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霁儿我给您安全带回来了。”温绪的嗓门很大,十里开外的人都能清楚听到。
坐在大堂的女子不禁失笑起来,想着温霁大概没见识过温绪的“男子气概”,恐是会被吓到“这绪儿,也不怕把她四妹妹吓到。”坐在高堂的女子带着一点责怪的口吻。
“母亲,这也是好的,让四妹妹提前习惯习惯,若是如此不禁吓,恐怕很难在家里安生的生活,咱们大姐也还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呢。”坐在靠外的一位身着鹅黄长衣的女子见母亲紧张,便想着宽慰一下,上前将卢氏按下,为母亲锤捶肩。
温霁打量着这座奢华的府邸,走进是一片荷花池,中间有条小路,通过便是大堂,四根长生仙鹤图案的柱子,给大堂一种庄严的肃穆感。
“霁儿,你让母亲好想啊。”卢氏也顾不得什么温家主母的身份了,上前将温霁搂入怀中。
在温家唯一男丁出生后,温霁就离开了自己身边,卢氏这么多年心里一直都十分内疚,每次想去看她,都碍于温家面子不敢去,多少次都是偷偷的在远处瞧上那么一眼,就匆匆离开。
“母亲。”温霁反手抱着卢氏,感受到来自母亲真实的疼爱。
周围的三个女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转过头用手绢擦了擦眼角。
始终没有说话的温湘上前,轻轻的扶上卢氏和温霁的手臂,“母亲,四妹舟车劳顿,前几日生了病不如让妹妹回房间好好休息一番,待到晚上再和大家好好叙情。”
卢氏擦擦眼泪,赶忙点点头,吩咐下人找来大夫为温霁症治。
温霁突然想起在马车上温绪给自己说这几日祖母都卧病在床,“母亲,祖母在哪里,我想先去看看祖母。”
卢氏有些诧异,本来上次湘儿回来便说霁儿已经不痴傻了,她还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好了,“在东厢房,去吧,让小坠儿把行李拿回厢房。”
温霁温顺的伏了伏腰,便跟着下人去温祖母卧室。
温母早就听说今日温霁要回来,只是她着实对这个痴傻的四丫头喜爱不起来。
“祖母?”温霁走进去,轻声的唤着,害怕打扰了温母睡觉。
“四丫头?进来吧。”温母闭着眼,倚靠在床边。
温霁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见床榻上坐着一位满头银丝,虽然生病但看起来也是比较硬朗的老人,眼角眉处不难看出温母年轻时必定也是令各家公子所倾心的美人。
见温母一直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厢房里安静的有些可怕,“温霁向祖母问安。”温霁单膝跪下,熟练的作揖。
温母睁开眼睛,看着温霁,眼底闪过一丝疑虑,到底是活了半辈子的人,见过大风大浪,不会直接问她是不是不再痴傻。
“嗯,才回温家,也不忘看看我这老婆子,你也是有心了,赶紧去梳洗一下,好好休息,请安也不急这一时。”温母扬了扬手让温霁退下。
温霁不说话,点点头,便退了出去,对这个老人,就在刚刚那一会儿,她心中对这个老人大概心中有些数了,这个老人不好对付,而且看起来因为痴傻也并不喜欢自己。
她回到房间,发现卢氏和三个姐妹早早地就在房间等着她,“母亲?大姐,二姐,惠儿?你们怎么来了?为何不让小坠儿告诉我一声,让你们这样等着。”她急忙走到卢氏身旁,责怪小坠儿。
“莫怪她,你在祖母那里,理应祖母让你离开才能离开,礼数不能乱,不说了,让大夫赶紧给你看看。”卢氏招招手让站在后面的大夫过来为温霁把脉。
卢氏在大夫来之前,便派人嘱咐他,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温霁是不是真的不痴傻了,还是说回光返照,只是暂时的。
大夫仔细的把脉,厢房里无人说话,呼吸声也是微声听不清,“四小姐并无大害,只是身子有些弱,静养,多吃点滋补品就好,我开了些养身子的药,每日三次,按时服用就好,不必担心。”他在宣纸上行云流水的写着药物,递给小坠儿,两人便一起去医馆拿药。
“余妈妈,这些年辛苦你了,温霁也离不开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接着照顾她吧。”卢氏将余妈妈叫过来,带着一些请求的语气。
余妈妈受宠若惊,赶忙摆手“夫人,瞧你这话说得,我这大把年纪了,您即是不嫌弃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怎敢嫌弃您呢。”
“母亲,都说了霁儿需要静养,我们便不打扰了吧。”温绪拉着卢氏,轻声地贴在她耳朵边提醒。
卢氏赶忙点点头,想起要赶紧张罗晚饭,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温霁闺房。
终于人声鼎沸的屋子安静了下来,温霁腾的一下就坐在床上,只觉太阳穴凸凸地疼。
她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也不知想些什么出了神。
夜晚的月亮很亮,但周边没有星星,显得十分清冷孤傲。
男人现在窗边,手里拿着酒杯,将酒一饮而下,“她回来了是嘛?”。
“是的,已在温家住下。”暗士面无表情的回答。
要不是他在温父面前提了一句,他救了温父的女儿,让温父心生愧疚,决定将温霁带回温家,他还不知道怎么打入温家。
纪言廷将酒杯放下,若有所思的轻敲着桌子,逐渐脸上露出了一丝察觉不到的笑容。
御书房
“哼,我还没有死,这些人就开始躁动。”皇帝震怒的将奏折扔在地上。
福公公赶忙上前将奏折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哎哟,万岁爷,您可别为了他们,把自己给气着了。”
福公公从小便跟着皇帝,可以说除了他没人更清楚皇帝的脾气本性,当然排除那位离宫出走的懿贵妃。
“去把温钰和纪仲给我叫来。”皇帝深呼吸,等心情平息了一点。
温钰刚完成公务,准备回府,就听说皇帝在御书房大发雷霆,想必自己会被召见,也就不急的回家。
纪仲也是,不过作为死对头的两人,并不那么高兴见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