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不敢将这话接下。
沉默了半晌后,盛南浔脑中灵光一闪,她眼底带着些兴奋,连忙道,
“采荷,你替我去将那赵秀才保出来,然后让他夜深之时在药铺旁边的小巷子相见,我有事情要与他说。”
“是。”
采荷不敢细问,将盛南浔递来的镯子接下后,连忙前去官府将赵仁远保了出来,随即将盛南浔的意思说出。
在监狱里赵仁远可是受了不少的苦头,虽说只有一下午,但身上打着补丁的袍子却是已经沾了污泥,就连那脸都被人打的不成模样。
他心里带着恨意,也便应下了采荷。
夜深时分。
盛南浔溜出了府,前往药铺旁边的小巷子。
远远的赵仁远便已经听见了盛南浔的脚步声,他挺直腰身,故作高傲,“你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盛南浔眼底透着丝丝恨意,她垂眸道,“赵秀才,这些时日我一直在家中抄写佛经,所以也不知你居然受了这等苦楚。”
“不过,赵秀才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
赵仁远一愣,随即便连忙追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用错了方法!”盛南浔轻笑一声,垂下的面容满带嘲讽,“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话,自然是被人抓了把柄。”
“可是,如果你只是将这件事情流传出去,但是却死不承认是你说出的口,那么又有谁能将这罪名落在你身上?”
这话一出,赵仁远眼底瞬间一亮。
见着赵仁远起了心思,盛南浔向前一步,帕子轻抚在赵仁远的胸膛处,声音轻柔又带着些许媚意,
“赵秀才,这对于你而言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计划我可是已经透露给你了,如今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可要好生操办这件事,明白吗?”
赵仁远重重点头,“这件事我必定办的妥帖!她让我在牢里过了这半日,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翌日一早,关于盛家小姐的流言,从坊间传到了皇宫。
“盛家小姐盛南音,与赵秀才曾私相授受,却因想要攀龙附凤抛弃赵秀才!”
“赵秀才委屈寻找,却没想到盛南音不念旧情,为了不让赵秀才打破计划,而将赵秀才送入官府!”
“赵秀才心有怜惜,忍下在监狱里的苦楚,誓死不将与盛小姐曾经的承诺说出!”
“ 荒唐!”皇帝面露怒色,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拍落在地!
“皇上恕罪!”
下人吓得连忙跪地。
而此时,听闻此事前来的太后浑浊的双目不由微微一凝,“皇帝,此事还未调查清楚,切莫如此冲动。”
心中的怒气被压下,皇帝冷眼看着下方跪着的大太监,“将煜儿与盛南音召来!朕要亲自问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大太监擦了擦额间浮出的冷汗,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这流言都已经传入了皇宫,自然也没有瞒住盛南音的耳朵。
当大太监前来传旨后,如画慌得在原地不停踱步。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这事情传入了皇上的耳中,皇上此番唤您前去指定没什么好事!”
“如此惊慌做什么?”
盛南音反倒出奇的冷静。
前世,她也曾经沦陷于流言之中。
但是,她当时迫不及待的要与沈煜摆脱那一层婚约关系,所以便顺着流言,不做任何辩解,结果连累了爹爹,这一次,她断断不会再如此愚蠢。
恶语伤人六月寒,有的时候,流言传多了又无人辩解,很有可能变就此变成了事实。
她前世就是吃了这个亏,这一世又怎可能还会如此愚钝。
她抬眸看向面带急切的如画,“为我更衣,可莫让皇上等着。”
“是。”
如画着急的话梗在了喉咙里,只得上前为盛南音更衣,随即让人安排了马车前往皇宫。
因着有出入皇宫的令牌,所以这一路上盛南音并未受到任何拦阻。
直到马车到了不能在行驶的地方,盛南音才走下马车,正准备徒步走到朝圣殿,却望见了站在马车前方的沈煜。
晨昏的余晖撒在沈煜挺拔的身躯之上,俊逸的面容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金光,让盛南音不由恍惚了片刻。
直到沈煜走至身前,盛南音这才堪堪反应过来,发觉刚才自己居然看沈煜看得愣了神,脸色不由染上了些许粉红。
沈煜伸出手,神色淡然,“一同过去吧。”
可是,他的耳根此时却也悄然染上了如血般的鲜红之色。
“好。”
盛南音轻轻点头,将手放在了沈煜的手心之中。
两人如今已然有一层婚约在身上,此时在皇宫中牵手也是正常之举,即便是有流言在前,也无任何下人敢议论一句。
走入朝圣殿,盛南音微微福身,“臣女盛南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快起来。”
太后浑浊的双目微微一眯,慈祥的模样让盛南音心里不由一暖。
看来,太后今日坐在这里,这是打算为她说话啊。
可事关皇家声誉,皇上冷了脸色,“盛南音,今日坊间所流传的话,你应当如何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牵着盛南音的手,沈煜面色坦然的看向皇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儿臣愿意相信她。”
盛南音神情一怔,粉唇微微抿起,侧目看向沈煜。
前世,他似乎也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只是,她当时满心满意只以为沈煜都是在装腔作势,所以就连沈煜透露的这一丝好意也未曾接下。
如今想来,当真是傻的可怜。
“你闭嘴!”
就在盛南音出神之际,皇上却是大发雷霆。
“你可知道这件事给皇家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况且,朕是在询问盛南音,何时轮到你来说话!”
盛南音回过神来。
她垂下眼帘,声音如流水那般柔和,“皇上息怒。”
“臣女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句话无法给皇上一个明确的解释,但是,这坊间的流言的确是假的。”
皇上暴怒的面色还缓缓沉了下来,“你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