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着祖母睡下，二人出了院子。曲若舟便忍不住了，她算什么东西，居然拦着自己说话，若不是她，自己早就舒服地躺在榻上了，现下又被清婉拦着，心中更加气愤了。

“姐姐方才为何要拉着我，欺骗老祖母？”

曲清婉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妹妹竟不知祖母的病因？”

曲若舟顿了顿，这老人有病，她怎的知道？

“什么病因？”曲若舟暗自咬牙，不甘地问道。

“老祖母咳疾不愈，是因为她睡眠总是不好，你方才若是说了，祖母岂不是又不好入睡了？”

曲清婉语气淡淡的，说的曲若舟哑口无言。

“妹妹无知，多谢姐姐提点。”

曲清婉瞟了她一眼，不得不说曲若舟真是沉得住气，在这侯府里装了十几年的乖乖女，最后才露出真面目。

人的心究竟有多可怕，才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样一番话语之后，大约是真乏了，曲若舟一路上没再搭话。

等快要到曲清婉的院门了，曲若舟想起白日里那条裙子来，才变了嘴脸道：

“姐姐，前面就是你的院子了，不如顺便我让人带了那裙子去，也不劳烦你的丫鬟再跑一趟。”

曲若舟说话总是这样，明明是自己想要，说出话来却像是为了别人好。

“也好，画竹，一会儿将那套水色的金丝织锦秀衫拿出来，交给若舟。”

画竹一听，有些不大乐意的样子，但又在曲若舟跟前，不能说什么，只能应下。

等到曲若舟带着东西离开了，画竹才敢问。

“小姐！你怎的把那套裙子给她了！这可是在天秀楼高价买来的，整个皇城只有三套，好不容易您得了一条，一次都没舍得穿，就给她了？二小姐也真是的，怎么好意思开口要？小姐你怎么也答应了!”

画竹是个直性子，心里有什么事根本藏不住，这会儿通通在曲清婉面前倒了出来。一旁的碧云扯了她一下，忙给她使眼色，想让画竹别说了。

她们都知道大小姐和二小姐关系极好，二小姐要什么，大小姐便给什么，丝毫不怜惜。

往日里画竹和碧云劝了曲清婉许多次，都会被曲清婉处罚一顿，这次，怕是也不例外，碧云为一旁还在抱怨的画竹捏了一把汗。

曲清婉看着画竹炸毛的样子，不由得一笑。

“她都开口要了，我怎能不给呢？”

“小姐!二小姐她从来只知道和您要这要那，姐妹之间不可能是这样！我看二小姐根本不是真心待你的!”画竹说出了往日里会让曲清婉生气的话。

她怕曲清婉发怒，但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小姐每次都被曲若舟利用，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画竹本以为小姐会立即罚她，却不想她半响没说话。

曲清婉看着这两个忠心的丫鬟，心中不由得动容，前世她们也是这样苦口婆心地劝自己的，然而自己却反而和她们疏远了，只以为她们是挑拨离间，最终还是自己害死了她们，让她们死在自己的脚前。

回忆在脑海中重现，曲清婉心中满是愧疚，感慨良多。

她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二人扶起来，温柔地抚了抚她们的脸。

“你们放心，我知道了。”

这话让两个小丫鬟惊呆了，从不相信曲若舟有异心的小姐，现在发现了？

“小姐？你真的相信我说的话？”画竹声音有些颤抖。

曲清婉点点头：“从前是我愚笨，看错了人，委屈你们了。”她执起二人的手，内疚地问道：“疼不疼？”

从前因为曲若舟的事，自己好几次罚了她们打手心，可即使是这样，她们两个，却依旧只知道为自己好，让曲清婉心疼坏了。

碧云和画竹齐刷刷的摇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便哭了。

“我就说小姐一定会明白的！”画竹面上挂着泪珠，一脸骄傲，颇为滑稽。

而碧云也哭了，听得这话，瞥了画竹一眼，没吱声。

“好啦，快别哭了，让别人看了可要说我又罚你们了！”

“小姐，既然你知道二小姐不是真心待你，怎的还这般依着她？”碧云擦干泪，有些迷惑的样子。

曲清婉摇了摇头，神秘地笑了笑，给她们卖了个关子：“那件衣服，她想穿，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

此时像是想到了什么，曲清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嘲弄。

曲若舟啊曲若舟，你的贪心会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