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
这话好似是意料之内的,可又觉得还是有些意外,意外的是,不曾想顾墨屿竟这么直截了当。
沈贝棠没露出什么反应,轻轻眨了眨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覆住她的眼睛,让人看不见她的情绪,“想不到他都消失那么久了,你竟然还在替他做事。”
安雅尴尬地笑了笑,拿着报纸在自己面前扇着,“从今天开始,他又是知音阙的主人了,况且现如今要说江城最权势滔天的,非他莫属了,我敢不听他的?不过你放心,他说要你,不是再把你放在知音阙了,是实打实地疼惜你,他说了,他喜欢你,你便是要入他家做女主人也是可的。”
沈贝棠兀自冷笑。
见她似有犹豫,安雅道,“你又不喜欢季宴安……”
“谁说我不喜欢他的?”没待她说完,沈贝棠打断了她的话,她不喜欢别人太明白她。
“这话你骗骗别人便罢了。”安雅到她身边,靠着桌子站定,“季宴安睡过多少女人,你比我清楚吧?即便他对你是一番真心,这真心又能维持多久?即便你把他都迷得七荤八素了,可你都跟他半年了,他明知你想入他季家的门,可他赏你姨太太这个身份了么?就这样哪天你回沈家,那些人都只会说你是个情妇,丢尽沈家的脸,没人会把你放在眼里。”
“你话太多了!”她目光淡淡扫了安雅一眼,起身往花圃里去。
安雅这花园里种了很多栀子花,远远便能闻见香味儿,清新怡人。阳光洒下,仿佛给这些花朵洒上了一层金箔,熠熠生辉。
安雅继续说道,“大帅就不一样了,他身边可从未留过女人,再说了,靠着他,你什么事做不了?你父亲都得巴结你,你要给你母亲报仇,那是事半功倍的。”
“他跟你说,他喜欢我?”沈贝棠倾着身子,摘着她院子里的栀子花。
“是啊是啊!”安雅喜笑颜开。
“那请问,他是消失前就喜欢我了,还是这次回江城,嗅到了我的味道,突然喜欢我的?”
后者根本不可能,但沈贝棠想表达的是,若是一年前就喜欢她了,那早干嘛去了?所以顾墨屿这话虚假不已,她根本不信。
安雅张了张嘴,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我再问你,三年前,他让你好好培养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花摘够了,她挺直了身板,远远看着安雅。
安雅仍不好回答。
沈贝棠勾唇笑了笑,抱着花往外去,“他若再让你当说客,你也不必见我了,你只让他死了这份心,告诉他,我说了,那不能够!”
她倒是走得潇洒,安雅瞅着她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下。
苦口婆心与她说了半天,她倒是三两句话把她打发了,还摘秃了她的花枝。
只是顾墨屿那边,她可怎么交差啊?
沈贝棠到家的时候,不想季宴安早早地便在家等她了。
回来时已经烈日当空,她额上渗着一层密密汗珠,反而激发了她淡淡的体香,季宴安见她今天穿得俏皮,捏了捏她小巧的脸颊,“又是黄包车?去哪儿了?”
“清早时,安雅打电话来说胃痛犯了,我给她买了些药,顺道去看看她。”她低头闻了闻花香,眼角的妩媚流露出来,连花都成了衬托。
“刚有人送了那么大两盆栀子花来,你还摘那么大一捧花骨朵在手里做什么?”
“什么?”季宴安这话犹如一道闪电劈下,桌上的栀子花还沾水珠,她下意识往屋外看了看,脑海里冒出三个字。
顾墨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