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菲指着那四个字哈哈大笑，“遥雪若棠？有意思，要是我没记错，这位妹妹是叫若雪吧？你看你真没白为他添墨，他连画名里都把你带上了呢。”

徐若雪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拿眼角瞅了余绘一眼，见他嘴角正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或许他是有心带上她的名字，不过她看得出来，就算如此，他更念着的还是唐瑶，“遥雪若棠”，头尾谐音连起来不就是唐瑶吗！

“你跟我进来一下。”沈凌菲谈价格的时候，不喜欢有不相关的人在场。

余绘给了徐若雪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大步走进办公室内室，一进来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随便一个艺术品都比外间摆放物更为珍贵。

沈凌菲盘算了一下，笑语盈盈道：“既然大家都是谈生意来着，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这副画我出5000块买了，我说的明确一点，就是买断的意思，以后你这画随我处置，我能保证的就是你的署名权肯定是你。”

还真别说，沈凌菲没那么盛气凌人、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笑起来的时候，余绘觉得她还真是一个大美人，不过他现在可不会被这些迷惑了，他很清楚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的，5000块钱虽然没有完全达到他的预期，不过沈总看起来是个爽快人，以后应该好合作……

正当余绘准备一口答应下来的时候，内室的门从外面推进来了，沈凌菲刚要骂是哪个手下这么不懂规矩，发现竟然是徐若雪走了进来！

余绘看到徐若雪这时候闯进，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且是为了他，所以他眉头一挑，虽然徐若雪这个举动是有一点无礼，不过只要沈凌菲有一点对徐若雪不尊重的表现，他宁可去另外一家再去碰运气！

沈凌菲瞥见余绘眉间那种邪佞之气，倒是楞了一下，话到嘴边临时改口，“若雪妹妹，不知道你有什么事？”

“5000块太低了，这画至少要1万块才卖。”徐若雪眸光凛然，神色平静地望着沈凌菲。

“呵呵，徐妹妹，现在好像是我在跟余绘谈生意，不知道你这话从何说起？”沈凌菲一阵不爽，她是看余绘是个好苗子才给开的这个价格，这笔买卖跟这个之前一直不怎么开口因此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女子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因为若雪是我的经纪人，沈总明白了？”余绘一语既出，眼前两个女子都呆住了。

沈凌菲难掩一阵失望神色，“原来徐若雪你是余绘的经纪人啊，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同学呢。”虽然立马扯出这句话作掩饰，她都觉得作为多年艺术品经营的总裁，自己想法有些不对劲，怎么她突然觉得余绘有了他自己的经纪人好像是一件对她来说很亏的事？有潜力的年轻画家绝不只是他一个，她应该没这么失落才对啊。

徐若雪就是担心以余绘的脾气会容易答应沈凌菲的提议才闯进来的，她还真没料到余绘会冒出经纪人这个奇思妙想，如今战场的主动权在她这边，她自然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余绘说的没错，我们既是同学，我又是他经纪人，所以我的报价就代表他的意思，不知沈总意下如何？”

余绘好整以暇地观望着这两位女子之间针尖对麦芒的微妙气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徐若雪也有剑拔弩张的一面，跟平时她温柔可人的气质判若两人，还真是另有一番风味。不过要是可以，他倒是觉得徐若雪如往常一般，做一个简单的女子就好。

沈凌菲眯着凤眸盯了徐若雪好一会，徐若雪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哈哈，有意思，好吧，1万就1万，成交。”沈凌菲干脆地掏出支票，唰唰唰写下几个数字，递给余绘。

“你收着吧。”余绘嘴一撇，示意徐若雪去接。

徐若雪闻言上前一步接，一拉之下竟然没收回来，秀眉微蹙。

“以后有机会我们多合作啊，余绘兄弟。”沈凌菲娓娓道来，在徐若雪看来她简直是在朝余绘抛了一下媚眼，这时候徐若雪发现沈凌菲手上的劲力终于撤了。

余绘淡淡道：“好说，如果有好生意，我不会刻意拒之门外的。”

等到余绘跨出凌菲艺术品拍卖行大门，徐若雪捏着支票快步跟上来，望着已经有些消瘦的这张熟悉的脸，“绘，我们现在去找地方落脚了吗？”

余绘转身朝徐若雪露出暖暖和煦的微笑，“你累了吗？”

“我还好，我是担心你太焦心了……”徐若雪刚说完，怕余绘误会，连忙接着解释道：“我不是不急地找唐瑶，只是觉得就算急也要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找……”

余绘轻轻拍了拍徐若雪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是为我好嘛，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觉得自己精力比以前旺盛了一些，我想接着去一个地方。”

“要去哪里？”徐若雪发现余绘越来越令她难以捉摸了，以前她觉得自己是很能理解他的……

余绘神秘一笑，“你跟我去就知道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不消片刻，“三江书画市场？你是想去这啊。”徐若雪发现原来余绘想去的还是老本行的地方，不过来这里跟找唐瑶有关系？

余绘观察了一下这里市场门店的大致分布，带着徐若雪先往左侧门店而去。

“老板，你这诸葛笔、徽州李廷圭墨、澄心堂纸、江西婺源龙尾砚一套要多少钱？”余绘随手点了一下四周散落各处的商品。

留着几缕胡须的老板走了过来，“一看这位小哥就是内行人，你觉得我开多少价合适？”

徐若雪差点绝倒，世间居然还有这样卖货的老板，自己不说多少卖钱，反而要客人开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