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哪有什么天生的智慧和运气,不过都是生下来就开始努力的才有机会说那些都是命运好。若不是当真的了再生的机会,她到时不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荒唐事情,本事再生就应有欢喜雀跃的心情,有什么陈年旧愿的一起了的,幸甚至哉!
但偏偏就这个一个丫头,从重生的那天开始,没来由的唉声叹气,又独自发呆,日日关着房门,里面的不出来,外面的也进不去。再生到了别的姑娘身上,还没来由的忘了自己之前的事,只记得如何死的,却想不起过往了。如今落得这姑娘身体里不仅没留下什么记忆,她的身子弱的抬手也觉得辛苦。
“姑娘,你何苦为难自己呢?这不是身子刚有了起色怎么又不吃饭了,余妈妈特意熬了白果燕窝银耳粥的,您若是不喝,恐怕夫人知道了眼睛又要哭的生了毛病。”小坠儿一脸无奈的望着紧闭的房门,自己从小和姑娘一起长大,当时请余妈妈来做奶娘一口奶大了姑娘,如今看着姑娘的瘦越瘦越厉害,直叫人心疼死了。
小坠儿还未叫的里面的姑娘出来,就听得一串的脚步声,还有翠生生的铃铛音,人还未至,就听得一姑娘的声音着急的喊着“练练”,待姑娘走到小坠儿面前,一脚踢开了门,一只小兽扑进门,小坠儿才急忙跟了进去。进来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容貌英气、英姿飒爽的女子,但见一身端着荣华富贵,就于别人不同。脚上蹬着一双色乳烟缎攒珠绣鞋,身上的大氅是用墨狐狸制的,南珠垂心宝石簪子绾的头发高高的,一派随意却引人注目。
被唤作练练的温霁软趴趴的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知道来者,自然不敢应。
温绪坐到卫蘅身边,扯了扯她的脸蛋儿,“练练,怎么又不吃饭了,若是不吃饭身子也能好起来,那是大罗神仙不如你当了!若是你不愿意好起来,那学堂和武场的功课怕是要忙昏你了,家里头惠姐儿《孟子》和《大学》读的不错,爹爹高兴的不得了,这个月让她开始读《中庸》默《论语》了。”
温霁只听了“惠姐儿”的名字就觉得大气也喘不上来,太阳穴凸凸的难受。偏偏面前的女子还把这个惠姐儿夸上了天
看着温霁一脸呆滞,温绪一股火气,冲着小坠儿喊道:“不是说脑子好用了么!怎么还不知道开口叫人?”
“练练!”温绪又转过头看着温霁,一脸怒意,以往还喜欢她的乖巧、柔顺,见了姐姐也知道叫人,怎么脑子好用了倒不懂事了!看着大姑娘突然闹出这等脾气,小坠儿急忙跪下,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温霁,又把目光小心翼翼的落在温绪身上。苍天在上,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在姑娘面前多嘴,一心盼着姑娘身子好起来才能去学堂和武场。
看着主子声音突然变了,地上的白色小尨也蹿上了温霁的床,冲她叫吼。
听了温霁房中吵的不行,余妈妈赶紧小跑过来。瞧见床上正龇着牙的小尨,赶忙走过去抱到怀里,“不知道大姑娘带着小吉祥儿来了,早知道应该炖骨头才是了,赶紧把吉祥爷的榻子拿过来,没一点眼力见儿的”。
知道了面前女子的身份,温霁才想着要喊一声姐姐,“姐姐莫要动怒,若是姐姐来看我还惹了脾气倒成了妹妹招待不周了,许久未见姐姐,一时紧张才叫不出口的。”
温绪看着温霁已经能流利的说出一串字,心下大喜,急忙帮她掖好了被子。“真的不傻了,这样看又幸好妹妹掉进那冰窟窿里,以后脑子不浑,记书就更快了。”
不过几句寒暄,温绪抱着小吉祥儿回了家宅。温霁觉得那小尨脖子上的铃铛甚是好听,想着叫小坠儿也去打两对,放在门上,进进出出的也有股喜庆劲头。
倒是余妈妈自从温绪走了以后便愁眉不展,平日里温家人对姑娘漠不关心,怎么如今姑娘脑子一清醒就差人来瞧着。想想那惠姐儿从小过着掌上明珠的日子,从老太太到老爷到夫人心里多少是只有惠姐儿的,以往两个姑娘病了,夫人可以几天几夜衣不解带照顾惠姐儿,到了霁姑娘这边,倒是甩给自己带着。余妈妈心疼的把温霁拉到怀里,“咱们才不是什么练练,咱们也叫玉钏儿!”
玉钏儿是温惠的小字,可见全家人喜欢她的程度怎是家里其他的孩子能比的!老太太嫌弃金子粗俗、银子傻愣、铜钱腥气、珊瑚过于平常,才给温惠择了玉字,全家开心的不得了,到了温霁这里,老太太随手拿起手中的《观星记》指了个字。
今日霁姑娘不过是没喊一声姐姐,温大姑娘的脸色变的也是那么快。
“我们霁姐儿可要好好吃饭,等开了春儿回府上也不比那些姑娘差。”
余妈妈碎碎念了许多,粥早就放凉了,应了温霁的话才便宜给了小坠儿,余妈妈白了自己姑娘一眼,便又走出门准备晚饭。
晚饭吃的温霁是心满意足,余妈妈用老鸭子吊了汤又做了白玉菇相思卷,看的一边儿的小坠儿眼馋的不行,等余妈妈走出去,温霁才叫小坠儿一起吃了两口。
饭后小坠儿扶着温霁私下逛逛,还没出腊月天冷的紧。小坠儿拉着温霁走到了书房,也开口劝到“姑娘现在可是要用功了,眼下大家都知道姑娘脑子不浑,那一定也是要争太子陪侍之位了,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可是最是贴心人的嘱托,温霁才细细问道“那我以前为何不喜欢读书?”
“姑娘又胡说,姑娘怎么会是不喜欢读书,以前不过是脑子浑,加上惠姐儿又伶俐,姑娘只要读书不好,老太太马上就是非打即骂的,姑娘怎么能读好,现在我们姑娘是秀外慧中,以后进了学堂那是要和太子一起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