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醒来的时候,婚房里静悄悄的,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安王在前头宴请宾客,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似乎忘记了新房里还有个美娇娘。
她也不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香炉不知什么时候息的,炉子也已经冷了,顾相思寻思着再找些什么,好活跃一下这屋里的空气。
她摸出颈间的玉坠,无名指在上面摸索了几圈,人便摇身进了那玉坠子里。
顾相思在梦里遇见了这副躯壳原来的主人,原主子说着玉坠子里有一片空域,里头有治病疗伤的圣地,在迎亲的凤鸾车里,顾相思才摸出了这里面的门道。
晃不多时,她拿着一小盒檀木盒子从里面出来了。她也不顾香味浓淡,一股脑儿的把一整盒都到了进去,又摸了一个火折子投了进去。
半天没吃东西了,顾相思顺手扯下桌上烧鸡的一只腿,抄了一个绣墩做了,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她一面吃,一面看着她面前的婚床。这婚床真真是大啊!顾相思感叹着,把另一半的鸡腿扯下来塞进嘴里,一边估算着,这么大的铺面,睡个五个六个人也不成问题。
没等她将盘子里最后一只鸡腿啃完,木门轰的一声被从外面踹开,上面贴着的喜字都被震掉了。
门口洞开的裂隙里鱼贯地涌进了一群红衣女郎,各个反绑着手,一应哭哭啼啼。她瞅了一眼,这些是她继母给她准备的陪嫁丫鬟。
她将她手里的鸡腿往桌上一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等君眠棠进来。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君眠棠才背着手进来,看见桌上的一片狼藉,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这就是顾家大小姐的做派?
顾相思看猴子一样,端着酒杯上下扫了一眼君眠棠,这皮囊长得倒是不错,难怪原主子会让他迷得丢了心窍。如今这人渣落到她手上,不死也要掉层皮,才对得起她苗疆第一巫女的称号。
“见着本王还不问安?这就是顾丞相的好教养么?”君眠棠走顾相思面前。
大婚的日子,却穿着一身黑衣,这是对她的嘲讽么?
“安王看上去就全须全尾的,还要问安吗?难不成安王身上有什么隐疾?”顾相思故作惊讶地反问。
“顾相思!”难道不是她死皮赖脸地和皇帝说看上了自己,死活要嫁给自己的吗?
“难道被我说中了,安王真的有什么隐疾……”顾相思看了看他身后的媵女,恍然大悟地接着道,“不会是那个方面不行吧?安王,要是真不行,找了这么多美人来,也还是不行……”
君眠棠头一回被人质疑自己的能力,而且居然是被一个女人,自己名义上的王妃质疑,脸登时就拉了下来,像极了隔夜的猪肝肉。
“不知廉耻!来人,把这些媵女扒光了,送到军营里头,犒劳犒劳兄弟们。”君眠棠转头对屋外道,“至于这安王妃嘛……本王怎么看都看不出美感来,着实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