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还是第一次见到看起来穿戴普通、讲话竟这么硬气的年轻人,不由心里一阵打鼓,莫非他们还真是装低调的富二代之类的?他们做这行见的人不少,知道现在有些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们开始不搞嚣张跋扈那一套,转而玩朴素低调,自己真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犯险,想至此处,脸上不由自主浮出一丝笑意,“没有,我们刚才也是例行公事而已……那二位请进。”
余绘轻哼了一声,拖着她的行李箱当先进门,徐若雪亦步亦趋跟进。
梳着齐刘海的前台小姐站了起来,“先生、女士,请问您是有预约吗?”
她显然是看到他在门口与保安之间的事,还是来这一套,余绘一脸沉静道:“没有预约就一定不能见你们沈总吗?”
齐刘海依然保持着职业的微笑,“没有预约没关系,那请问您们是要报名参加拍卖会吗?”
余绘嘴角一勾,“暂时也不报名参加。”
齐刘海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那你们是沈总的朋友?”这已经不过是程式化的问话了,要真是她老板的朋友,会跟她扯这些?
“目前还不是朋友……”余绘慢悠悠说着,一边用大拇指指肚认真地磨了两下食指指甲。
齐刘海的脸已经完全冷了下来,逗她玩呐,伸手指向门口方向,“先生、女士,不好意思,没什么事的话请你们离开。”
余绘眼角的余光瞥到徐若雪,她一直都那么淡定,这跟她刚才在门外时有些忐忑不安的表现截然不同,在跟齐刘海扯淡的时候,他已经确定了总裁办公室,感知到传说中在三江市乃至在整个三江省艺术品界都举足轻重的沈凌菲好像跟人谈完事情要出来了,这才不紧不慢道:“如果我有大生意送给你们沈总做,她还会没兴趣吗?”
吱吱从意识海里不甘寂寞地冒了出来,“大哥,你哪有什么大生意啊,你不会是说你的画吧,我说你的画有画魂,那是对我这种特殊生物来说有用,并不代表你的画有多少经济价值啊。”
余绘又要顺手掐吱吱过去,“拒绝暴力,提倡和平!”吱吱喊完口号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潜入意识海深处了。
“什么事?你找我谈生意?”一位穿着剪裁得体贴身的普拉达套裙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在余绘两米处站定。
余绘一眼就看出这女子透着一股精明干练劲,而且就这么会儿工夫已经将他和徐若雪都观察几遍了,淡淡道:“没错,我特意来找你谈的。”
“你稍等。”沈凌菲伸出手对宁飞道:“宁总,你说的事我们回头再约详谈。”
“ok,等你好消息。”一身西装革履、颇为修身的宁飞睥睨了徐若雪和余绘一眼,扬长而去。
余绘已经做好准备,要是沈凌菲对他的来访没兴趣,他立马转身走人,反正他有自信,不敢说现在他的画技已经出神入化,至少比当代某些名不副实的画家要好得太多,他们都能混到钱,凭什么他不能做到?
沈凌菲已经观察余绘有段时间了,显然他是这两位来访者中起主导的,平日来找她谈事情的人太多了,要是这种无预约的人每个她都接见,那正事她都不用干了,不过看眼前这个年轻人自信满满,而且以她多年在艺术品这行浸淫的感觉,他算是有艺术气息的那种,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是瞒不了人的。
“来我办公室谈。”沈凌菲侧身示意,徐若雪手疾眼快抢过余绘帮她拖的行李箱,沈凌菲眼睛一眯,这小妹子还是挺会来事的,虽然不怎么说话,看来不只是长得眉清目秀和普通跟班角色那么简单。
余绘走进总裁办公室,这里的布局总体感觉跟外面大厅基本一致,在细节上更加精致,在桌上和地面角落中散布了不少寿山石、根雕等艺术品,最惹眼的还是一整套的海南黄花梨办公家具和会客区家具,还有她办公桌上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就这间办公室里这些东西,他估计没有几个亿是拿不下来的,“三江艺术品女王”沈凌菲的总资产可想而知,一个才25岁的年轻女性就能白手起家到这种程度,不得不令人佩服。
等到余绘介绍过自己这边基本情况后,沈凌菲明白了,“你是想卖画给我?”
余绘看出沈凌菲眼中的失望之意,这也难怪,人家是做惯大生意的人,他就算画得再好,目前也是无名小卒,价格高不到哪去,除非有人愿意花大力气捧他,而艺术品这行炒作的专业操作,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了,不过对方怎么看他是她的事,他就想在三江市这里赚第一桶金,至少先站稳脚跟了才有持续的资源打搜寻情报战。
“我打听到沈总对培养艺术界新人很有一套,我就是冲这点来的,而且我相信以后不会让你失望。”余绘并没打算夸海口,内行看门道,与其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位到很高,让人觉得很虚,不如扎扎实实走出关键的一步。
沈凌菲指了指壁柜,“里面有你需要的工具,你自取了用,我先做事,你好了喊我。”
“我去拿。”徐若雪有些忧心地看了看余绘,小声道:“你会不会有点累了,不要休息一下再来画吗?”
在余绘的字典中,作画和打仗有点类似,一鼓作气,再而衰。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关心我,没事的,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