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兔腿比较长,又因着刚刚里正让自己去济世堂,虽然没去成,但人本来就已经在外围了,眼下看着没啥八卦可看了,也就直接回家去了。
结果半路遇到一个李铁牛,二兔见终于看到一个不知道这事儿的人了,也顾不上对方愿不愿意,拉着他,就热络地聊了起来。
那眼中星星闪的都赶上天上的星星了,浓浓的八卦气息充斥着他每一根毛细血管。
可李铁牛一听,急了!
撒腿就往江羡钰的家中跑去。
他刚到门口,院子里的人还没走完,稀稀拉拉地十来个人还赖在院子里看戏。
“责大哥,你怎么会分家啊,你不知道你啥情况啊?”
李铁牛刚一到院子里,就冲着屋里躺着的江羡钰大吼道,声音洪亮,宛若狮吼。
仔细看,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已经汇成小溪,一流流地往下流淌。
黎茜婷一顿,忽然想起来此人差不多就是李责的发小,李铁牛了。
李铁牛跟李责是同命相连的难兄难弟。
娘亲生他的时候正赶上春天耕种时节,家里没有牛,为了不耽误农活,她爹扛着犁耙,娘挺着大肚子在田里耕种。
他就生在那个地里,然后,他爹就给他起名铁牛,希望这孩子以后都能有牛耕田。
可能她娘露天生孩子着了风,也没做好月子,没多久就去了。
没过多久,遇到一年大旱,庄家颗粒无收,他爹为了给他省口吃的,也跟着他娘的脚步去了。
于是,只有八岁的李铁牛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李责比他大,给了他一块儿干粮。
俩人从此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十二岁那年,一同当了兵,只是后来分配的地方不一样。
从此俩人就断了联系。
可李铁牛听着李责(江羡钰)带着一身伤回来了,说啥也要回来。
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在镇子上做了个巡查司。
这样时不时的回来照看一下李责也方便。
没想到,他才回来三天,李责就娶了媳妇了,刚想回来给他庆祝呢,走到村口就听到他要分家的消息。
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铁牛心里急的跟猫爪似的。
这一个病秧子,一个傻子,以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啊!
一推门,分家文书就躺在那张桌子上。
李铁牛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那个纸,冲过去一看,果然分家文书,顿时红了眼。
“责大哥,你怎么就分家了啊!”
江羡钰看着满眼关怀目光的李铁牛心里一暖,“嗯,分了,我跟你嫂子单过也挺好的,别担心了。”
李铁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看江羡钰又看看黎茜婷,叹了口气道。
忽然眼神变得坚定,“责大哥,你还有我,以后我养你们俩。”
江羡钰的心也暖烘烘的。
“我们分出来单过有利于你的责大哥养病!”黎茜婷柔声道。
“你……你你……”李铁牛眼睛变得铜铃大小,吃惊地道,“你不是傻子?”
“傻——”黎茜婷怒了,“你才傻,你全家都是傻子。”
这人小说里形容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儿,可没说他是个二缺啊!怎么会有人当着当事人的面儿直接说人家傻。
就算原主是个傻子,也不能当面就说出来吧,这多伤人家的心啊!
李铁牛听了黎茜婷带着傲娇的语气回怼他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定定地看了又看。
对方眼底一片清明,还带着一丢丢狐狸般的狡黠。
心里想着,这女子哪里是傻,简直就是人精啊,可惜,这长得也忒丑了点吧。
不过丑是丑了点,若能安生照顾责大哥,也是个好的。
江羡钰看着李铁牛盯着自己的媳妇看,心里生气一股恼意。
“咳咳……”轻咳了一声,来吸引俩人的注意。
“李……”黎茜婷刚想开口,忽然发现整个村里百分之八十都姓李,到时候傻傻分不清楚,于是改口道,“责大哥,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江羡钰看了眼还想上前的李铁牛道,“我饿了。”
“嫂子,你先坐一会儿,我先去帮忙搭个灶台,一会儿你直接做饭就行。”李铁牛说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你是不是伤口疼了?”黎茜婷问道。
“还好。”江羡钰道,“只是想单独跟你聊一会儿天,刚刚分家没跟你商量,是我的错。”
“我觉得分开挺好的,没人管我了,无拘无束多好。”黎茜婷道。
这句话也是她的心里话,她巴不得分家呢,一分钟都不想耽搁了。
“可,你也看到了,我们分到的东西就只有那么一点,你都拿走吧。”江羡钰再次温柔的说道,“拿了就别回来了,以后找个好人嫁了。”
“我觉得你就挺好啊!”
黎茜婷心里想,他可是男主呢,那可是自带主角光环的主儿,全国最有前途的粗大腿,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他比。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江羡钰听者心里就似羽毛划过心尖,痒痒的,有些暖。
“可加起来也只有七两银子,我也不能亏了你!”江羡钰道。
看似虚弱的垂下双眸,掩饰好心里的疑问,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不简单,甚至比世族大家的当家主母都差不多心思。
黎茜婷道,“不是还有一座山头吗?”
“可我这身子下地都费劲,如何去开荒啊?”
“你的身子会好的,等好了再去开。”
“可……我怕等不得那个时候了……”江羡钰的眼神变得低落起来。
本来还想一边聊天一边试探对方的底细,可聊着聊着自己心里最负面的情绪被激发出来了,他一向自强,不知为何在她面前却想示弱。
“你这话什么意思?”黎茜婷秀美一皱,不悦地说道,“是又在怀疑我的医术?”
江羡钰:“……”
不是怀疑,是你太过自大,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身上的毒不是一般人能解的。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觉得我自大?”黎茜婷再次炸毛起来。
江羡钰:“……”
眼神里泛着一丝委屈的意味,又带着一丝惊讶,复杂的看着黎茜婷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