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眠一袭红衣,怪那衣衫浅薄,遮不住雪白肌肤,她缓缓漫步,白嫩足底未着丝缕,踩在冷硬地板。
“来人,拿鞋。”
裴牧话音才落,阎一便匆匆去寻。
秦月眠勾唇浅笑,纤细脚踝上绑着银铃,一步一步,铃儿声悦耳至极。
听着,裴牧的耳朵动了动。
她缓缓走出,绕到薛颖冉面前,伸手去搀扶,“地板凉的很,薛姐姐怎么跪在地上?”
阎一看着两人,一人红衣惹眼,媚骨天成,一人跪置于地,容颜中上,对比之下,后者入不得眼了。
怪不得一向谨慎的薛颖冉,今日蠢事做尽,宁可惹主子不高兴,也要藏住了秦家小姐。
这等红颜,可真真是祸水一枚!
秦月眠伸手拉了拉,薛颖冉还是不起,对方还狠狠瞪了自己一下。
她侧头,清楚看到屋中人眼中的惊艳,眼珠子转了一圈,一计生成。
“薛姐姐这样跪着,那我是不是也该跪下!我可一直听话的很,薛姐姐你可不能伤了我的脸啊!”
“哦?”裴牧看来,表情毫无变化,可屋中瞬间冷寂。
薛颖冉大惊失色,连忙跪着膝行,她匆忙解释:“主子,都是秦月眠胡说,属下没有啊!从来没有!”
秦月眠故作惊讶:“姐姐怎么撒谎?方才屋中你就是这么说的啊,婢女们都可以作证!”
“你!”薛颖冉愤愤瞪了过来,更不得撕了这个女人的嘴。
秦月眠又作疑惑,“姐姐这是什么眼神?是要杀了我吗?”
“来人。”裴牧沉声。
“不!”薛颖冉破音尖叫,“主子,属下从没有这心思!属下对主子忠心耿耿啊!”
裴牧手指一动,阎一直接上前,拖垃圾一样拽着薛颖冉往外,丝毫不留情。
秦月眠挑眉,这阎一可真不是怜香惜玉的主,不过,她喜欢。
同时,她也意外的很,仅仅几句话,就让这男人处置了美貌手下,这可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秦月眠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美色惑人,能把这危险男人的心魂勾了去。
只是侧面得出,这些人最是冷漠无情。
秦月眠不断提醒自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忽然,酒杯倒水声响起,裴牧把玩着手中酒杯,“秦小姐当真天姿国色。”
秦月眠献媚般一笑,“能得阁下夸奖,月儿心中欢喜,不如……”
“不如献舞一曲。”裴牧打断了她的话,“满船的宾客可都是冲着你来的,秦小姐要是每个本事,岂不是令众人失望。”
“……”狗男人!
秦月眠现在不骂人,已经是她涵养过人了。
面上,她丝毫不着急,“我舞艺不通,怕是会扫兴。”
“无妨。”裴牧手一动,“奏乐。”
这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了。
秦月眠咬牙,看着身怀多技的丫鬟拿起乐器奏乐,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丝竹乐声起,悠扬入耳。
她缓缓起舞,动作一慢再慢,姿势一缓再缓。
根本毫无舞姿可言!
但偏生雪肌玉肤,红唇撩人,三千黑衣随红衣而动,幻化万千弧度。
美人倾国倾城,仅仅一笑便可摄人魂,更遑论如今这——美不胜收!
她才动几下,便有男子冷声。
“停了!”
这小小两个字中,秦月眠竟生生听出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婢女们纷纷停下,乐声戛然而止,秦月眠满脸疑惑,不得不随着停下。
阎一跟小厮等人纷纷目露遗憾,怎么就停了呢。
秦月眠朝着裴牧方向走了三步,阎一拔刀迈出。
她受惊蹙眉:“这是作何?”
裴牧摆摆手:“撤了。”
阎一目露惊讶,主子何时有过这等反应,手上刀入鞘,而阎一不善的目光却落在了秦月眠的身上。
但她不在意,浅笑着上前,端坐在了裴牧身旁,离他三步远,她伸出纤纤玉手,拿起了酒壶,慢慢倒酒。
绯唇亲启,秦月眠语气中多是意外:“侍卫大哥何必如此小心,我一弱女子,还能是你们的对手不成。”
裴牧笑得温柔,“秦小姐见谅,在下身旁莽汉,不懂规矩。”
秦月眠端起酒杯,送到他身前一尺处,“不若阁下满饮此酒做赔罪?”
“主子。”阎一提醒出声。
“无妨,总不能让美人寒心。”裴牧现在活脱脱像个失魂之人,他伸出手去接。
秦月眠笑得更加灿烂,手指往前,两人将要触碰之际,她手一歪,酒杯落地,酒液四溅。
她往前倾倒,快速将袖中簪子刺于他的腹部。
“主子!”
阎一一脚踹出,秦月眠早有预料,快速闪开。
仅被刺了这一下,血肉未见,以裴牧的武功,他不该有事。
可偏生人体血脉想通,仅这一下,裴牧面目僵硬,到底抽抽不止。
“主子!”阎一匆忙去看,主子犯病了!
秦月眠得意一笑,她等的就是现在,这个男人过于高傲,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下一刻,冰冷的刀吻上她的脖颈。
“把解药拿出来!”
“没有解药。”
阎一恨不得马上杀了她。
秦月眠冷冷瞥了一眼抽抽的男子,她早就知道他身患隐疾,刺痛胃,胃部仅仅一瞬痉挛,便足以令其肝受损,进而诱发隐疾。
阎一意外,她身上冷冽无比,似雪天寒冰,身上清冷无比,哪还有方才尤物的样子。
刚刚,她是装的!
秦月眠眼神冷漠,面不改色:“这屋子中,只有我能救他。”
一侧,裴牧浑身抽抽,抽抽太过,他头一歪,竟然失去了动静。
“主子?主子!”
裴牧竟然没了呼吸。
“我能救他。”秦月眠指着他们,“但你们都得出去。”
“不行!”
秦月眠无所谓,“反正你也不会放过我,便让他随我去黄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