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月眠止住了离开的心,花船的婢女匆匆围上来,算作保护她。
既然暂时有嚣张的资本,那为什么要忍耐呢?
她侧身,眉目清冷。
贺肃瞳孔慢慢放大,嘴巴微微张开,一时间完全呆住了。
好一个冷艳勾人的红衣美人。
早知如此,他肯定不会便宜了那等粗蛮兵卒。
这等尤物,活该他亲自享受,哪怕对方卑贱,看在这等容貌身段上,他也不会嫌弃。
贺肃眼中淫色起,“行了,现在既然找到了,本将军就带你回去。和亲事关两国,你爹害了大兆十万男儿,你不能再挑起祸事。”
说完,他抬步上前,迎来的是不间断的讥笑。
秦月眠言语干脆,速度极快,“放肆!谁给你的脸来屡屡指责摄政王,没有他,你贺家全族早就成为西晋的狗了,鬼知道你贺家女眷能不能生下你。狗皇帝年轻蠢笨,毛还没长齐,就一心想着谋害忠臣,还一心夺权。”
“看到了吧,大兆输的够惨吧!十万士兵惨死,还有百万百姓无家可归。就这民不聊生,你还死命效忠那无能狗皇帝,你这是痴迷于权势,一心当狗,还是只知道争权夺利,眼睛瞎了,看不到好好的江山现在破成什么德行!”
这话,一气呵成。
爽,爽的不能再爽!
秦月眠长长吸了口气,看到贺肃从愤怒转为震惊,从震惊转为迷茫自责,又转为恼羞成怒。
“放肆,皇上不是你这个贱人能够指摘的!”
贺肃猛地拔刀,想要杀了眼前这个女人,只要杀了,看她还能怎么说。
秦月眠动也不动,安然站在原地。
下一瞬,两个婢女齐齐出动,但她们不贺肃的对手,仅仅一个照面,就被踹下渭水河中。
贺肃拔刀向前:“你秦家满族奸佞,丝毫不知忠君爱国!秦月眠,你还敢私自逃跑,不去和亲,置两国大事不顾,你该死!”
一股烈风袭来,秦月眠狐假虎威,“本姑娘不跟傻子辩论。”
“哈!”裴牧没忍住,笑得差点岔气了。
他回头看去,这个女子面上的表情倒是生动,比以前可爱多了。
她一会儿清冷谨慎,一会儿聪明狡猾,一会儿又妩媚勾人,现在又是这般……
裴牧失笑,他竟是找不到能够形容的话了。
贺肃见来了个高手,他气急败坏:“这是我大兆私逃的和亲公主,尔等速速离去,别管这闲杂事,否则休怪本将军手中刀剑无眼。”
秦月眠是时候挑拨,正要开口,嘴巴顿了一下,她还不知道那男子的名讳。
她便转变方式开口:“越没本事的狗,才越叫唤不休。”
毕竟半瓶子水晃荡的才最厉害。
贺肃越发气急败坏,他等了会儿,见裴牧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便握刀冲去。
气势汹汹,杀伐至极。
其后,“砰——”多了个重物落水声。
秦月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揉了揉眼睛,船上已经没有贺肃的身影了。
那么,落水的东西是什么,她心中便有了答案。
秦月眠讷讷看向裴牧,膝盖差点软了,她没看错,仅一个照面,眼前之人身体都没动,他仿佛什么都没做,而贺肃就落入水中了!
记忆告诉她,贺肃的前卫将一职,是他靠真正的本事得来的。
大兆年轻文武中,贺肃的武功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贺肃绝非无能之人!
而仅仅一个照面,她眼前这个男人就让贺肃毫无还手之力。
这深藏不露……让人恐惧!
她眼中的惊讶意外,裴牧非常受用,“怎么,秦小姐这是对在下倾心了?”
“……”秦月眠哑言,方才震惊太过,她快速收敛情绪,令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她毫无跟对方打趣的意思。
“裴牧。”
过了一会儿,秦月眠才发现对方是在对自己说话,她不解:“嗯?”
“在下姓名。”
“砰——”
一声炸裂,在秦月眠的心中轰起。
褚密裴家,天下第一大族,游走五国之间,无人敢惹。
裴家,人脉无数,有闻名于诸国的阎军,十年前,阎军覆灭了淞赵国半朝江山。此后,淞赵被其余五国吞灭,天下由此五分。
除了可怕的阎军,还有无孔不入的暗探阎卫、掌管五国经济命脉的财富、横扫天下的能人高手……诸此种种,数不清!
赢南秦家,永远望其项背。
裴牧,裴家嫡出,更是下一任裴家族长的不二人选。
秦月眠面上还能强装淡定,但内心早就是翻江倒海、崩溃无比了。
她这个身份何德何能,竟能招惹上裴家这等庞然大物。
同时,她内心更加后悔,早知道还不如被贺肃带走。
秦月眠内心乱了,她难以平静下来,她该怎么找机会逃走?
看到她眼底的凌乱,裴牧很满意,心中恶趣味满足,手指勾了勾:“跟上来。”
秦月眠不动,阎一粗鲁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抬步跟上。
黑夜中,渭水水势更猛。
她不知道这满是花船的河段,具体在哪个位置,现在若是跳下河,有几分逃出生天的可能。
下一瞬,贺肃像一具尸体一样,被绳索捞起。
水下,冰冷刺骨,而数个男子齐齐爬出,消失在视线之内。
秦月眠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只知道这船内布满了阎卫,她……没法逃!
心情更差了。
她让情绪不外泄,面上不动分毫,随着裴牧走到落脚处。
一派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屋内富丽堂皇,雕梁画壁,处处是名家手笔,精致非凡。
谁能想得到,小小花船上,竟有这等富贵之地。
裴牧一踏入,一众美婢纷纷上前,齐唤:“见过主子。”
秦月眠瞬间明白,原来这里是他的住处。
不对,那他带自己来这儿干什么。
下一刻,裴牧邪笑着看她,一字一顿。
“日后,你便住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