实,总是滴溜溜的转,一会看看贺捕头,一会看看被押起来的王春和,嘴里不断重复妹妹跟王春和吵架吵的有多凶,还说自己看错了人,没想到王春和会因为一点小事起杀心等等。
贺捕头也是带了仵作来的,就在王家院子里验尸,这么会也有了结果,仵作将尸单口述给贺捕头听。
趁这个时间档,苏娇悄无声息摸到了王家院门,里头只有两个官差在看守现场,其他人都在外头看热闹。
官差瞧见苏娇进了院子,厉声呵斥道:“什么人?!闲人止步。”
“我的大表姐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苏娇捂着嘴佯装抽泣,低头的瞬间,手指沾了点唾沫点在眼角处,也算勉强有点泪光。
不过抬头时忽然想起苏曼音,猝不及防的悲伤撞酸了鼻头,她那泪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意。
“你是死者的表妹?”官差带着几分打量的目光,但他也没有多想,柳大姐是个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怎么会有人冒充她的亲戚呢。
苏娇点了点头:“我是从乡下老家来的,想跟大表姐学点手艺谋生,没想到……嘤嘤嘤。”
听她这么说,官差便不再继续拦着她,让开一小步示意她可以进去。
苏娇连忙走近死者,飞快的浏览了一遍她的表面体征。
为了方便仵作验尸,衙役们拆了块门板搁在两条长板凳上,柳大姐的尸体就放在上面,现在她呈一个仰面的状态,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的面上有土,前胸的衣服有大团的血迹,但没有破口,脖子上也没有伤痕。
估计致命伤应该是在背后,苏娇不好翻动尸体,只能抓紧时间读取死者脑中的画面,看看谁才是杀死柳大姐的真凶。
苏娇的速写本跟炭笔都是随身携带,从不离身,速写本做的不大,只比巴掌大一点点,揣在怀里就行,取用方便。
她伸出手指抵在柳大姐的眉心,一点凉意顺着手指传来过来。
随即,她精神一震——看见了!
真正持刀杀人者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