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像冰刀般被肆虐的狂风钉在窗框上,似是在给屋里红烛喜被恭贺新喜的。
偶尔跳进屋子的雪花拍在睡梦中的黎茜婷脸上。
突然,昏睡中的她觉得头痛欲裂,睫毛微微忽闪,大量陌生又模糊的记忆,像窗外肆虐的暴风雪,无情地贯穿她的脑髓。
万蚁噬心般的痛持续了不知道多久,蚀骨之痛才缓缓褪去,微微颤动睫毛,却发现自己连正眼的力气都耗尽了 。
忽地,一只手摸到她身上。
黎茜婷脑中警铃大作,莫不是遇到了采花高手?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不是在飞机上看小说吗?
黎茜婷拼了命地想阻止被那个咸猪-手骚扰,可光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过分的紧张使得她的肌肤变得分外敏感。
黎茜婷几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一个温热的呼吸在自己身边徘徊,窗外的狂风也趁机不断侵袭着她越来越多的肌肤。
靠!这畜生要趁她病要她肉的节奏啊!
黎茜婷牙关紧锁心里忍不住不断咒骂那个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畜生!
气死她了,长这么大,居然被一个不要脸的坏人给算计了!
渐渐地,那只手解开了所有的扣子,褪下了她的外衫,黎茜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睁开眼睛,愤怒地盯着那人,沙哑地嘶吼,“滚!”
用微微能抬起的头,狠命地撞向男人坚实的胸膛。
“砰……”第一声!
俩人双双倒落床上。
黎茜婷也忍不住闷哼一声,随即听到男人也倒下了,侧头一看,在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男人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长吸了一口气,斜眼看了她一眼,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额头上的冷汗,渐渐汇成水珠,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在枕头上。
黎茜婷眨了眨眼睛,这算做不了采花大盗,现在改演碰瓷?
这人莫不是被戏精附了身,不演戏就浑身难受吧!
关键,她现在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怎么才能踹翻一个男人?
这货演的也太逼真了吧!
连她这样天天跟着爹到处谈生意,看惯了戏精的人,都觉得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黎茜婷心里发誓,只要她能爬起来,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再找一百个女戏精轮流上他,不把他搞成神经病誓不罢休。
等等……
她不是在飞机上去谈生意吗?
后来,飞机翅膀掉了。
再后来,她也掉下去了。
脑袋再次嗡地一下疼了起来,这次比刚刚好很多,只疼了一会儿就清醒了。
一个不属于她的记忆就冒了出来。
没错,她穿越了。
她成了泉水村的一枚村姑,长得丑,人也傻,最后被自己的亲娘给卖了。
这不,旁边那个想非礼她又倒下去的汉子,就是她的短命鬼新郎。
没错,她就是人家的冲洗娘子,还得陪葬的那种!
嗯…
这兄弟也是够猴急的,人都快死了,居然还惦记着今天是她俩的洞房花烛夜。
这货不死在那身病上,也得死在女人身上。
黎茜婷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眼窝深陷,胡子邋遢,身上还散发出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
尼玛啊!
还能更坑爹吗?
别人穿越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还有个帅哥男神相伴,怎么到她这儿全没了?
她在现代也算大家闺秀,又是外科圣手,还继承家业身价百亿。
每年捐给各种福利机构的钱排成排也可以绕地球几圈了,而且经她手治愈的伤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怎么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老天爷,是看她过的太过滋润,故意给她生活加点料吧!
不对啊!
这情况怎么那么像她飞机上随意翻看的一本小说呢。
黎茜婷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开口道,“你是不是叫司逸泽?还是叫江羡钰?”
她觉得她说的很清楚了,但由于伤太重了,夹着狂风灌入旁人耳朵里就就成了这样:你……泽……泽……
旁边江羡钰艰难地翻过来,趴着好一会儿才从剧痛中缓了过神来。
就看到她张着嘴说着什么,上下一联想,还以为她是再说: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心中不仅冷哼,明知道他有病,还故意用头撞他,现在知道怕了吧!
刚刚他想让她睡得舒服点,结果,哎!伤口怕是又撞裂了。
江羡钰恨不得杀了她,可他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由觉得有些愧疚,想起喜婆说她脑子不太好使,还是把心中的怒气压下去了。
耐着性子叮嘱道:“那个傻…咳…那个娘子妹妹,衣服脱了盖被子睡,不然你要生病的。”
黎茜婷冷眼看着他,脑子里全是刚刚他说的话。
那句傻妹的妹没说出来,变成了娘子,却又觉得不想让她做他的娘子,变成了不伦不类的娘子妹妹!
跟飞机上她随意翻看的小说开篇情节一个字都没差。
小说里描写了男主的病是被傻妹偶然救的一个神医,医好的。
他好了之后要报恩,傻妹家人撺掇着她让男主给她们各种好处,傻妹的占有欲还特别强,当男女主相遇并且相爱之后,还不断从中破坏,最后被忍无可忍的男主给大卸八块,死无全尸了。
想到这里,黎茜婷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来,男主是不是要说,你别发呆,督促她睡觉!然后再用哄孩子的语气,劝她脱衣服睡觉。
她悄悄用眼神看了看旁边躺着的男人。
“娘子妹妹,你别发呆了?”江羡钰磁性地声音响起,在她听起来更像是地狱的索命使者。
江羡钰皱眉,喜婆说她脑子有点笨,可也没说耳朵也不行啊。
黎茜婷颤颤巍巍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在想,喜婆说的话,说……说我……人傻,但……但你觉得我不仅傻,还耳朵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