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怡伸出手讨要,徐遮想都没有想就将腰牌取下递给了她。
两相对比,这个态度完全不同,也让徐晚宁彻底看清,心底最后一丝的酸楚也都消失了,因为徐遮不配为人父。
徐遮起身。
他过来这里也就是瞧瞧婉怡,自然是不愿再待在这里看着徐晚宁那张脸,那张脸太像死了的那个女人了,看着让他觉得心烦。
“你若是想要,便跟你妹妹好好道个歉。”
接着又是关切了徐婉怡几句,拂袖离开。
等着徐遮走远了,徐婉怡脸上的乖巧才消失殆尽,都是刻薄之色。
徐婉怡走下了亭子,停在徐晚宁的面前,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你这么想要这东西啊?”
徐晚宁背脊挺的笔直,目光落在徐婉怡的手上,“你想如何?”
徐婉怡拿到这个东西,无非就是想羞辱自己罢了,她岂会猜不到,而徐遮选择了假装不知道的放任徐婉怡。
“这样吧,今日我这鞋子脏了,你跪下给我擦干净,我就考虑原谅你如何?”徐婉怡摇了摇手里的腰牌,得意的扬起下巴。
徐晚宁的背脊挺的笔直,没有动作。
“怎么?不愿意?”徐婉怡轻蔑的问道。
徐晚宁抬眼,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手心一紧。
她必须拿到。
“我可告诉你徐晚宁,我才是徐府最尊贵的姑娘,你以为你自己能高贵到哪里去?你就只配给我舔鞋!”
“跪啊!愣着做什么,难不成你不想要了?”徐婉怡嗤笑着说道。
拿着手里的东西扬了扬手,趾高气昂的看着徐晚宁。
徐晚宁看了一眼那腰牌,缓缓弯下腰身,低下了脑袋。
徐婉怡看着她的动作,心里更是得意。
嫡女又如何,还不是个没人要的贱人,还不是只配跪在地上祈求自己,她徐婉怡才是太师府最尊贵的存在。
“下贱东西,跟你那个娘一样.....”
徐晚宁弯下了半截,突然往前一步,猛地直起身来。
那后脑勺直接撞向徐婉怡的下巴。
只听见‘咯噔’一声,徐婉怡的下颚和上颚猛地被撞在了一起,还将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只觉得自己的下巴生生移了位置。
徐婉怡痛的眼泪直冒。
徐晚宁趁着机会,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徐婉怡回过神的时候,手里已经空了,只能捂着自己的下巴,吐出一口血水。
“徐晚宁!”徐晚宁的舌头在流血,含糊不清的吼道。
徐晚宁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目光冰凉的看着徐婉怡。
“我要告诉...爹爹!你竟然..敢伤我!”
“随你。”
徐晚宁拿着腰牌,身上的凌厉尽显。
只能说徐婉怡蠢的可爱,给了她一个这般轻易拿到东西的机会。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她抓住!”徐婉怡怒斥着院子里的下人,下颚疼的厉害。
院子里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了默默低下头去。
不管怎么说,这大姑娘的母亲还在世时对他们这些下人都是体恤关怀的,不管如何说,他们也不能对大姑娘不敬。
也就徐婉怡的贴身丫头跃跃欲试,却看见没有人帮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不敢动作,“姑娘,这毕竟是大姑娘。”
“啪!”
“一个贱人你们都拿不下,我改日..就让爹爹把你们赶出去!”
徐婉怡气急败坏道,打了春桃一巴掌,牵动了下巴,隐隐作痛。
徐晚宁可不会多留,她要赶紧带着腰牌去天牢一趟,一切的后果,只管等她回来再说。
徐婉怡只能看着徐晚宁走出自己的院子,气急败坏的跺脚,大叫了一声宣泄。
“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弄丢了爹爹的东西,你们担待得起吗!”
徐婉怡生气的说着,恶狠狠的扫视了一圈众人。
走出院子,徐晚宁一刻都不敢多待。
青衣忙跟上,“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这般急匆匆,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才会让姑娘失了分寸。
“天牢。”
她现在一心只有谢煜的安危。
主仆二人急匆匆往府门外走远,可刚走到前院儿就被拦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青衣将徐晚宁挡在身后,看着围着她们的家丁,神色紧张了起来。
“这可是大姑娘,你们瞎了狗眼不成!”青衣呵斥道。
众人不为所动。
“我就知道婉怡心善,定然会将东西给你。”
徐遮突然从身后走出来,站在徐晚宁的面前,背着手面色不悦。
徐晚宁还有什么不明白,从一开始徐遮就没打算将东西给自己,连将东西给徐婉怡也只是为了徐婉怡开心。不管徐婉怡给不给自己腰牌,她今日都拿不出去。
“父亲难道要说话不算话吗?”
徐遮冷哼,“你可知腰牌何等重要,岂会拿去给你胡闹!”
“你与谢家虽然有婚约在身,但如今谢家遇事,你既然还未出嫁,那便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许去!别给家中惹麻烦,丢人现眼!”
一个待嫁的新妇,上赶着往人家府里去,还敢想着拿着他的腰牌去天牢,他怎么会放任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女儿给徐府惹来口舌,惹来祸事!
谢家功高震主,兵权太过,皇上早就有所忌惮和猜疑,若不是四皇子再三保证徐府忠心耿耿,皇上岂会答应将徐晚宁嫁入谢府,也就更不会让太师府跟谢家有牵连。
眼下大朝会的机遇,皇上这才找到了一个挫一挫谢家锐气的机会,就等着谢家做出些举动让人抓住把柄,趁机收揽一部分的兵权回来,这种时候徐家岂能进去插一脚。
徐晚宁手心一紧,死死地攥着手里的腰牌。
徐遮的意思她明白,这是看她不如之前那般听话,所以后悔将她送去谢家,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就是她未出嫁,就不能给家里惹来祸事,出了嫁便跟徐府再无干系。
“若我今日非要去呢?”
徐晚宁眼里毫无惧色,神色坚定。
“那就别怪为父打断你的腿!”
徐遮气恼的说着。
青衣见此,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小姐的意图,可眼下老爷的意思分明是不让小姐出门去。
正僵持着,徐婉怡带着春桃正好追了过来。
徐婉怡看见徐遮叫了家丁将徐晚宁给拦下,心里顿时得意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爹爹万不可放姐姐出门去惹事!”
说完这话,徐婉怡只觉得下巴生疼,跟脱臼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