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既是不肯相信在下医术,老朽走便是!赵夫人,恕在下对令嫒的病无能为力了!”
赵氏急道:“先生留步!小女不知柳先生妙手仁心,多有质疑,还望柳先生看在小女的病情上,不与她计较。”
她一边说一边给女儿使眼色,希望赵锦乐能服软。
赵锦乐对赵氏很是无奈,她有心激走柳仲安,赵氏却深信柳仲安能治她的病,甚至是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赵氏对她的拳拳爱护之心,赵锦乐不能当看不到。
赵锦乐叹口气:“娘,倘若您真相信他是神医,女儿听您的便是。”不待赵氏欢喜,赵锦乐复又冷声道:“只是我虽贱命一条,却也不是什么乡下大夫能拿我当阿猫阿狗来试他们医术的。”
“可是……”
宝华笑嘻嘻道:“夫人,小姐说的是呢,小姐千金之体,岂能让这种不知根底的大夫拿来试药?”
见赵氏犹豫,宝华又道:“府里前几日有一婢女一直高烧不退,瞧了大夫也不见好,不如将她请来让柳先生代为诊治,若能瞧好,那就证明柳先生确是神医,大家皆大欢喜,若是柳先生诊治不了,那何苦再让小姐遭罪?”
赵锦乐睨一眼宝华,小丫头吐吐舌头,还赵锦乐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赵锦乐垂眸轻笑。赵锦乐身边只得宝鹊宝华这两个贴身丫鬟,宝鹊年幼,性子纯真,宝华则更为聪明泼辣,凡事以赵锦乐的利益为第一要紧。
赵氏犹豫地看向柳仲安:“柳先生……”
柳仲安哼了声,负手而立:“去请人便是!区区热症,老朽还不放在眼里!”
“只是老朽希望,倘若在下能治好那位姑娘的病,证明自己确有能力,少夫人也能为方才的话,向在下赔礼道歉!”
“放肆!”
赵锦乐按住宝鹊的手,淡声道:“倘若先生确能治好,锦乐为方才出言无状一事向先生道歉,又有何不可?”
柳仲安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没一会儿,宝华就领着一年轻婢女走了进来,那婢女双腮晕着不正常的红,唇色惨白,额间布满冷汗。
婢女走到距床榻三四步的位置就停了下来,周正地行个大礼:“奴婢平安,见过赵夫人、见过少夫人。”
赵锦乐嗯了声,“那就有劳柳先生了。”
柳仲安斜一眼平安,倨傲道:“你得这病有几日了?”
“回先生,已有三日。”
“有何病症?”
“初始只是发热,没半日便头痛不已,先前的大夫给开了退热药,吃了也无甚作用。”
“抬起手来。”柳仲安诊了会儿脉,又问先前大夫给开的是何药方,平安一一应答。
柳仲安抚着胡子,“你这是害了温病,先前给你开药的约莫是庸医,方子不对,病症自是不会有所好转。你自去买些生姜,熬成姜汤饮用,再用温水擦拭身体,不日即可痊愈。”
柳仲安说完颇为自得地看向赵锦乐:“这等病症,一般大夫即可看好,焉用得着在下为其诊治?”
他自得了神医传承,虽不至于立刻攀上达官贵人,但这些年接待的莫不是有钱人家的主子,让他给一个丫鬟治病,岂不是有损身份?柳仲安这时哪里还记得,他在得那份机遇前,也只是个普通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