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凛原本不想关注她。
但奈何目光视线不受控制，时不时便会调转过去，盯着她的侧脸。
看见她微微红肿的粉唇，想到她之前在他身前蹲下去努力讨好满足他的可怜模样；看见她咬出小口的棉花饼，想到她软软的身体，栀子花的清香；看见她白皙娇嫩的脸蛋，想到她眼尾发红泫然欲泣。
啧。
想的多了。
墨凛转移目光，冷着脸一声不吭。
【你吃吗？】
林暮汐发觉身边人的目光，以为墨凛对她手里的饼感兴趣，思索了下，犹豫着把饼凑到墨凛的嘴边，发出邀请。
“谁爱吃这种甜腻东西，”墨凛蹙眉，盯着面前被咬的几小口几小口的饼，“拿走。”
林暮汐垂下眼，小心翼翼的把手缩回来。
不吃就不吃，凶什么凶。
墨凛亲眼看见她扑扇的睫毛，垂下来的时候更可怜，好像被人欺负了，只敢自己心里难过，又不敢说出来抗议。
他心里想着的是：给她一点甜头就行了，就当是刚才她给他灭火的报酬，但她要是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就是她不对。
墨凛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一副跟她两清要划清界限的模样，恢复昔日高冷到生人勿近的模样。
林暮汐：“……”
判断早了，她觉得：他哪里可爱？一点都不可爱。
说变脸就变脸，变色龙都没他这么会变。
-
路过西郊。
“哎，那边不是二少爷管制的钢厂吗？怎么这么多人？闹闹腾腾的，好像在吵架，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乔沐八卦的心不止，远远的看见这副场景，不由得惊呼出声。
林暮汐也转过头。
来了。
林暮汐默默的在心底里计算着，这一次不光要让林正富出大血，还要让他把妈妈的工作室吐出来！
【要不然我们在这儿等等吧？看看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林暮汐朝着乔沐比划。
乔沐也很担心，点头：“好，我这就下去打听打听。”
说完之后，乔沐才意识到后边还坐着一个墨凛，怎么说这一车人，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是墨凛，她要停下来打听消息，还得征求墨凛的意见：“大少爷，我能去吗？”
墨凛靠坐在位置上假寐，不耐道：“还嫌不够浪费时间？”
车内忽然寂静几秒。
西郊的项目本来是墨凛的，现在被墨津行接手，如今出了事，墨凛不高兴也正常。
乔沐垂下脑袋，讪讪：“那不去了吧……”
林暮汐不能吭声，偏过头盯着远处的钢厂，目光深远。
很有兴趣。
很想去看看。
可惜车上有个墨凛，她不好动作。
“做什么？”墨凛察觉到她的目光，蹙眉，“这么盯着我干什么？我欠你钱？”
林暮汐：“……”
幽怨的收回目光。
林暮汐继续盯着窗外的钢厂看。
“来都来了，”墨凛忽然出声，“乔沐，你下去看看。”
乔沐：“……啊？”
这小哑巴，看着修身养性的样，没想到这么八卦。
想看就看吧。
墨凛挑眉：“要我再说一遍？”
乔沐懵了几秒，回过神，立即点头，又摇头，赶紧打开车门下去，为刚才墨凛“出尔反尔”的行径感到震惊。
谁都知道，墨凛向来说一不二，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少爷，我这就下去打听打听去。”
乔沐转头就跑。
车内很快陷入静谧，墨凛意味深长的盯着身边的林暮汐，说：“你感兴趣？”
林暮汐比划：【这是你的项目，我当然向着你。】
知道他看不懂，她又找出手机，打字给他看。
怎么说呢？
看见她表达的意思后，墨凛心情挺复杂的，没想到她这么八卦的源头竟然是因为他。
“就因为这个？”他出声。
林暮汐点头，诚恳的如乖巧的三好学生。
【那天餐厅里，你被他们欺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抢走，我有很大的责任。】
墨凛嗤笑，挑眉扫过她的脸，问：“心疼我？”
见过那天餐厅场景里的人都知道，哪里是墨凛被人欺负，分明是墨凛一个人一挑一群，把所有人都欺负透了。
唯一的损失也就这个项目。
但林暮汐表达的，竟然是他吃了亏。
就差说一句心疼。
林暮汐面上不自然，她只是想帮墨凛把场子找回来，和心疼不心疼什么的毫无关系。
“是不是心疼我？”墨凛忽然凑过来。
近在咫尺。
男人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包裹着低沉压抑的氛围，连带着林暮汐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稀薄——
这个男人的气势太强悍。
哪怕不言不语，哪怕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又哪怕只是凑过来挨近她，都让林暮汐无法招架。
“是不是？”他忽然捏住她的脸，扯了扯她的脸皮，还左右晃了晃。
林暮汐：“……”
这种欺负小孩子一样的举动……
她真不敢相信是墨凛做出来的！
“看着这么瘦，”墨凛挑眉说话，一边开始玩弄她的脸蛋，揉搓，“脸上的肉倒是挺多。”
林暮汐：“……”
“还没回答我，”他是真的懂逼迫的，掌控着一个话题不松口，“是不是？”
林暮汐被逼无奈，加上脸蛋在他手里，只能点点头。
天可怜见的。
“打字给我看。”他还提要求。
林暮汐：“……”
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德行，但他气势太强，容不得她反抗，林暮汐只好拿着手机给他打字：【是。】
“不是这么打的。”墨凛冷沉着声音，看傻子似的看着她，“笨。”
林暮汐被骂了，不服气，又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仰起头，一双如林间小鹿的眼眸灵动又探知欲十足，盯着他，仿佛在试图寻求一个指教。
墨凛一把捏住她的脸。
嘶。
好疼。
林暮汐被捏的眼眸冒泪光，狠狠瞪着他。
“自己想，”墨凛看向她的脸，心底里莫名的闪现出一个恶魔来，竟然觉得欺负她挺好玩，关键她是个小哑巴，被欺负了连吭都不会吭，看着就让人心生……
心生什么呢？
现在的墨凛还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情绪，只是到经年之后，他才明白，这种感觉，叫心生欢喜。